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魏暮总是有一种能够让人莫名脊背发寒的本事,他倒是不急着说出那句诗,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夏,一点一点的笑意像是凌迟。
她如坐针毡。
早知道听公子的话,无论是谁邀请也死也不出暗花坊了。
可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
花夏抿着唇,决定少说少做,这样熬一熬差不多就可以过去了。
反正自己什么也没做不是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男人勾唇笑了,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子,将之前写好的句子拿了出来,慢慢的平铺开纸张。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花夏愣住了,看到上面的字迹,不是被这处处透着冷冽的字给怔到了,而是这诗句。
是她在公子旌余生辰时候说的,当时看着满座的人,全是公子的下属,而在他的身旁,却没有一个亲人。
而男人坐的很直,在高位之上,眉眼如画,只是那么一眼,似乎望到了时间的尽头。
陆白注意到了花夏的神情,有些疑惑,这个时候魏暮朝着她的方向看去,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透着些许深意,将她模样投影了个清晰。
“陆大人是诗词方面的行家,可愿来鉴赏一下花夏姑娘幼时所作的诗句?”
陆白没想到此时男人会突然唤道自己,她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看向了花夏。
“这,这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的一句,当时年纪小并没有什么值得鉴赏的地方,陆大人还是不要看了。”
这句诗在历史上也鲜少出现,是在野史上记载的一句,上面并没有标注是谁而作下的,但是根据时代和其风格的考据,最后一致认为是陆白所做的可能性最大。
而在后世的流转之中也渐渐的默认了这诗句是陆白所作,花夏有些慌了,一旦被知晓自己冒用了她的诗句,那么一切都会变得麻烦起来。
少女越慌张,越发的让人疑惑不已。
男人眼眸沉了沉,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少女和陆白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才会表现的这样慌张。
“没事,姑娘不用妄自菲薄,我也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人物。”
魏暮看着陆白,想着将手中的写着诗句的纸张递给她看,没想到她直接凑过来些,伸长脖子在他前面的位置停下。
他唇角的笑意僵住,拿着纸张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留下了些许的皱褶。
本就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距离接触的魏暮,此时下意识的在陆白靠近的时候抿平了唇角,眼眸晦涩,却并没有将她推开。
“陆大人,你其实可以拿着看。”
他声音低沉,像是竭力忍耐着什么,这么开口道。
陆白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要是往常她肯定像是弹簧一样从男人的身旁弹开,回到安全地带。
上面的句子,让她怔住了。
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看向了即使蒙着面纱也能够从眼神之中看出慌乱的少女。
“写的很好。”
陆白这么说着,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直白的揭穿花夏,让她难堪。
她直直的注视着少女,心里隐约有了猜想。
“花夏姑娘的故乡,可在青川?”
陆白试探着开口问道,清丽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认真,原本嘴里残留的糕点的香甜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没了滋味。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是怎样的感觉。
平静却又只要投掷一块小小的石子,便能够惊起惊涛骇浪。
眼前的少女,是否也来自她所在的那个时代,来自她最先应该停留的地方?
魏暮垂眸,看着凑近自己面前的少女接过纸张注视着诗句的样子,睫羽之下,是一层浅淡的灰色阴影。
静谧的样子让他有些意外。
“我是北境的,幼时被外族侵略便顺着边境往皇都而下,最终被公子给救了回去,收养长大。”
看到陆白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她松了一口气,循着她的问话这么回答道。
看来这诗句,并不是陆白所作。
“……公子?”
陆白对于江湖事并不怎么了解,暗花坊虽然知道,但是里面的坊主是谁她并不清楚。
“公子旌余,暗花坊的坊主。相传,可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呢。”
魏暮带着调笑的意味说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了陆白的身上。
陆白被他这莫名暧昧的语气弄得有些不爽,她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回道。
“如果能有宁安王这样的风姿的话,那倒是个美男子了。”
男人被她这半夸赞半嘲讽的话语弄得噎住了,勾着唇弧度更深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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