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长留王的交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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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元月砂三人却让她们失望了,并没有当众摆弄什么争奇斗艳的手腕,反而安安分分,柔柔顺顺。

苏颖忽而对元月砂轻语:“那位在周皇后跟前,和周皇后说话儿的孤女,不正是薛医女?”

元月砂自然是瞧见了,此刻周皇后的身边,可巧正有那么一名清雅少女,姿容温婉,言语盈盈。

薛婉是薛御医女儿,也是龙胤有名的女大夫。

便算是周皇后,也是颇为依仗她。

毕竟那些御医身为男子,和女眷接触,诸多顾忌。而薛婉身为名医,医术精湛,还是一名女子。和薛婉结交,总是会有一些实惠的。

苏颖之所以这样跟元月砂说,是因为当初这位元二小姐,就是被薛婉“救醒”的。

那日苏颖发觉元月砂身份有异,她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破绽就是薛婉。倘若元月砂是海陵逆贼,冒名顶替,那么薛婉必定也是会察觉到她并无疯癫,更不可能是真正的元二小姐。

如今苏颖这样子问,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实则却也是充满了算计。苏颖那双眼睛,更是禁不住死死的盯紧了元月砂,片刻也是不好分开。

她这样儿问时候,看到了元月砂的眼底掠过了一缕说不出的慌乱。虽然这缕慌乱很轻微,可是却也是没有逃过苏颖的眼底。

苏颖心中大定,旋即一阵子的欢喜。

是了,元月砂就算是狡诈如狐,可是这一刻却也是禁不住流露了几许的破绽了。哼,她想要欺骗自己的法眼,根本都是做不到。

元月砂定然是觉得,薛婉四处行医,居无定所,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找到。

可谁能想到,薛婉当真让自己寻回了京城。

靠着洛家的势力,这并不是一桩很困难的事情。

元月砂淡淡说道:“是呀,薛医女的医书,当真是很不错,我也是感激她的。”

可是在苏颖看来,元月砂这样子的几句话,这根本都是说得干巴巴的,没有丝毫的诚意。

如果当真是薛婉医治好了元月砂,那么元月砂怎么样,都是应该有那么点感激之情。无论如何,元月砂也是绝对不应该说得这样子的毫无诚意。

如此一来,却也是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元月砂根本就是不想要见到薛婉。

想到了这儿,苏颖的眼底笑意更浓了。

既然是如此,自己今日就是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看着元月砂如何去死!

想来这场好戏,一定能抚慰自己的心灵,让自个儿打心眼儿里面高兴起来了。

一时之间,在场个人,却也是心思各异。

李惠雪也是不觉柔柔向前:“母妃生辰,女儿特意备好养生茶,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女儿也送不来别的什么好的,也以此聊表心意。”

她一张口,便是不自禁的流转了几分柔柔弱弱的味道,好似有些淡淡的委屈。

不过还好,今日她毕竟没说什么自己乃是孤女,所以没银子,故而送不了什么好礼物之类。若是如此,却也是未免太扫兴了些。

龙轻梅也不觉微笑:“你有这样子的心思,我也是很欢喜,这养身茶料来你也是花费不少心思。”

李惠雪脸颊却也是浮起了一缕娇红,娇艳无比的说道:“女儿愚蠢,只不过因为担心母亲身体,什么东西都是要多花费一些心思。近些日子,女儿研究药膳,这养身茶是以温润的红参佐以温补的药材,用以滋补母亲的身子。药性温柔,并不热燥,正适合女子服用。母亲的身子,也是能够好好温养,更是容光焕发。”

元月砂瞧着李惠雪,发觉李惠雪也是不同了。

今日的李惠雪,说话也是甜了很多,没之前那样子的愚笨。

其实李惠雪并没有笨到那份儿上,只不过她被人娇宠惯了,遇到了事情,就是不太容易动脑子。

而元月砂也是知晓了一些李惠雪的事情,知道她那日,被周世澜说了一顿,也是颇为伤心。

看来李惠雪虽然恨透了周世澜,可是到底也是有了长进。

想到了这儿,元月砂的唇角蓦然不觉浮起了浅浅的笑容。李惠雪这份长进,也不知晓是好事还是坏事。

元月砂一双眸子,更禁不住流转了潋滟的清光。

这样子想着时候,李惠雪却也是捧着茶水,送到了龙轻梅面前。

龙轻梅轻轻的拨开了茶盏,面颊之上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一缕和煦的笑容,温温柔柔的说道:“你倒是乖巧懂事,素来是极为贴心的。”

李惠雪笑了笑,样儿不自禁的流转了一缕娇羞和腼腆。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薛婉却忽而不觉呵止:“王妃请慢!”

她那一张温婉的脸颊之上,却也是顿时禁不住流转了几许的凝重之色,甚是严肃:“王妃可容我检查这杯茶,似有些个什么异样。”

李惠雪顿时脸色大变,不觉有些惊慌:“怎么会,这茶是阿雪亲自调制,温补身子的。难道薛医女觉得,我这药配得有错?不会的,我这药方,还是请大夫瞧过了,还有好几个。他们一个个的瞧过了,都说没什么问题。这药,不会有错的。”

元月砂却忽而嗤笑:“若雪姐姐费心,那么这茶定然是不会有错。只怕,这并不是什么无意,而是故意为之。”

她忽而向李惠雪发难,别人瞧见了,也是不觉怔了怔,好似李惠雪是什么时候,居然是得罪了王珠了。其实纵然要发难,这说话儿的人,似乎应该是百里雪不是。

怎么今日,百里雪不说话,元月砂却也是说话了。

石煊更是恼恨,一双眸子掠动了缕缕的寒光:“元月砂,你这样子说,究竟是什么意思。雪姐姐素来干干净净,柔柔弱弱的,怎么会做什么恶毒的事情。她怎么会故意害母后,要知晓,她的心里面可是对母后尊敬有加,爱惜得紧。”

石煊打死也是不相信,李惠雪居然是会做出什么恶毒事情。他一双眸子潋滟生辉,眼睛里面却也是不自禁的透出了浓浓的怒意。

元月砂却好似对石煊眼底的恼怒视而不见。

她故意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李惠雪是什么样子想法。”

周皇后听了,甚是不欢喜,不觉冷哼:“元月砂,今日是睿王妃的寿辰,可是不容你胡言乱语。”

元月砂却也是轻轻福了福:“皇后娘娘恕罪,月砂这样子说,自然是有些因由。如今陛下要东海王妃添一名养女,是为了龙胤上下的和平。这是无可厚非的!可偏偏,就有一些人,简直是不识大体,只顾着争风吃醋。月砂几人初到别院,李惠雪就摆起脸色十分不欢喜,连一点高兴的样儿都没有。之后,她因为没有礼物,更摔碎了月意公主的那块玉。这样子小家子气,丢人现眼,真亏她做得出来。”

百里雪淡淡说道:“昭华县主不必将这件事情扯进来,这毕竟不过是一桩小事情,我早就已经不在乎,更没有如何的放在了心上。”

言下之意,元月砂要手撕李惠雪也还罢了。

可是却也是不必将百里雪拿出来做筏子,百里雪可是和元月砂不熟,不要闹得仿佛元月砂是为了百里雪出气一样。

而元月砂却也是柔声说道:“公主宽宏大量,如今已经饶恕李惠雪了。就算当日气得打了李惠雪一巴掌,如今这气已经消了,自然也是已经不在乎了。”

元月砂言笑晏晏,姿容姣好。可是她呢,却也是极干脆的揭破了当日百里雪极为狠辣的一巴掌。

百里雪心里气恼,一双眼睛不觉有了寒意。她确实也是打了李惠雪一巴掌,也不能说没有打。

如此一来,百里雪反倒不好说什么了,不觉为之气结。

而围绕在周皇后身边的那些个夫人小姐,一个个却也是禁不住都听得呆住了。

元月砂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这几日这些个女子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画卷给勾勒出来。

可当真是不容易!

也是,这样子几个妖精,一并送入宛南别院,就好似一群狐狸放笼子里面打架,自然也是作妖作得十分的厉害。

元月砂也不觉言辞凿凿,咄咄逼人:“月砂原本不合如此言语,可是有些话儿,如今却也是不吐不快。毕竟,月砂可谓是极为敬重睿王妃的。李惠雪原本是睿王妃的养女,却贪恋权位,觉得别人会夺走她的地位,因此心有不甘,想着法儿来害睿王妃。这养生茶,干脆也就下了药。只怕,是打心眼儿里面盼望睿王妃身子有所伤损,那么她就会开开心心的。雪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睿王妃可是对你有恩,而且是大恩的。”

元月砂摇摇头,轻柔的叹息,好似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李惠雪却好似要哭出来了,十分惶恐:“阿雪没有,阿雪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可她纵然是哭得梨花带雨,却也是仍然有些个探寻的目光,就这样儿落在了李惠雪的身上。

李惠雪看着很柔弱,可是这京城会演戏的姑娘也是不知道多少。

既然是如此,李惠雪这样子的柔弱,也是不见得是假的。

毕竟,涉及自己的利益,李惠雪因此而心生怨怼,那也是有可能的。

元月砂的唇角,却也好似浮起了浅浅的笑容,仿若是幸灾乐祸。

石煊瞧着元月砂这样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已经是气坏了,心里面更是忍不住恨透了元月砂了。

这个女人,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此的行径,简直是令人厌恶得紧。

可石煊还没有说话儿,周皇后已经是厉声喝止了元月砂:“好了,昭华县主,无凭无据的,你怎么能随意污蔑。再者,要是睿王妃喝了李惠雪的药茶有什么问题,岂不是会因此获罪?她若如你所言,当真这样子的心计。只怕,也不会如此的傻,反而引火烧身。只怕,有的人是唯恐天下不乱,怕是谁得罪了她,故而毫无慈悲心思,非得要将人置诸死地。而这样子的人,却也是十分可笑,更令人不齿。”

周皇后指桑骂槐,咬牙切齿的说了一通,元月砂却也是没有多介意,只是轻轻的福了福,柔柔弱弱的说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是月砂自个儿有些不妥当。”

周皇后却根本没有理会元月砂,只对薛婉说道:“薛医女,你可瞧出,这茶汤之中,是何毒药。”

薛婉取了银针,慢慢的验证,方才回周皇后:“这茶汤之中,添了一味迷药,更有致幻作用。喝了过后,便是会精神亢奋,乃至于因此失态。这药是多种药粉调的,可最主要的,却是曼陀罗花粉。此物,可是决不能胡乱沾染。”

薛婉的话儿,让在场之人不觉心生寒意。

龙轻梅是有身份的人,若因为这药,而当真流露出什么丑态,更是不用活了。

石煊眼底流转了一缕担切,更不觉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求皇后娘娘彻查此事,不能容这等坑害我母妃的人存在。”

说到了这儿,石煊却也是禁不住又加了一句:“无论如何,雪姐姐是不会害母妃的。”

李惠雪更是咚的跪倒在地,哭诉:“皇后娘娘,我没有,我没有啊。我怎么样,都是不会去害自己的母妃。我的心里面,是打心眼儿里面敬重她的。”

一时之间,李惠雪却也是禁不住泪水盈盈。

周皇后的话,虽然为李惠雪洗脱了嫌疑,可是仍然是有那么一些蕴含怀疑的目光,就这样子的落在了李惠雪的身上。

李惠雪蓦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并且不觉瞪向了元月砂。

那眼中恼意浓浓,乃至于流转了极为浓烈的恨意。

她蓦然指着元月砂,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昭华县主,是她下的毒,元月砂就是凶手!”

李惠雪好似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不将元月砂拖下水就誓不罢休,一双眸子之中却竟然透出了几分狠劲儿:“刚才我端着药茶过来时候,可巧便遇到了昭华县主,她还故意跟我留难,和我吵架。我瞧,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和我为难,挑我的不是。然后借机将药下在茶里面。她,她恨死我了!”

说到了这儿,李惠雪却也是忽而甚至一软,竟然又泪水盈盈,化作了一泓清水:“你为什么就和我过不去,处处和我为难,跟我一点儿都是不对付。这样子的事情,你居然也是做得出来。昭华县主,你不就是误以为我要跟你争阿澜,所以才这样子待我?其实我早就告诉你,我和阿澜已经是一刀两断,什么关系都是没有了。可是你却不肯相信,非要咄咄逼人,将我看成你的对手。你,你怎么就想要我去死呀。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儿的待我?”

她泪水盈盈,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苦涩,好似十分无辜的白莲花。

可是如今,她那柔弱的眼波之中,却流转了一缕伪装。

周世澜早就告诉她,如今已经是对她无意了。可是,李惠雪这样子一说,别人还以为周世澜仍然是痴恋于她,不可自拔的。

然而李惠雪却也是禁不住恶狠狠的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够这样子说呢?

阿澜说自己装,说自己不够纯良,那么自己就是要装一装。

而她耳边却也是听着元月砂的轻笑声:“论容貌论身份论聪慧,雪姐姐说我要跟你争,不免太抬举自己了些。不过你既然这样子认为,月砂也不敢驳你一句痴心妄想。可是皇后娘娘,月砂当真是冤枉啊,这可是李惠雪自己的丑事被揭露出来,却偏偏将我拉下水。月砂心里面好生委屈,当真是不知晓怎么样子才好。”

元月砂一番嘲讽,更是让李惠雪恨极了元月砂了。

李惠雪恼恨:“求母妃相信女儿,女儿绝对不敢做这样子的糊涂事情。女儿心里面,可谓是十分的委屈。你瞧昭华县主如今这样子和我说话,恨不得让我去死。她,她恨不得将我置诸死地,栽赃陷害,不足为怪。谁让她,嫉妒我呢。”

李惠雪也是咬死了元月砂,口口声声,只说元月砂是有心嫉妒自己的。

元月砂的唇角,却也浮起了浅浅笑容,好似李惠雪说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

她缓缓言语:“我与你虽有那些许争执,可是却根本没碰过你的那些茶具。此事,阿颖和月意公主都是可以作证,你们说是不是?”

百里雪却硬邦邦的说道:“我可没留意,别人吵架之事,我向来也是不会理会。”

苏颖也一脸歉疚:“抱歉月砂,那时我本没察觉有无人靠近。”

苏颖内心却也是冷笑,元月砂且张狂,今时今日,元月砂已然是坠入了圈套之中,让她不可翻身!

元月砂眼中一缕清辉流转。

周皇后却也是趁机发作,厉声呵斥:“事到如今,元月砂,你还有什么话儿要说。你丧心病狂,居然是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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