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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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善意的提醒。”

杨柳和林睿的互动,郑铎在一旁的巷子口看得清清楚楚。风行只见他眸中似起了火,忙道,“爷,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呵。”郑铎先是发出了似冷笑又似冷哼的一声,而后转向风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你是早就知道杨柳她没死了吗?”

风行慌忙摇头,“不不不,属下不知。属下不是早就知道的,是……也就比爷您早了几天而已。准备等您身体好些了和您禀告的。”

“几天,很好,极好。作为我的属下,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爷的女人和另一个男子卿卿我我?你,和她,都当爷是死人了是吧?”

“爷恕罪,那,属下现在去替您把杨姑娘带过来?”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杨柳能忍一忍,在爷还在镇上的时候不出门,或者出门了不被爷撞见,那么他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出卖她的行踪。

郑铎只狠狠踹了他胸口一脚,“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能替爷下决定了?”

风行咽回了到嘴里的血腥气息,只重新跪回郑铎跟前。

“她的事,说!”

“那天我出门替爷抓药经过……”

风行和郑铎禀告他查到的关于杨柳最近的消息的时候,杨柳最后和林睿挥了挥手,朝着另一边离开了。今天是第十五天,她要去任大夫那儿求个确切的消息,说约了田嫂子是骗林睿的,要是真约了,他们两家住得那样近,她完全可以和田嫂子一块儿出门。

想到这里,杨柳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林睿这人呢,聪明的时候极聪明,笨的时候也极好骗。

上一回,任大夫摸杨柳的脉摸了好半天都没有能给出确切的结果,这一回,在杨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任大夫已经撒了手,笑眯眯地摸了摸刚留长的山羊胡,“再过九个月,你们家里头就该多一张嘴要吃要喝了。”

因为任大夫这话,说得有些婉转,注意力都集中在任大夫下巴那新蓄的胡须上头的杨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任大夫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她先是高兴了一阵,然后忙问,“任大夫,他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挺好的,脉搏很有力,是个健壮的娃娃。”任大夫看了看杨柳,又想了想林睿,又多加了句,“只要不出意外,还会是个好看的娃娃。”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您。”其实杨柳这会儿,很想马上冲回林睿在的那个铺子里头,和林睿说说这个好消息,但很快,她就忍住了,要是林睿听了这个消息,只怕之后就没心思做事了。反正今天中午林睿肯定和前几天一样,是要回家用午膳的,她先回家,一边做饭一边等他。

回家的路上,杨柳走得极慢极小心,平日里她要是摔了,最多扭伤脚,现在摔了,只怕伤了孩子。

在家里头忙碌了一圈,眼见着日头已经升到空中,这才想着林睿应该快要到家里头了,外头的大门就被拍响了。

“你今天回来……”杨柳一边开门一边说话,语气之中都是轻快和笑意,说到一半的时候,因为抬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她的话戛然而止,本来满是笑意的脸上也变换成了不可置信的惊恐之色。

第31章 他来了(七)

认出郑铎的一瞬间, 杨柳的心跳加快了很多很多, 脑子里头空白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 杨柳的第一反应是想关门。但很快,她就卸下了手上的力道, 别说这门关着的时候能不能挡住郑铎, 就算她在郑铎跟前阖上了门, 她也不过是瓮中之鳖,万一郑铎气极, 在她闩好门之前踹开了门,她一定是会受伤的。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月份尚浅, 她不能赌是她手快,还是郑铎的脚快。

捏了捏门又很快松开,杨柳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郑铎福了福身, “爷!”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不论是她,还是郑铎他们, 都不难听出她的声音是有些颤抖的。杨柳也想争口气, 但她就是这样不争气。

“呵, 爷还以为你会装作不认识爷呢。”

“杨柳不敢, 爷……是杨柳的再生爹娘, 杨柳从心底尊敬您。”

“尊敬?”郑铎伸手捏住了杨柳的下巴, 逼迫她抬起了头,与他对视,“你就是这样尊敬爷的?趁着爷不在,装死跑到这么个小地方?还……”后头的话,郑铎忍住了,虽然即便不说,在场的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立在他跟前的,口口声声说从心底尊敬他的女子送了他一顶帽子,是男子都不会喜欢的颜色。

“柳儿也是……迫于无奈。”

“无奈?怎么个无奈法?爷是缺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衣食住行,你哪样花的不是我的银子?”

“新夫人……”

“别拿她说事!爷有一千个一万个女人,那也是爷的本事。你……”水性杨花!说到这里,郑铎真是气急了,本来捏着杨柳下巴的手已经高高扬起,但只僵在了半空之中,他郑铎,从来不打女人。

在郑铎抬起手的时候,杨柳微微偏过了头,等着那一巴掌落下,半响之后,她看到了他悬在半空之中的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如果没有肚子里头的孩子,杨柳可能更愿意让郑铎打她这一下,一个巴掌不够的话,十个三十个五十个都可以,只要能打断他们之间的孽缘。

但现在,是微微的心酸。从某些方面来说,郑铎也不是不好,只是他们缘分不够。

很快,杨柳就看到了郑铎身后跟着的人,郑铎身边向来人多,杨柳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她现在只是担心,担心马上要回来的林睿。多希望,林睿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郑铎的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杨柳,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和目光所向,他冷笑了一声,“在等他?”说完也不等杨柳回答,直接侧过头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一个字,“搜!”

“爷,您什么意思?”既然知道了林睿,知道了林睿此刻不在,那么还有什么可……搜的?

“爷这回从边关回来,还未来得及回家,就接到了今上的旨意,让爷……搜查抓捕细作。”

细作是什么,杨柳自然是知晓的,但她一时间没有能反应过来,郑铎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直到郑铎的手下从她和林睿的院子里头搜出了林睿的那几把剑,呈到了郑铎跟前。

杨柳突然,就想明白了。

“爷,爷您不能,林睿他不是,不是的。”

看到刚才抖得那样厉害都没有跪下的杨柳此刻跪在了他跟前,郑铎心中的烦躁之意狂涌而出,“知道爷是什么吗?官!官字两个口,爷说他是细作,他不是也是。”

“你这是草菅人命!”若林睿真被认定了是细作,那么他必然难逃一死。

“谁让他,动了不该动的人呢?”幽幽地,郑铎说了这么一句。

“不该动的人?谁?我么?”杨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从容起了身,仰头看着郑铎,“郑铎,你睡过的女子无数,难道她们所有人都除了你之外再无其他男人近身吗?如果睡过你睡过的女子就必须得死的话,那么你要弄死的,只怕不止林睿一人。再说,我杨柳,算是你什么人呢?是你养着的米分头?还是你买来的签了死契的丫鬟?亦或是你用一顶小轿抬进门的妾?我都不是!郑铎你听好了,我都不是!在你那栋宅子里头,我是你养着的外室,你来我迎,你走我送,离开那座宅子,我就只是我自己!”说到这里,杨柳颇粗鲁地抹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难道跟过你,就要为你守身一辈子吗?你把你原来所有的女人都送去尼姑庵了吗?你既然能大度地给她们银子,让她们找好归宿,为什么不能也同样放我一马呢?”

‘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这句话,被郑铎憋在了嗓子眼,因为他从没输过。这是第一回,他被扔下。

“把她们送走,是因为我玩腻了她们。至于你……”

“我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您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如果今天,您没在这儿遇上我,不出三个月,您就会再看上一个、两个,甚至更多新人。”

“这就是你烧了爷的宅子,装死外逃的理由?”这话,郑铎似乎说得很是随意,但眼中的冷意已然能叫人胆寒。

杨柳避开了他的目光,只继续陈述事实,“您的新夫人,和您很般配,若我当初不走,现在坟头上的草,只怕都齐腰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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