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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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宫宴就是个大家闺秀争奇斗艳的地方。

严清怡原以为他是说别被其他女眷比下去,愣过数息才醒悟,是别被他比下去。

堂堂一个王爷,比得应该是文韬武略君子六艺,哪里有跟姑娘家比相貌的?

不由抬眸打量过去。

七爷眉峰如山般挺秀,双眸如墨般漆黑, 即便只是静静地站着,就皎皎如明月当空,连带着屋里都亮了许多。

凭心而论,不管是容颜还是气度, 七爷都远胜于她。

要不被他比下去, 应该很难吧?

严清怡轻叹一声,突然生出几分珠玉在侧的惭愧来。

七爷以为她又有感伤, 笑道:“不许再哭了,再哭就变成小兔子, 兔子都是长着三瓣嘴。”扬了声, 使唤月牙端来一盆热水, “我帮你绞帕子,你好生擦把脸。”

严清怡怎可能让他服侍自己,忙说不用。

七爷却很坚持,弯腰去捞盆里棉帕。棉帕上的水滴滴答答洒了满地,他急忙扔回盆里,岂知又溅出半盆水,这下不但地上有水,他的衣襟也湿了半边。

一看就是从来没有服侍过人的。

严清怡哭笑不得,却莫名地觉得心里软软的,她没有绞帕子擦脸,而是另外寻了条干帕子,弯下~身擦拭七爷袍襟的水。

离得近了,便察觉到他身上一股松柏的香味,说不上好闻,却也不让人反感。

跟她被子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都过去两天了,被子上仍是若有似无一股松柏香,浅浅淡淡地萦绕在她鼻端,让她睡不安生。

否则,又怎可能大过年的时候晾晒被子?

严清怡把衣襟擦得半干,又搬过火盆放到七爷身前,叮嘱道:“七爷当心别烧了衣襟,等水渍干了就挪开。”

七爷面上有些许狼狈,“这些事,我平常自己也能做的。”

严清怡很怀疑这话里的水分,却不说破,蹲下~身道:“七爷捞起帕子以后要先拧干水,不能拿出来再拧。”哗啦啦绞过帕子擦把脸,唤来月牙把铜盆端出去。

七爷尴尬地说:“我知道,就是……就是有点紧张……”

他这么清雅高华的人还会紧张?

严清怡思量着,慢慢红了脸颊。

时间过得飞快,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上元节。

宫宴定在酉正时分,从皇宫到黄米胡同用不到两刻钟,严清怡估摸着七爷兴许会在酉初过来,所以从申正两刻开始梳妆打扮。

来到黄米胡同之后,她着实添置了不少衣物,每当锦绣阁进了新料子或者新样子,芸娘就会想着给她做一件。

严清怡投桃报李,打算趁着宫宴这个极好的亮相机会,再给锦绣阁打打名气。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挑了件鹅黄色夹棉袄子,腰间捏了两道褶,堪堪把腰身显露出来,袄子底边绣着碧绿色的水草纹,罗裙是湖绿的,裙幅极宽,上面绣着两茎含苞待放的荷花并几株荷叶。

单看起来并不显眼就如一潭静水,可走动时那湖绿色的罗裙就好像碧水荡漾,而荷花便显露出来,犹如在水面随风飘摇,生动俏皮。

严清怡站在一人高的穿衣镜前走了几步,无声地笑了。

严清怡所料不错,七爷正是在酉初到了黄米胡同。

见到严清怡的打扮,他清俊的面容上便露出几分赞叹,“芸娘说这衣裳好看,我先前没觉得,这会儿看起来还真不错。果然,还得分什么人穿才行。”

这应该是夸奖吧?

严清怡羞红着脸,拿起炕边大红羽缎斗篷,笑吟吟地问:“这会儿就要走吗?”

说是斗篷,其实更像一件棉褙子,因为它上了宽大的袖子,可比比褙子又格外多个帽子。

帽沿、衣襟、袖口以及下摆处都镶着雪白的兔毛。

七爷道:“不如穿那件翠云锦的氅衣。”

严清怡摇头,“那件太贵重了,现在不合适,等以后再穿。”

翠云锦稀罕,即便王孙贵族家中也不见得有,穿了也白穿,可羽缎却普通,寻常稍微富裕的门户就能穿得起。

如果看到这新式样的斗篷,或者能让锦绣阁大赚一笔。

七爷并不勉强,找人唤了辛姑姑来,“严姑娘头一次进宫,你指点着些,再让月牙也跟着。”

辛姑姑忙应声“是”。

严清怡听出七爷话里有话,却未多问,披了斗篷跟在七爷身后出了门。

及至上了马车,才讶然地问:“辛姑姑先前在宫里当过差?”

七爷点点头,“她跟司礼监的范大档都是先帝时候伺候过魏妃的,两人……很有些渊源。前几年范大档寻门路把她送出宫,就求到我这里,正好我买了这处屋子没人照看,让她替我管着,倒是一举两得。”

也正因为还有辛姑姑这档子事儿,所以范大档对七爷极为亲近。

“范公公在宫外不也有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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