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救命之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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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时,依旧是天亮时分,苏千澈按了按眉心,没有任何异常。

眉角微紧,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一滴液体滑落的痕迹,弥漫在她心间,挥之不去。

感觉有些压抑,仿佛喘不过气的凝滞感。

皇甫溟到底做了什么?

为何在那之后,她全身药效都被解除?

环顾四周,马车狭窄却空旷,里面已经没有属于皇甫溟的味道,显然他已经离开许久。

不知睡了多久。

苏千澈坐起身,身体动了动,没有察觉任何不妥,甚至感觉精力比之以前还充沛了几分。

马车并没有行驶,苏千澈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依旧是他们停下来的地方,不远处一个小型的湖泊还能看清楚。

看来时间过去应该没多久。

下了马车,苏千澈举目四望,不见皇甫溟和其他人的踪影,只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灰衣中年人背对着马车站在路边。

许是听到身后的动静,古邪转过头,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白衣女子。

女子容颜倾城,气质清淡如水,半阖的眸中恍若有星辰漫天,无意识间散发出慵懒清雅的气息,让她看上去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

她的精神很好,面色白皙中透着石榴般的红润,仿佛并未受过毒药摧残。

古邪冷哼一声,心里郁结积聚不散。

让殿主做解药他就已经极力反对了,却没想到,殿主竟然用血契把这女人身体里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从未想过殿主会如此做,所以并未叮嘱殿主,销魂杀遇强则强,殿主内力深厚,那药在他身上的药效,比之在这可恶的女人身上,至少强上百倍!

这也是销魂杀在江湖中一度被列为禁药的原因,不管用在谁身上,都太过恶毒,无尽的销魂让人如置身天堂,在那之后,却有极大可能直接跌入地狱。

而若是不解决,却会让人一直身处地狱!

殿主实力强大,会一直处于清醒状态,想要用昏迷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殿主这次带了雅云出来。

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不知道殿主还撑不撑得住。

想到此处,古邪心里郁气怨气越发深重。

为了这么个女人,殿主受了那么多苦,她却像是完全不知情一般,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把她面上的平静全部撕碎!

“你醒了。”古邪面色不善地看了女子一眼,即便有再多怨言,他也要把殿主吩咐的事情做好,“过来,我给你把脉,看看身体是否已经恢复。”

苏千澈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人身上被怨气萦绕,都快在身周形成实质了。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不必麻烦了。”苏千澈懒懒说道。

“哼,若是没有殿主的吩咐,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的死活?”古邪没好气地说道,“快过来!”

苏千澈眼睫动了动。

既是皇甫溟的吩咐,便让他看看吧,也好让皇甫溟安心。

不对,她为何想要让皇甫溟安心?

眉角似乎还残留着的泪痕,和沉睡前听到的朦胧的话语,似乎在她平静的心里漾起了一丝涟漪。

苏千澈暗自摇了摇头。

人在脆弱的时候,便容易把感情寄托在陪着自己的人身上,而她,不会是其中之一。

不管怎么说,皇甫溟帮了她,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帮的。

有恩就报,即便两人是对头,她便顺着他一些吧。

走到古邪身边,苏千澈伸出手。

本以为古邪会直接把脉,却没想到,他竟然从袖口摸出一块方巾,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苏千澈看一眼手腕上浅蓝色的方巾,默了默。

原来医生都是有洁癖的,并不是晏景修才有这样的癖好?

古邪极不情愿地把了脉,又把方巾收回去,才沉声说道:“已经好了,没有任何残留。”

苏千澈点了点头,正要抽回手,鼻尖却嗅到一阵浅淡的熏香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麝香味。

轻浅的脚步声从旁边的小路传出,那是一条通往活水湖的小路,四周有着零零散散的树木,小路上铺上一层细碎的落叶。

苏千澈转眸,便见一眉眼艳丽的女子从小路上袅袅娜娜地走过来。

女子身着紧身红色抹胸长裙,外罩一层薄得近乎透明的纱衣,露出傲人的胸型和雪白的香肩。

她的身上有些湿,应该是刚从水中出来,贴身的长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女子面色红润,嘴唇娇艳欲滴,水眸盈盈,显然一副被滋润过的模样。

这是一个能让男人血脉喷张的女人,也是皇甫溟身边的那个女手下。

苏千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难怪没有看到皇甫溟,看来是去解决生理问题了。

雅云在看到路边站立的白衣女子时,眼底便闪过一抹嫉妒。

她分明没有束发,发丝随意披在脑后,却丝毫没有凌乱,反而有种自然的美。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却像是有光芒集中在她身上,不由自主吸引人的目光。

但是那又怎样,这个女人前后一样平,身材干瘪像是一颗豆芽菜,难怪殿主不愿意碰她。

雅云在心里冷笑一声,目光最终落在苏千澈脸上,却在一刹那,嫉妒疯狂涌出。

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留在殿主身边,一定不可以!

“苏小姐,我是雅云,是殿主身边的贴身侍女。”雅云走到苏千澈身边,笑意盈盈地对她说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魅色,还有事后的沙哑,‘贴身’两个字,被她咬得很重。

苏千澈神色不变,只稍微往旁边挪动一下脚步。

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气,对嗅觉敏感的她来说,简直就是摧残。

“苏小姐,你是在等殿主吗?”雅云却似没有感受到她的避让,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

因为比苏千澈矮了一些,她只能仰起头,用低魅的声音对苏千澈道:“殿主现在只怕是没精力理会你呢,他刚与我缠绵了一天一夜,直到刚才,才放过我呢。”

“苏小姐,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殿主只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对我的真心。”

苏千澈淡淡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胸口似乎有些闷,苏千澈眉头微皱,难道这就是自己不想要的,也不想给别人的错误想法?

挥手打散心中想法,苏千澈迅速把这一丝不该有的情绪抛之脑后。

“你若是识相,就自行离开这里,别再缠着殿主。”雅云见她眸中‘失落’,心里自是高兴无比,“你这种身材,殿主看都不会看一眼,所以还是乖乖离开的好,别自取其辱。”

雅云不顾喉咙火辣辣的痛,极为‘好心’地劝慰道。

苏千澈垂眸看她一眼,轻易便扫到她有些破皮的红唇,和略带着血色的舌尖。

即便没有吃过猪肉,苏千澈也知道,那是因为太过激烈留下的痕迹。

能让一个内力深厚的女人留下这种痕迹,看来,这一天一夜,他们应该是没有停过。

苏千澈抬手扒了扒发丝。

这对皇甫溟来说,应该是很喜欢的事,为何她会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雅云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苏千澈抬头,一眼便看到从树行间走出来的血衣男子。

皇甫溟显然是刚洗浴过,发梢上还带着点点水珠,血色衣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露出胸口大片雪白肌肤。

他白皙如瓷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苍白得近乎透明,带着病态的美感,魅香和麝香混合的体味,却又有另一种妖冶的魅惑,让人恨不得死不在他身上。

苏千澈目光落在皇甫溟白皙胸口,男子胸部线条流畅,并不夸张的肌肉下,却隐含着巨大的爆发力。

眸光上移,男子形状漂亮的锁骨锁骨处,一圈淡红色的牙印极为明显。

苏千澈微微勾唇,她对皇甫溟又没有兴趣,雅云做这种宣誓主权的事,有何意义?

身侧,古邪看到皇甫溟安全走出来,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不怪他太胆小,只怪那药太霸道。

“殿主~”雅云像一只蝴蝶一般扑进皇甫溟怀里,双手抱着男子精健的手臂,媚眼上挑:“殿主,您都这么累了,不多休息休息吗?”

皇甫溟薄唇微勾,挑起女子下颚,声音邪肆:“你都不累,本座怎会累?”

雅云羞红了脸,趁机撅起红唇在皇甫溟脸上亲了一下,一脸娇羞地说道:“殿主那么厉害,妾身可是昏过去几次呢。”

苏千澈默默扫了一眼雅云走路的姿势。

好像,似乎,与寻常时候并没有区别,所以,她所谓的昏过去几次,是如何昏过去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从苏千澈身旁走过,仿佛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

苏千澈眼底映着男子雪白玉颜,不知为何抬起手,拉住了血衣男子手臂。

皇甫溟脚步停了下来。

苏千澈眼睫动了动,直到掌心接触到男子锦袍,她才反应过来。

她为何要抓着他?

皇甫溟低下头,看着手臂上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

她的手指很可爱,玉珠般盈透,指甲圆圆长长的,带着桃花般的粉嫩,让人很想……

他转过头,看着身侧靠后的白衣女子,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

男子微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是嫌爷脏么?爷才与别的女人做了数次,你还拉着爷,不怕脏了你的手?”

苏千澈喉咙微堵。

不管皇甫溟是否喜欢,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而且因为此事,皇甫溟的状态似乎并不好。

“多谢。”苏千澈放开他的手臂,声音平静地说道。

“谢?你打算怎么谢爷?”皇甫溟拉扯着女子发丝,似在撒气,又似在讽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是否也想,以身相许?”

苏千澈默,皇甫溟的脑回路,她看不透。

“呵,就算你想以身相许,也要看爷愿不愿意。”皇甫溟在苏千澈耳边轻声道,随后揽过雅云肩膀,把她揽进怀里,“爷喜欢的是雅云这样的,你有什么?凭什么觉得,爷非你不可?”

苏千澈继续沉默,她从未说过,皇甫溟非她不可。

“殿主,你真坏……”雅云整个身体都贴在皇甫溟身上,她从男子怀中抬起头,示威似的看了苏千澈一眼。

“想要感谢爷,就拿出你的诚意来。”皇甫溟转过头,不再看她,与雅云一起向马车走去。

古邪快速跟上去,以防他的身体有任何不妥。

苏千澈碰了碰鼻尖。

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气,真是招架不住。

自皇甫溟出来之后,剩下的几个手下也都从林子里飞了出来,几人整顿了一番,便准备继续上路。

苏千澈在路边站了片刻,眸光透过零星的树,看向那一片湖泊。

皇甫溟消耗了那么多,她是不是应该买些东西给他补一补?

可是她身上没有银子……

她应该去洗把脸的,可是,湖里会不会有皇甫溟留下的东西?

苏千澈抬手,摸了摸额角并不存在的痕迹。

皇甫溟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流泪么?

是她的错觉吧……

她静静站在路边,风吹起她的发丝,吹走了心底莫名的烦躁。

雅云转过头,狠狠地盯着苏千澈的背影。

即便是殿主已经中了药几乎神志不清,他都没有碰她,只允许她用手和嘴帮他解决,甚至在最愉悦的时候,还在喊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的名字!

……

皇甫溟和雅云上了马车。

于是问题来了。

苏千澈不想与满身胭脂香气的雅云待在一起,但是骑马又太累,该怎么办?

正在苏千澈纠结的时候,马车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进来。”

皇甫溟的声音原本就偏低,带着浅浅磁性,勾得人心尖发颤,而现在,他低沉的声音里又夹杂着淡淡的哑,一副事后的慵懒春情,更是让人浑身发痒。

苏千澈思索了片刻。

骑马折磨的是身,坐马车累的是心,她还是选择骑马好了。

于是她拒绝道:“皇甫殿主,那是你们二人的私人空间,我就不便打扰了。”

“这就是你道谢的态度?”男子声音里带着浅浅嘲意,苏千澈甚至能想象到,车帘后的皇甫溟,此刻必然是微挑起眼角,薄唇边挂着不屑的笑。

苏千澈轻叹一口气。

罢了,心累就心累吧,谁叫她中了招被皇甫溟救了呢?

上了马车,便见两人依偎着坐在软榻上。

软塌虽然能容纳三人,苏千澈却不想离雅云太近,于是挑了个最远的位置,也就是在远离雅云一侧的靠窗位置坐下。

“过来。”皇甫溟拍了拍身侧空出的位置。

苏千澈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殿主,就让苏妹妹坐在那里吧,若是离我们太近,妾身怕她会伤心呢。”雅云从旁边的碟子里拿出一颗葡萄,剥好了递到皇甫溟嘴前,“殿主,来吃葡萄嘛,很甜的。”

皇甫溟暗赤色双眸看着白衣女子背影,张开嘴把葡萄吃了。

雅云咯咯笑着,又剥了一颗葡萄。

“殿主,妾身剥的葡萄好吃吗?”

“嗯。”皇甫溟随意应道,眸光一刻不离白衣女子纤细身影。

雅云把刚喂了皇甫溟葡萄的手指放在唇边,伸出舌头啜了啜,媚眼如丝看着男子赤裸胸膛:“殿主……也很好吃呢……”

女子声音娇媚,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苏千澈似乎能听到女子轻吸手指的声音,脑海中不由自主浮出某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嗯?本座哪里好吃?”皇甫溟抬起雅云下颚,眸光幽深。

“殿主哪里都好吃……”雅云娇声道。

苏千澈掀开车帘看向窗外,自动屏蔽了两人甜得发腻的对话。

雅云还在说话,皇甫溟却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车帘不时被风掀起,阳光洒在女子侧脸,映出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的睫毛长而卷,像是展翅欲飞的蝶,半朵鲜红印记印在眉心,为她的清冷慵懒增添了几许魅色。

她现在,在想什么?

是在想司影?

“小东西,过来。”

苏千澈过了片刻才转过头,看一眼皇甫溟怀中女子,又回到男子脸上,淡淡道:“皇甫殿主喜欢左拥右抱。”

皇甫溟笑得邪肆:“你未免想得太多,爷只是想吃你剥的葡萄,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有所不同。”

“想吃我剥的葡萄?”苏千澈眼尾微挑,“有个条件。”眸光不离男子赤色双眸,“让她下去。”

马车里空间本就狭小,她实在受不了雅云身上浓郁的味道。

皇甫溟眸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喜意。

小东西这是在吃醋?

“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我下去!”雅云不屑轻哼一声,又趴回皇甫溟怀里:“殿主,妾身要和殿主在一起。”

“本座有些累了,你先出去。”皇甫溟看也不看雅云一眼,眸光始终停留在苏千澈身上。

雅云自然不肯,她才与皇甫溟有了亲密接触,自然要抓紧时间培养感情,只要皇甫溟高兴了,殿主夫人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殿主,妾身想……”雅云的话卡在男子微带着红光的眸光中,她不甘地站起身来,对着皇甫溟欠了欠身,“妾身先行告退,殿主若是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诉妾身。”

说罢,她才往马车外走,走到苏千澈身边之时,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苏千澈轻呼一口气,不能怪她破坏了皇甫溟与雅云二人的独处,若是雅云身上没有抹那么多胭脂,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身边的味道散去之后,苏千澈懒洋洋地坐到皇甫溟另一侧,低声喃喃道:“那样的味道,真是对人心灵的摧残。”

一颗葡萄递到她面前。

苏千澈抬了抬眼睫,从男子手中拿过来,剥了皮,直接扔进嘴里。

睡了那么久没吃东西,她有些饿了。

皇甫溟:……

“你不是要给爷剥葡萄?”

苏千澈睨他一眼:“别闹了,你还是休息吧,做了那么久,难道你不觉得身体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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