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我可以更禽兽些(2 / 2)
听到屋外的声音,龙厉感受到她的身体僵硬了几分,眼神浮现一抹邪气。“怕什么?顶多听见你的声音。”
“你走。”她不依不饶地推了他一把,却没推动。
“还不认错?”他作势就要起身,却被她一把拉住衣袖,他阴测测地转头,见她前后矛盾地追问。
“你要去哪里?”不会是一离开这个房间,就要让侍卫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灭了吧?那她就更不能让他走。
他无声冷笑。“不是赶本王走吗?本王这就让人去把人废了。”
言下之意,若是她把他留下,他则能让人多活一个晚上。
她把人拖着,就是不让龙厉离开,就是吃定他不敢大力甩开她,哪怕他是在勃然大怒的时候。
毕竟,她知道他舍不得。
“三郎,你给我过来,不许走。”秦长安垂着眼,突然松了手,不再拽住他的衣袖。
龙厉眯了眯眼,此刻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不确定她是否在流泪,按照以往的秦长安,就算在生死一线的困境都不见得掉眼泪,但是孕妇情绪波动实在太大,他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果然是气过头了。
他屈膝跪在床畔握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看见她没有表情的小脸,眼睛红红的,幸好没落泪。鼻子是红的,就连小巧的嘴也是红润艳丽,却又生生是被气坏了,那种怒容鲜活,落在他眼里,无比明媚。
这样的美景,惹得他低头去吻,吻到嘴里是甜的,他的舌探了进去,密密麻麻的吻着,像是要将她吃下去一样。
她又气又累,自然是抵挡不住他的吻,他的唇舌霸道又蛮横,但吻到最后,却又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就在两人吻的难分难舍,他的愤怒最终还是被*压下,当他的手试图扯下她的上衣,秦长安却挣扎了一下,但是龙厉却不愿让她在自己身下挣扎,直接把她转个身,蓄势待发。
“三郎……”她的嗓音明明是清亮的,可是此刻却显得软糯可口,念着他的名字,龙厉整个人身子紧绷,明明不该停下来,却还是动作停顿了下。
以往跟她欢爱的时候,她可没这么抗拒,难道真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男人,她才不想被他碰?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一手按住她的肩头,居高临下地跟她对峙,清冷黑眸犹如冬夜寒星般跟她对视,眼底翻涌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情愫。
秦长安知道,那是怒火。
“如果你不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晚别想早睡了。”
“我承认,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这种感觉很微妙,后来我仔细想了下,兴许是他的气质跟我大哥有点相似,才让我多看了两眼。”她索性说清楚了,免得两人之间的误会无辜害了一条人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龙厉哼了声,甩开她的手,阴沉沉地开口。“怎么?你还有恋兄情节?”
“你混账——”她捧着肚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看到某人明明在怒气高涨的时候,但同时,*也高涨。
“前几天你不是说在我生产前都老老实实睡觉了吗?”
“因为本王最喜欢出尔反尔了。”他冷笑,整个人重重压了上去。
秦长安没能再有任何机会开口。
龙厉回味着她身上的香味,才知道自己忍了一个月,有多想念她,想着她软软的唇,想着她紧致又光滑的肌肤。
如今,他不必再克制体内汹涌的*,日思夜想的娇躯就在眼前,明明两人已经当了快一年的夫妻,但他此刻却品尝到了鲁莽少年才有的急切和渴求。
他又是渴望,又是痛恨。这女人难道是真有妖法不成,哪怕怀了孕,还能把他勾引成这个样子?
可是一想到她的眼睛盯着别的男人看,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就是压不下心中的嫉妒和暴怒,他暂时没让人把那个男人抓到自己面前,就是想要先逼问秦长安她的真实想法。
秦长安的话,他是相信的,可是,自从经历了兰康镇的事情之后,秦长安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想得还要可怕。
活了二十四年,他没有过任何人生的阴影,唯独在恶鬼窟看到秦长安的那一幕,他迟迟无法忘怀。
但是,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让秦长安遭此劫难,甚至在百密一疏的情况下,没找到任何线索,失而复得之后,他却开始做恶梦了。
他梦到过她在恶鬼窟被人杀死的情景,温热的血液喷薄在他身上,而他却迟了一步……
这样的梦境,不止一次。
人生恣意妄为了二十多年,他不得不承认,谁都会摔跟头,连他也是。
而且,这一次摔得很痛……也是头一回被迫品尝到被动挨打的滋味,过去,他都是欺压别人的主,哪里被受制于人过?
手臂上的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及其厌恶这种狼狈,这种狼狈不该属于他。
但摔了跟头过后,他反而开始想,要如何用别的方式给她打造固若金汤的城墙,将她保护在其中。
因此,他这次太草木皆兵,太失态了吗?
对于一个陌生男人,他怀疑对方的接近也是有所安排,更怀疑对方背后还是幕后主使,或许,如果当初他不是先杀了淫浪的季国涛,直接把他老子季庆东也毁了,就没有恶鬼窟那些事了。
一波激情过后,他起身穿衣,看了倦累的秦长安一眼,原本灵透清澈的黑眸已经浮现出明显的混沌,脸颊绯红如霞,唇瓣更是水润剔透,仿佛是染上春露的樱桃,红艳的让人垂涎。
“长安……”他低低地唤了声,但是她没有回应。
他要小心防备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切可疑人物,恶鬼窟是他人生的污点,但他绝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别睡太久。”他心情极为复杂,那个噩梦太过真实,但他明白,他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开了门,让丫鬟马上准备晚膳,饭菜上了桌,他没有让她吃任何大菜,相反舀了一碗温热的鱼片粥,亲自喂秦长安一口口吃下。等她暖了胃,才夹了一碗她爱吃的菜肴,同样,先填饱她的肚子,等她吃完了,他才随意就着剩下的饭菜,吃了两口。
而那时,饭菜早就变得冰冷。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秦长安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右手搭在她的腰际,身后的气息极为平稳,像是睡着了。
可是,她总觉得龙厉有心事,而他的心事深埋内心,像是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难道……还因为恶鬼窟的事,他没过那道坎,至今内疚吗?可是平日里,她又瞧不出来他的这种心思,她误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他是如何惩治季庆东一家,她有所耳闻,除了这对该死的父子之外,所有家眷都被牵连,十代为奴,不得翻身,附和他一贯不留后患的做法。
慎行有一次说漏了嘴,自从龙厉十二三岁离开皇宫出去建府之后,他们遇到过的刺杀就不少,但这次的确是情况最糟糕的一次。
毕竟以前,他没有任何软肋,没有任何弱点。
线索的不明朗、恶鬼窟的偏僻、大肆寻找却一无所获……可以说让境况雪上加霜。
甚至,典当铺的掌柜因为生怕那群地痞犯了事,明明拿了那一枚红宝石戒指,在他们派人去查的时候,故意说了谎话。直到第二次去查,他才把东西交了出来。
秦长安把此事看得很透,这世上很多东西除了靠安排,还要靠一点运气,纵然你是站在最高位置,也不见得能够事事如意。
换言之,若是此事发生在京城,或许结果又大为不同了。
但她可也想得通,龙厉不见得……他习惯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落魄还是失败的味道,他很少品尝,但是站得越高,摔得越痛。
他……这样的人,也会怕吗?
在黑夜中,秦长安睁开了眼,却没有回头看他,但她似乎隐约明白,为了不让他自己再度面对失之交臂的场面,他狂烈霸道的性子只会有增无减。
甚至,仿佛有什么早已变得失控……那种感觉,她无力抗拒,却又无法不担心。
……
冬至。
下雪后的天格外晴朗,积雪慢慢消融,空气清冷,但没有风。
龙厉一大早就直接去见老爷子苏长林,直奔主题。
“本王要见你那位贵客。”
“我正想跟你说,人已经去请了。”苏长林坐在轮椅上,小厮司汉正在给他按摩小腿,他看到龙厉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有数,却没说什么,只是让丫鬟送来了一壶龙井。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苏长林才搁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迎着他走来的男人,但坐在花梨木椅子里的龙厉却连眼皮都没掀,目光落在茶碗里缓缓绽放的茶叶上,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
“昨晚休息的还好吗?”苏长林是苏家老宅的主人,该问的还是要问。
“苏老爷子知道的,我一向随遇而安,没太多讲究。”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低沉的很好听。
话音未落,他已然留意到屋内还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红袍加身,金冠束发,比自己还要年轻两三岁,那人径自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茶水还有一半,他始终不曾正眼看向自己,嘴角抿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看起来……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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