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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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灵看着飞檐亭上的人,淡淡道:“可能在想要不要拿上尘水图、踏上修仙路吧。”

冯不羁不快道:“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没看他爹恨不得八抬大轿送他走!”

既灵沉默,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冯不羁劝谭云山出去走走,别在谭家大宅里几十年如一日,谭云山的说,这里是我家。

谭员外拿出尘水仙缘图,对自己儿子说,羽化登仙,多好的事!

“你说,这人心要是硬起来,怎么就真跟石头似的呢。”既灵虽是孤儿,但自小也是被师傅宠大,以前从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如今,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

冯不羁沉吟半晌,低声轻叹:“这世间总有些事是注定的,该是你的,躲也躲不掉,不该是你的,求也求不得。”

“但他是真拿谭员外谭夫人当亲爹亲娘孝顺的,而且他一直相信自己这份心会有被承认的那一天。”既灵懂谭云山的对他们的感情和期待,正因为懂,才更替他觉得酸楚。

冯不羁听出了既灵的难过,不知该如何劝,索性半玩笑半调侃道:“你既然这么懂,就别在这里干看着了,直接过去安慰他嘛。”

既灵想也不想就摇头:“不用我安慰,他自己能想通。”

冯不羁不解:“为何?”

既灵脱口而出:“他没心。”

话说完,两个人都有片刻呆愣。

既灵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三个字,明明她之前都是说谭云山“心大”、“想得开”一类,“没有心”三个字虽然也没错,但听起来总是怪怪的。

冯不羁是不知道为何既灵如此笃定。

相顾无言半晌,冯不羁叹口气,接上话茬:“他要是真没心,就不会对着月亮唉声叹气了。”

既灵沉吟一下,决定修正:“收回前言,他还是有心的,不过就一点点,太少了,少到根本不会让他难受超过几个时辰。”

冯不羁挑眉,带笑揶揄:“才认识短短几日,你还真是对他了解得十分透彻。”

既灵没被调侃得不好意思,反倒被这调侃提醒得认真思索起来。

她第一次见谭云山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声音亲切,而现在像冯不羁说的,才相处没几天,她就自认能了解对方的心情和想法,且还挺笃定,难不成她和谭云山真的在哪里见……

“哎,他下来了。”冯不羁的声音打断既灵思绪。

她抬眼望去,果然,原本躺在亭顶的人已经起身,正摸索着梯子往下爬。

同爬上来时一样,只能用一条胳膊抓梯子的谭二少,动作十分笨拙,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有坠地危险。

一番险象环生后,谭二少终于艰难落地。

既灵那颗跟着梯子一起乱晃的心,也总算踏实了。

所以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往亭子顶上爬啊!

既灵现在可以确定自己没见过谭云山了——这么“不一般”的人,见了必定过目不忘。

☆、第17章 第 17 章

既灵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小时候的灵山,随着青道子修习武艺。青道子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都和当年一样,梦里的她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七八岁的丫头。

后来不知怎的,梦境就凌乱模糊了,一会儿是她和青道子下棋,一会儿是她和青道子比画,一会儿是她给已经仙逝的青道子上香。过往与师父相处的片段被打碎杂糅,一股脑地倾泻进梦里。

最后的最后,在这走马灯似的过往光景里,她听见了自己当年的奶声奶气:师父,你为什么不下山捉妖啊?

然后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为师老了,捉不动了,所以交给你。

小既灵又问:天底下那么多妖,我该怎么捉?

青道子答:遇上了,想捉就捉,不想捉就算;遇不上的,想都不用想。

小既灵咕哝:也太随意了。

青道子低笑:不是随意,是随缘,随机缘。

小既灵迷糊:师父,什么是机缘?

青道子顿了下,说:一种来了你才知道的东西。

然后,既灵就醒了。

已爬上三竿的日光照在她的被子上,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

她很久没梦见青道子了,虽然只是梦,却仍舒缓了她对师父的思念,让她心里满是宁静的温暖。

“既灵姑娘……”丫鬟在外面轻唤。

既灵眯着眼睛看看窗外,估摸着时候已不早,丫鬟怕也是终于等不及她自然醒了,这才过来唤。

迅速伸了个懒腰,既灵翻身下床,过去给丫鬟开门。

丫鬟没想到门这么快就开了,端着一盆清水站在门外,原地愣神。

既灵接过水盆,冲她笑笑:“多谢。”

丫鬟终于回过神,忙道:“姑娘别这样说。”

既灵把清水盆在木架上放好,正欲洗漱,回头见丫鬟仍站在原地,便疑惑看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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