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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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凌彦疼得闷哼一声。

第二刀,墨昀算准了位置,在距离心脏两寸的地方猛扎下去,他不急着让他死,或者说不急着让他死在自己手上。

这一次,他没有拔-出自己的蝉翼刀,薄薄的刀身全部没入肉里,只剩一截刀柄露在外面。

凌彦闭了闭眼,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这一刀扎得好,把他当年犯下的罪孽和这些年以来的懊悔一起钉在了胸腔里。

墨昀扭头看向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凌冬,弯腰拾起已经熄灭了很久的烛台,拔-出半截白蜡,烛台上只剩下尖锐的铜针。

墨昀把烛台塞进凌冬手里,声音不带一丁点儿温度,“他的命现在就握在你的手上,杀还是不杀,全在你一念之间。”

凌冬攥紧烛台,眼眶里噙满泪花,手抖个不停。

墨昀慢步走到门边,微微侧过头,“你想好了,你不是凌桑,你的命没有凌桑值钱。”

听到这句话,凌冬的身子忽然不抖了,她垂首呆呆看着手里的烛台,眼皮一抬,眼神忽然变了。她扶着雕花凳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凌彦慢慢走去。

***

四隐卫里,开阳的定力是最好的,极少有事情能够轻易分去他的注意力,所以看守犯人的活儿几乎都由他一手包揽,也从未出过纰漏。

他抱着剑守在石室门口,仰头看着夜空中几颗黯淡的星子。

入秋以后,雁回山上极容易起风,到了夜间,气温比山下要低上许多。

凌云釉仅着一袭单薄的月白长衫,秋风一起,寒风鼓满襟袖。她并不觉得冷,手提着一盏素白宫灯从远处款款走来。

开阳冷冰冰地问,“你来干什么?”

凌云釉将宫灯插进墙缝里,抬眼看了看开阳,将凤微亮了出来,不急不徐地说道,“墨昀给了我这个,让我来石室,他送我一件大礼。”

开阳从未见过凤微,主人喜欢用蝉翼刀,很少用匕首,他仔细打量凤微,这明显是一柄女人用的匕首,刀柄的凤首上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主人对凌云釉很是不同,这把匕首可能真是主人送的。

开阳想起主人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莫非,凌云釉就是那个更有价值的人?听主人话里的意思,秦州是厉寒杀的,而凌云釉和秦州关系匪浅……开阳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勾连,打开石门,让开了路。

通道里一点光都没有,凌云釉只好重新提起宫灯,半提裙摆,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向下走去。

厉寒坐在角落里,仰起脸怔怔得看着漆黑的虚空,他细细分辨着从石门传来的足音,很轻很缓,也很温柔。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满室的黑暗,终于来了,厉寒闭上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

凌云釉将宫灯插进石缝里,厉寒仍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凌云釉看了他一会儿,漠然说道,“为什么不睁眼,怕来的是凌桑吗?”

眼睛蓦地睁开,厉寒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清楚不远处的人后,他的眼里划过几丝释然,而后慢慢笑起来,“秦州是我杀的,在断魂崖上,我一剑戳进了他的心窝,然后把他踢下了断崖,你现在去找,说不定还能为他收敛尸骨。”

凌云釉眼中惧是难以言表的悲戚与怨恨,凤微就攥在她的手里,“你不必激我,我也不是因为可怜你才违背墨昀的命令。你死不足惜,凌桑却是无辜的。”

厉寒看着她,“你比林甘雨强。”

凌云釉抽出凤微,刀刃寒光流转,那一瞬间,死在凤微之下的每个人的脸从她眼前一一闪现,这把刀从徐嬷嬷那里转到她手上后,好像就一直在杀人。她第一次用凤微杀人,是为了替雅安报仇,而这一次,是为秦州报仇。

凌云釉怔怔看着凤首上的红宝石,昏黄的灯影中,绯红的光华来回曳动,流光溢彩。

这是最后一次,等这件事了结了,她就将它扔进断魂崖的山涧里。

凌云釉握紧刀柄,缓缓抬头,“看在凌桑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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