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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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只觉刺眼之极,更甚者整个人都被汹涌而至的无边恨意给席卷:

“小小年纪, 就跟男人勾三……”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蕴宁扬声打断:

“你心里恨不得我死也就罢了, 何苦连累别人?之前对祖父这般,现下,连伯府的客人你也不放过吗?”

“之前是祖父这个伯府的恩人, 现在则是伯府的客人……原来只要和伯府扯上关系,所有人就合该倒霉……可笑的是,当初伯爷竟然相信你嫁入程家是为了报恩……”

“挑拨祖父和父亲的关系,更是趁祖父不在家时, 径自不告而别府另居,把祖父一人孤零零的扔在老宅,甚至时时拿祖父的安危当做筹码——还有比这更可笑、可悲、可鄙的报恩吗?”

“可我有一点依旧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恨之入骨?”

蕴宁盯着丁淑芳,清亮的眸子里全是愤怒和绝望,只觉上一世积累了那么多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全都喷薄而出:

“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生下我?当初祖父看我危在旦夕,便把我接过去亲自照顾……是你借口长姐病重,让祖父体谅你一个做母亲的心思,闹着把我接到身边,结果却是,你的‘爱’让我染上了和姐姐一样的天花!”

本想着这辈子桥归桥,路归路,既然丁氏不喜欢自己,自己就当个没娘的孩子便好,如何也没有料到,丁氏竟是恨自己到了这般地步!

不独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更要给自己扣上一个不守妇道与人有私的罪名!

上一世可不就是因为和顾德忠淫奔,才给了祖父致命的打击,丁氏方才的话,分明是想旧事重演!

心潮起伏之下,蕴宁再也无法保持曾经的淡然,只觉得恨不得和丁氏同归于尽才好。

“闭嘴!你胡说什么!”丁氏脸色早已是惨白一片,更有些被情绪太过激烈的蕴宁给吓到——

当初程蕴宁才那么小,自己做过的事,她怎么可能记得那般清楚!

“闭嘴?你凭什么让我闭嘴?!或者你以为,我还是五岁时那个渴望母亲怀抱的蠢笨孩子吗?”

“五岁时你使人寻我过去……可笑我痴心妄想,还以为我的母亲,终是想起了还有我这么个女儿……可迎接我的是什么?是你亲手倒下来的一盆热水!”

口中说着,蕴宁不自觉抚向面颊——

那日午睡,蕴宁是在剧痛中醒来,入目只见地上狼藉一片的水迹,还有失魂落魄站在床前的丁氏。

幼时不懂,可被丢在农庄上的那一二十年,蕴宁最终却是断定,当初丁氏会出现,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听到惊叫跑来看自己,事实却是,那盆煮沸的水,根本就是她亲手倒下去的!

“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丁氏神情越发惊恐——方才会揪着蕴宁到这里,本想着这个生母自缢而亡的破败院子,再不会有其他人涉足,不想武安侯袁烈,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更甚者,曾经以为被自己高明手法骗的死死的蕴宁,竟是对自己做的所有事都心知肚明!一想到即便恨着自己,这么多年来,这小贱人竟还能装的那般好,丁氏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

所以说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吧?程蕴宁的体内定是藏了个可怕的恶鬼!

有风儿透窗而来,房间里顿时灰尘四起,动荡成一片的光与影中,丁氏只觉倚在袁烈臂弯里的蕴宁那般可怕而又面目可憎。

竟是踉跄着冲过来,想要扯过蕴宁,不想袁烈却是上前一步,严严实实的把蕴宁护在身后。

即便是一样的凤眸,蕴宁的是决然,袁烈的却是漠视,可也正是这等目中无人的漠视,让丁氏更觉遍体鳞伤、生不如死:

“程蕴宁!你给滚我过来,还是说你要忤逆娘亲!”

“娘亲?呵呵,是啊,你是我的母亲!要如何对我,自是全由你做主,可祖父何辜!就是因为他当初救了外祖父,并呵护我这个让你厌恶到恨不得弄死的女儿吗?”

“先是为了长公主府的赏赐,然后是武安侯府赠与的栖霞山庄——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你愿意给谁,拿走便是,如何非要以祖父的安危来威胁?你心里何尝有一日把祖父当做长辈来尊敬,何尝想要尽过一日孝道?外祖父口口声声,送你嫁入程家,是为了报当年大恩,原来所谓的报恩,就是这等报法,当真令人齿冷!”

眼前不自觉闪现出上一世祖父凄然离世的场景,蕴宁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若非袁烈撑着,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你住口,住口!”丁氏仓皇之下,顺手抄起一个满是灰尘的花瓶,朝着蕴宁就掷了过来。

却被袁烈抬手挥开,花瓶砸落墙上,发出尖锐的碎裂声。

然后低头瞧了一眼蕴宁,温声道:

“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还能走吗?我扶你出去。”

语气里,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怜惜。

丁淑芳登时呆在了那里。这样温柔的袁烈,可不是当初自己梦寐以求想要独占的?可直到最后使得生母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也没等来这人正视自己一眼。

凭什么不过见了一面,袁烈就甘愿那般护着程蕴宁?

先是控制不住的流泪,到最后,竟是扶着桌角笑的直不起腰来:

“袁烈,亏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却原来竟是对自己的甥女儿动了歪心思!就是不知,你这等龌龊心思,我那姐姐可是知晓?”

好,好,这样也好,还有什么比父女乱伦这样的报复更快意的呢?

不料已是跨出房门的袁烈忽然回头,视线如刀般钉在丁淑芳身上:

“信不信再敢乱说一句,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一语既出,浓烈的杀气穿过层层烟尘扑面而来,丁氏登时吓得花容失色——

这人,怕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登时如同被卡住了喉咙的鸡,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太过恐惧之下,手中也不知何时拽住了一根黑魆魆的东西。

直到那两人跨出了灰扑扑的房门,丁氏才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活过来了,抬手想要拭汗,却在瞧清自己拽着的东西时,“啊”的惨叫一声——

手里抓着的,分明是当初生母自缢的那根绳子!

忙不迭丢开去,紧跟在袁烈后面夺门而出。

惊吓太大之下,丁氏扶着门柱不住的喘着粗气,却是渐渐察觉情形有异,下意识的想要回头,不想一只脚已经狠狠的踹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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