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心里却是越发强烈的恐慌……
第67章
“姑娘, 你醒啦?”初夏低柔的声音在账外响起。
长亭低低地“嗯”了一声,慢慢地坐了起来。
有侍女轻轻地打起了帐子,陆续便有人捧着水帕等盥洗之物分列而站,她们的脚步轻而柔, 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无。
这些侍女均是绮年玉色,如戏里天上的仙娥一般, 长亭却觉得自己好似又进入了另一个梦中, 仿佛坐在这里的并不是她。
“姑娘?”初夏小心地看着她,“姑娘可是哪里不适?”
初夏见长亭不似往日, 她从前是极爽朗的, 每日里不用人请, 卯时必会起床打坐,有时也会练剑,现在想来,似乎从未有一日间断过。
这次随殿下回府,失了忆, 虽是比从前少了几分明朗聪慧, 心地却越发纯善,每日也并不要人请,极好伺候, 见人脸上总是带着点笑意, 配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甚是和气喜人。
长亭回过神, 摇头道:“我没事……”
初夏指挥着两个侍女服侍长亭梳洗, 自去旁边捧了个物什到长亭面前,笑道:“姑娘,你看这个?”
长亭抬头一看,竟是个憨厚肥嫩的小猪花灯,米粒儿般大小的眼睛似是一动不动盯着长亭,甚是憨傻可爱。
长亭忽地就笑了,点了点那小猪的鼻子,喜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初夏暗想这姑娘倒是个好哄的人,在旁打趣道:“婢子哪来这个本事,是殿下今早吩咐人送来的。”
长亭早忘了方才心中的忐忑,想起赵权,一时心花怒放,自言自语道:“相公又从哪儿弄来的?我不是都让给别人了么?”
“婢子听说,这只猪是殿下亲自画了,交给做灯的手艺人连夜赶出来的,殿下还说,等姑娘醒了就给姑娘看,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长亭笑得越发明媚,提起那灯,问道:“相公呢?”
“殿下天未亮就上朝去了,早起特意过来问过姑娘,只是那时姑娘还未醒呢,殿下让我们别吵醒了姑娘。”
长亭晃了晃那猪灯,心头的阴翳早就烟消云散,往四周看了看,笑着问初夏道:“你说我挂哪儿好?”
初夏引起她的兴致,便跟着她在房中四处比划,一时两人商量着将灯挂了起来,长亭梳洗更衣用膳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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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开了春,可春寒料峭,吹面依旧微寒,初夏体贴地替长亭披了件海棠色薄缎披风,衬得她肤如凝脂,俊眼修眉,越发有春意。
长亭方才一时兴起,便央初夏带她去后院逛逛,初夏怎么逆她的意,便带了两个侍女跟着,随长亭游园。
初春的暖阳晒在身上格外舒服,便似是整个冬天的沉重都脱了去。
赵权的晋王府本是奉皇命敕造,他处自难比拟,后院更是搜罗了各类奇花异草,怪石珍兽,长亭哪里见过这些,什么都好奇,初夏本是个和顺的性子,又想讨长亭欢喜,自然娓娓道来,引得长亭越发来了兴致,一路行来,娇声笑语好不热闹。
初夏见长亭双颊微红,想是看了这么久,有些累了,正好前方有个近湖的凉亭,便引着长亭过去歇息片刻。
初夏让人垫了坐毡在石凳上,这才请长亭坐下,又命人回去取些果子点心过来供长亭消遣,轻声细语安排得极为妥帖。
长亭托着腮望向不远处的湖面,日头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清寒的风拂过,竟让人神清气爽,长亭惬意地叹了口气,眯着眼道:“要是有个躺椅就好了……”
逗得周围的侍女皆是轻笑,初夏亦不由自主地叹道:“姑娘的性子可一点没变。”
长亭回头笑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相公从来不跟我说。”
初夏一时说错了话,好在长亭似是毫无芥蒂,眉目一转,轻笑道:“姑娘从前就是这般好性儿,殿下很喜欢呢!”
长亭想起赵权,眉眼皆是笑意,又道:“我以前也是这样?不过相公对我真的很好呢!”
一时亭中皆有笑意,伺候的侍女皆知长亭好性子,又非大家小姐,言语之间自然没那么避讳,长亭也不恼,与她们说说笑笑,甚是和悦。
众人正说笑着,却见亭外小径过来两个女子,行至长亭面前,其中一女子收敛神色,肃然朝长亭拜下,口中躬声道:“薛采薇特来拜谢江姑娘救命之恩!”
说完已然拜下,长亭哪里想到她会这样,吓得忙起身将她扶住,口中急道:“姑娘这是何意,我如何能当得起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那女子依旧郑重拜下,这才起身,口中道:“姑娘救我性命,自然当得起采薇这一拜!”
长亭扶起那女子,这才看清她的长相,聘聘袅袅,清婉动人,美目流盼间,愈发有种楚楚可人的气质,令人见之难忘。
长亭见她模样便心生好感,只坦白道:“实在对不住,我前段时间生了病,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那女子盈盈立起之后,听长亭这般说,便有些急道:“那姑娘的病可大好了?”
长亭点点头,笑道:“早就已经好了,只是落下了这个不记事的毛病。”
这名唤薛采薇的女子便是当日长亭与赵权游湖时所救下的那名女子,赵权本想借她扳倒李盛元,只是还未及她病愈,赵权二人已匆匆离京,后又历经种种不提。
薛采薇在晋王府这边,因着病势时好时坏,便一直留在晋王府养伤,左右之前有赵权的吩咐,红棠等人也不似捧高踩地之人,倒未因她的身份糟践她,住在挽月楼倒是慢慢把伤养好了。
张勉回府后忖度着赵权之前的意思,便做主继续将她留在了府中,是以一直到赵权二人归府,这薛采薇都一直在晋王府中客居。
薛采薇与长亭不过当日在船上匆匆一面,彼时她一心只想请赵权伸冤,醒来之后又见自己身上那件男子的披风,便一直以为自己是为赵权所救,直至后来病愈,偶然间与红棠等人聊起此事,方才解了这误会。
采薇在晋王府住了这许久,她客居在此又是小心地人,对这府中的规矩早已理清,方才长亭等人游园欢声笑语,便搅了这后园中历来的清净,薛采薇心中纳罕,便向红棠等人问起此事,才知是长亭在此游园,她感念长亭对她的救命之恩,因此特来此向长亭拜谢。
薛采薇听长亭这般说来,又见她气色甚好,想来身体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不记事的毛病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便关切道:“那江姑娘这病可让太医瞧过了?”
长亭不甚在意,笑道:“相公为我寻过一个神医,也开了药,只是说好好养着,并没有什么根治的法子,或许慢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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