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这番干脆利落,极致谨慎的画面令坐在廊庭内的一众夫人接连称赞。
“世子妃当真如传言那般端庄柔美,夫人真是好福气。”
“她们这一辈的小姐中,世子妃可是最知礼温婉的。”
称赞不绝于耳,李氏含笑点头,高兴儿媳为自己长脸的同时不由有些疑惑,平日她在府中操持内务虽然同样尽心尽力,但却从未如今日这般亲力亲为。
不过因为婆母病重,今日过府瞧看的夫人多,更细致些也无妨,一瞬的疑惑,李氏回神继续与几位夫人说话。
离开设席的院子,走到无人的长径上时,宋舒棠松了口气,脑海中回想了一遍确实没有疏漏之处才松了口气,落座在了一侧的石凳上,攥着手中的帕子怔怔出神,那人看到了吧,她将虞府内外治理的无一丝疏漏,府内府外交口称赞,他可曾也知道了她的好,可曾后悔?
“世子妃,国公爷吩咐可以开宴了。”
耳侧传来丫鬟的声音,宋舒棠回过神来,轻轻敛眸起身,与丫鬟一同向席宴走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落座在这处稍微偏僻的桌席上,李言蹊看到不过一个眼神,便有丫鬟奉着帕子走近,毫不吝啬的夸赞:“国公府现下的得丫鬟小厮真是无微不至,那海棠儿当真是个会治理府门的小姐。”
拿过帕子为小妻子擦手,虞应战一脸阴沉,冷哼一声。
听到这声轻哼,李言蹊回过神来,忙转头看向自家夫君,安抚开口:“不过我的夫君更厉害,将咱们府中治理的更为尽然有序,真厉害!”
满意的啄了啄身侧的讨好的小妻子,虞应战抬手为小妻子夹吃食。
李言蹊松了口气,随即撇了撇嘴,她家夫君与男子比便算了,与女子比是个什么事啊。
吃着夹到碟子里的鱼肉,李言蹊长叹一口气,不过认真说起来她家夫君确实治理府门更为厉害,即便心中悲凉,也不得不承认,以往对她处处妥协徐嬷嬷和鸿雁都开始对自家夫君言听计从了。
板着手指数一数,李府上下只有小刀还坚定不移的支持着自己。
恍然自己现下孤身一人的李言蹊心中愤愤难平,吃着夹来的菜,喃喃着碎念不断。
远处,走至席宴上的宋舒棠怔怔立在原地,看着那为身侧的女子细心挑着鱼刺的高大男子从未抬头看过自己一眼,浑身麻木,她努力的做到最好,期盼那人后悔,可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清醒。
那人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无论她好与不好,那人从不曾在意。
看到那剔除了鱼刺的鱼肉被夹入那女子身前的碟子,看到那女子轻衣秀履,想到盛装而来的自己,宋舒棠眼眸朦胧匆忙垂下眼帘,跌跌撞撞离开前院。
身为世族贵女,喝过的酒不过都是些果酒米酒,这是宋舒棠第一次喝男子喝的烈酒。
坐在后院无人打扰的廊下,宋舒棠眼眸朦胧,不顾仪态饮下那闻着便醉人的酒。
从未体验过的辛辣弥漫唇腔,宋舒棠闭眸任眼泪流下。
看到自家小姐如此难过,小容低声开口:“小姐……”
睁开眼眸,素手轻抬拭了拭面颊,宋舒棠优雅一笑:“不过是受不了这辛辣罢了,你莫要忧心。”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那人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那人。
小容讷讷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言。
垂下眼帘,宋舒棠再次抬起酒盏,然而还未饮下手中的酒便有李氏身边的嬷嬷匆匆走近。
“世子妃,世子不胜酒力回房了,夫人命老奴前来叮嘱世子妃多些照料。”
轻轻起身,宋舒棠颔首一笑:“劳烦嬷嬷了。”
渗入骨子里的端庄优雅不许她狼狈,绕过面前的嬷嬷,宋舒棠提裙向院子走去,她会过的很好,她日后也不会在意那人了,她会比那两人幸福,她不会在意那人了。
端坐在房中,虞应朗怔怔出神,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振作,可接连两次秋闱失利,入朝后处处受阻,往日觉得轻松的事似乎与想象相去甚远,身边的人都在变化,只有自己仍旧止步不前。
闭上眼眸,虞应朗胸腔闷痛,这便是安逸带给他的代价吗?
门声吱呀,酒上眉间有些眩晕,心中烦闷的虞应朗睁开眼眸,看到陌生的妻子端着漆盘走入,一时怔神,脑中浮现表妹明亮的眼眸,心中苦涩,垂眸沉声:“出去!”
端着羹汤前来的宋舒棠顿住脚步,打算放弃前尘过往一心一意与丈夫相处的宋舒棠因着那疏冷的声音,面色微白,一时难堪。
定定的看着那容色沉沉的丈夫,想到自己身为重臣之女现下却嫁给一个商户之女的儿子,想到自己日后要与一个嫌恶与她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宋舒棠心中涌起后悔,许是因着刚刚喝了酒,不再顾及礼数,心中委屈不甘的宋舒棠夺门而出,一路跑向后院的小门,只想离开这接连让她尽失颜面的虞府。
低低啜泣,酒气上头让足下踉跄,打开角门,宋舒棠却顿住,朦胧中看到门前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
是他吗?他后悔了是不是,刚刚席宴上无视她是故意的是不是。
泪水掉落,宋舒棠抱住来人:“我喜欢你,不求你同样喜欢我,只求你接受我。”
高大的男人浑身僵硬,时常徘徊在虞府后门想要看一看心上人的男子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心上人,大手抬起又放下,喉结攒动,最终将人紧紧抱在怀中,沙哑开口:“我也喜欢你,从那日跑马场上一见便喜欢了。”
第79章
蹙眉立在窗前, 看着朦胧的月色, 郑少时面色端凝, 无乱他如何调查, 都无法找到那人弱点, 那人似是个没有弱点的人。
垂眸叹息, 郑少时转身端坐于窗前的椅子上。
不,那人有弱点,可成为他弱点的人也是他绝不会碰触的。
长长一叹,郑少时抬手抚了抚额,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可唯一不愿碰的只有那一人而已。
书房门被自外推开, 听到脚步声,郑少时未看来人,闭眸开口:“说。”
奉命打探消息的小厮略作迟疑, 不知自己带来的消息是否有用, 随即上前附耳。
揉着额头的手顿住, 郑少时睁开眼眸:“你可看的清楚?”
小厮连连点头:“虞老太太病重, 小的们跟着那位将军去了国公府, 不敢靠近正门便一直躲在后门, 亲眼瞧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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