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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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阿媛有些莫名,她转头看向陆斐,眼神有些茫然。

陆斐的眼神很是温柔,他看着阿媛,道:“这是陛下开恩让你见她最后一面,别怕。”

阿媛的心跳开始加快,她管不了这是什么场合了,她抓紧了陆斐的袖子:“她是谁,是她吗……”

这看似无头无脑的话,其间的意思不仅陆斐懂,刘曜也懂。

“去吧。”

养德宫内外被刷洗了一通,一丝血腥味儿也不再有,惠妃的寝殿里,一丝丝檀木的甜香从香炉里升起,有些宁静的温暖。

陆斐被留在外间,只有阿媛在宫女的带领下入了内殿。

宫女上前一步撩起了帷帐,让里面躺着的人露出了真容。

惠妃就躺在那里,像是一个熟睡的人,脸上带着安详,不凶不厉,一股温和从她骨子里透了出来。谁能想到,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阿媛站在那里看着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就这样闭着眼挺好的,起码她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观察她,看在别人口中相似的她们到底相似到了什么程度。

“奴婢见过夫人。”绿芙从后面走上来,对着阿媛,叩头一拜。

阿媛转身扶她:“姑姑不必行此大礼。”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但对小主子,这又算什么呢。”绿芙轻轻一笑,嘴角的笑意淡得像是秋天的凉风。

阿媛偏过头,她的目光放在惠妃的身上。

“她……怎么死的?”

“一个时辰以前,难产而死。”

“那……”

“小皇子平安降生,现在在太后宫里。”

阿媛点了点头,转身看绿芙:“节哀顺变。”

绿芙张了张嘴,有些苦,眼前这个女子是娘娘的女儿吗?在她的神情里,她看不到一丝伤怀。

“这是娘娘嘱咐奴婢转交给夫人的。”绿芙低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阿媛。

阿媛看着信封,没有伸手。

“夫人,娘娘都已经仙逝了,你还要记恨那些往事吗?”绿芙挑起嘴角,挟着一抹无奈之色。

阿媛:“她的死与我并无干系,难道我还要因此歉疚吗?”

“可她是你的母亲。”绿芙握紧了拳头。

“那她在的时候可曾尽过一天的作为母亲的职责?”阿媛反问道。

绿芙无言,垂下了手。

“这是娘娘最后的心愿,夫人接或者不接都好,奴婢放在这里了。”绿芙上前,将信封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阿媛转身背对着她,难得的冷漠和孤傲。

她死了,所以前账她们一笔勾销吗?

阿媛看着床上的人,不知道在她离世的时候经历了何等的痛苦和折磨。难产……这一听就不是一个善始善终的死法。

她弯腰凑上去,低声问:“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呢?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后悔?”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人来回答了。但她听说人死之后魂魄不会那么快消散,所以如果她还停留在这里,她希望她能听到。

她站直腰,离开寝殿的时候弯腰捡起了矮桌上的信封。

天色刚亮,两人就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到了府门口,一下马车,阿媛就晕了过去。

陆斐方才见她神色如常,连哭过的痕迹都不曾有,还以为她坚强到了如此地步,没想到她却是把什么都藏在了心底。

“夫人……”旁边的人惊呼一声,而陆斐早已接住软软倒下的人。

清晨,长安城苏醒了过来,宫里惠妃娘娘仙逝的消息也传遍皇宫内外,一切嫁娶庆贺之事暂停,全城禁止丝乐。

可怜刚出生的小皇子,本该因为他的出生而大肆庆祝一番,此刻却无声无息,像是被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

与此同时,刘曜下了密旨调查当年之事,他与刘茁二十年的父子情分,不该就这样因为惠妃的临终交代而断送,他想看到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下午,阿媛终于醒了过来。屋子里没人,只听到外间有太夫人的声音传来。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啊,你媳妇儿她现在怀了身孕,不能东奔西跑,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她都晕倒在门口了,你让我怎么放心……”

“要不是陈大夫说她没事,我是……”

阿媛撑起手肘坐了起来,仔细辨别了一番,似乎是陆斐在挨骂。

好新奇。她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支起耳朵偷听。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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