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时父当时已经突破了经脉五层,他们这种级别的出去打异兽,大多是几个人合伙,级别高的打不了,打点级别低的,多多少少能换回点口粮,而时父的运气也确实不错,所在的小队虽然挣不来大钱,时不时的还真让儿子吃上肉了。
这种幸福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时凡十一岁,十一岁的时凡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突破了经脉四层,这资质已经不只是好,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天才,看着时父那忍不住的自豪,他的队友就有人提议,说经脉四层已经可以出城历练了,下次可以带着时凡和他们一起去打异兽。
时父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禁不住对方一再说,更禁不住小时凡磨,再想到这一年来确实没经历过什么危险,而且实战对儿子今后的发展也很重要,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就把儿子带着了,可偏偏就是这次,他们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敌手。
那是一只头上长了独角的巨型蜥蜴,因为它事先隐藏在山沟里纳凉,所以事先谁都没有看到,等众人发现它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的战队都是由四五级武者组成的战队,对这种一看就是六级以上的异兽,一向是敬而远之,今天也是,看到蜥蜴他们撒腿就跑,可蜥蜴的速度该有多快?更别说时父还带着个时凡?所以跑出没几步,那蜥蜴就截住了落在最后的时家父子。
当时的时父也是如颜菲一般,一手将儿子抛了出去,转身独自与蜥蜴迎战,结果没打两下就被蜥蜴拦腰咬住。
当时的时凡十一岁,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出城时,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怎么大杀四方,杀的异兽无处躲藏,可那只是一个孩子的幻想,如今亲眼看到那能有自己十多个长的蜥蜴将父亲咬住,他就如被人定住了一般,明知道自己该捡起地上的匕首,冲上去救父亲,哪怕是打不过也应该和对方同归于尽,与父亲共存亡,可事实上,他只是睁大了死死的看着,看着那他一辈子都抹之不去的噩梦场景……
趴在鳄鱼嘴里的颜菲,两手扒着鳄鱼巨大的下颚,小心不让自己掉下去。
别问鳄鱼为啥不咬她,因为这鳄鱼根本就没牙,不但没牙,嗓子眼里还被她师父插进一排尖锐的兽骨,为了保险,又往兽骨里塞了一个厚龟壳,这可怜的家伙连作案工具都被没有,你说它拿什么行凶?
自从知道时父的去世经过,颜菲就知道靠时凡自己过不去这个坎,若是能过去,他也不会从那以后寸功未进。
别看他表现的不怕苦不怕累,练起功夫来比谁都狠,比谁都用功,可在内心深处他却是鄙视自己,否定自己,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胆小鬼,是个懦夫,所以在殷辰咨询了一下心理医生后,师徒俩才演了这么一场戏。
当然,殷辰事先是不同意让徒弟演的,他准备自己上,不过被颜菲给否了,你说他一个八级尊者被异兽叼在嘴里,那形象能看吗?就是能看时凡也不能信啊?
本来为了逼真,她说找蜥蜴,结果她师父说蜥蜴不好找,愣是跑到千米外的池子里,拖回来一条倒霉的鳄鱼,然后砸碎了牙齿就给藏到这了。
此时的颜菲就是在等,等着看时凡的行动,若是对方能勇敢的冲过来,心结应该会不治而愈;要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坐那瞅着,这人这辈子估计没什么希望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他看到危险转头就跑,若是那样的话,对方今后是好是坏,和他们师徒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眼瞧着时凡没有跑,颜菲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安慰的,可看到对方那扭曲的脸上布满了冷汗,颜菲又忍不住替他着急,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喊两嗓子增加一下凄惨效果时,时凡终于动了——
他一把抓起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匕首,大喊着就朝那鳄鱼冲了上去:“混蛋,你放开我爸,放开我师姐,放开!放开!放开……”
其实冲过去时他整个脑子都是晕的,他没有考虑过两者之间的差异,也没有考虑过手里这把小小的匕首能不能扎透鳄鱼皮,他就是想救人,就想打破他脑中轮回了无数次的场景。
“噗!噗!”
随着他的一声放开,匕首在鳄鱼身上扎出一个血窟窿,再喊一声放开,又是一片血花溅起,这一刀刀扎的鳄鱼都快疯了——尼玛,不是老子不放开她,是她不放开老子,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不只鳄鱼疯了,一边的殷辰也急了,为啥去抓变异鳄鱼?还不是想着废物利用,完事了剥皮给徒弟做包?从徒弟舍不得背蛇皮包就可以看出,一个包太少,做十个八个的往那一摆,徒弟指定不会有舍不得的心里,可要是被这小子这么扎下去,别说包,直接可以变肉糜了!
第114章 风夫人之死
“小菲——”
随着这一声喊,只见殷辰的身影快速出现在鳄鱼嘴边,他一手拽出鳄鱼嘴里的颜菲,而后抱着徒弟来了个后空翻,师徒俩一个千斤坠狠狠砸在鳄鱼那大张的嘴巴上。
砰地一声,鳄鱼的嘴巴闭合,它的眼中也随之暗淡。
不是颜菲师徒真有那么大的力度能把鳄鱼砸死,而是兽骨顺着上颚扎入脑中,再高级的异兽也没命活了。
站定身形后,殷辰先看了看怀里的徒弟,见小丫头既没受惊也没受伤,这才放心的看向时凡,结果郁闷的发现,时凡还在那捅刀呢……
“时凡,松手!”妈蛋,别扎了!
直到被殷辰夺走了匕首,满脸是血的时凡才恍然发现他们安全了,他率先看向鳄鱼头处,看到师姐平安无恙,他好似卸掉了心中最重的那块石头,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而在跪下的瞬间以是泪流满面。
见时凡跪在那以手掩面哭的心酸,颜菲有些犹豫,她觉得应该让他自己哭一会儿,可见时凡满身满脸都是血,自己跪在那哭,怎么瞅都有点惨。
下意识的,她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师父,而后无语的发现,她那没心没肺的师父压根没瞅时凡一眼,正拿着匕首在那剥鳄鱼皮呢。
这条鳄鱼能有六七米长,算得上是鳄鱼中体长最小的,不是殷辰弄不来大的,而是怕鳄鱼太大级别太高,颜菲二人再有什么危险。
细看了一下鳄鱼的伤处,他郁闷的心情开始好转,因为时凡是在一个地方捅的刀,那伤口加起来也没有半米长,剩下的皮子还是能做很多包包的。
心情大好之下,这位拿着匕首开始剥皮,等他这边快剥完了,那边时凡也哭完了。
“小凡,喝点水洗把脸吧。”说着,颜菲忙递过去早已准备好的水壶。
时凡毕竟是个大小伙子,刚才哭的时候没管那个,如今哭完了他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受惊的师姐都没哭,他哭个什么劲儿?没敢多看颜菲,他接过水壶往脸上撩了两把水,而后用袖子随意抹了两把,觉得自己能见人了,才抬头道:“师姐你没事吧?”
被鳄鱼咬在嘴里,师姐一定吓坏了。
想到刚刚那个场面,他不由仔细打量颜菲周身,这孩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他师姐哪受伤了,受伤好赶紧上药,鳄鱼嘴里的牙可不是开玩笑的,结果把颜菲全身打量了个遍,也没看到半个伤口。
时凡从来都不笨,若是笨也不可能十一岁就突破四层经脉,按照正常推理,师姐落入鳄鱼口,就算性命保住了,身上多多少少也得受点伤,衣服也得破点口,怎么都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这么一想,他又把眼神落到老师手里的匕首上,他清楚的记得这匕首是他在地上随手抓起来的,可能把鳄鱼皮当纸削的,又怎么会是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
更大的疑惑还是这鳄鱼本身,鳄鱼不是蜥蜴,长得再相似也不是一个种类,它不在水边待着,怎么会千里迢迢往山坡上跑?
越想越觉得怪异,他见殷辰把鳄鱼皮剥的差不多了,忙上前帮着把那剥下来的皮从尾部往上卷,卷到鳄鱼的脖颈处,他顺手扒了下鳄鱼嘴,果然不出所料的发现,嘴里没牙!
时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一方面,他不相信平日里对他那么好的老师师姐,费这么大的劲儿就是为了逗他玩,可他真不懂,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能是为了锻炼他看他有没有勇气?
尽管给老师找了诸多的借口,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些难受,特别想到师姐被鳄鱼叼到嘴里时,自己的焦急恐惧与自责,他竟隐隐生出一种想哭的感觉。
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刚才的影响,否则以前遭受过那么多恶意嘲讽伤害都没有哭,这么点事他怎么会哭?
时凡自认动作隐秘,实不知他的举动殷辰都看在眼里,不过殷辰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自认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相信随便换个老师都不可能像自己这般费尽心思劳心劳力,先不说结果会如何,最起码过程中这小子半根汗毛都没少,若是这样都能让对方心存不满,只能说这小子心胸狭窄不可教。
因着这种想法,殷辰同志完全没理会时凡那点小情绪,剥好了鳄鱼皮绑好后拎在手里,他对颜菲两人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俩又受了惊吓,早点回去休息。”
“好。”口里应着,颜菲捡起拆好的四个爪子,别误会,她不是惦着回去当熊掌吃,她是惦着上面的爪尖,别看她的武器是八级异兽的尾巴,可对大多数人来说,六级异兽的爪子就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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