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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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蘩祁一见她,便羞怒地抿唇,“我家门口的红瑚草,是谁让你送的?”

言诤撒谎成习惯了,除了陛下和太子,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被他骗得团团转的,但是小女郎这么干净无辜的眼睛,让他不敢瞎说话,将食指弯了弯,又往里头指了一下,“他。”

言诤见霍蘩祁脸颊气得通红,像朵海棠花似的,又娇又美,还透着股怒火和倔强,不知道何故,觉得现在的霍蘩祁比往常殚精竭虑要赚钱的孤傲劲儿还要动人,要是殿下见了……

这么想着,言诤摆出十成诚恳,坚定地出卖了步微行,“公子说,红瑚草颜色喜庆,乔迁新居送这个一准没错。”

霍蘩祁更怒了。

她新居在芙蓉镇以南,人烟阜盛,这宅子虽不说气派,但好歹门面也够大,门前人来人往的,只要瞟一眼,谁会看不到有人给她送了两大筐的红瑚草?

霍蘩祁怒火上头,沿着言诤所指的地方奔了过去。

然后,寝房的门便被撞开了。

她不知道这家的摆设和布景,青天白日的,以为某人在家中看书。

当然步微行确实在看书,只不过是在卧房之中,而且刚出浴。暮春的气候多了暑意的前征,步微行嫌热,只披了一件轻薄的月白雪花绸,露出胸前那块撩人的结实的肌理,竹简被霍蘩祁粗鲁地闯入惊地震了一下。

步微行抬眸,只见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已经傻了,呆呆地望着自己。

她粗鲁的动作石像似的静止了。

然后,她还羞红了脸。

步微行仿佛听到了满院的笑声,不用问,是言诤引她来的。用了什么名目他不知道,但是这帮自作主张的奴仆可以都再加三十军棍了。

霍蘩祁捂住了鼻子,总觉得滚烫的,好像有岩浆从底下窜起来似的。

男人身后的轩窗没有阖上,嫣粉的花瓣被风一卷,便散入了小屋里,精致典雅的竹床,他雪白的衣襟之间,到处都是这种粉白如絮的花。

霍蘩祁微微仰头,只见男人微耸眉骨,墨色一般深的眼眸露出淡然的不悦,好像因为有什么好事被人惊扰到了,他感到不耐烦。

可是、可是明明是他先调|戏自己的……

步微行坐了起来,姿态雍容,“有事?”

大概是这景象太美,他又生得太俊,还衣衫……不整,霍蘩祁反而生了逃意,“没、没事……”霍蘩祁强迫自己不看眼前美色,挣扎着往后退去,却不料后脚绊到了房内的门槛,噗地一下跌倒在地。

绿竹荡漾的小院里传来遥远的哄笑声。

阿二用手指戳言诤,“这种主意只有你想得出来,等殿下得知那两筐红瑚是你送的,咱们可就保不了你了。”

言诤爽朗地一挥手,“怕什么,今天殿下和霍小姑聊得高兴,只怕还要赏我。”

阿二道:“但愿如你所想,哈哈。”

阿五老成庄严,虽然不反对言诤胡来,但是,“头儿,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打算我们离开芙蓉镇的时候,殿下带着霍小姑一块儿走?”

不待言诤答话,阿五又道:“咱们都知道霍小姑有个病弱的母亲,就算殿下有心思,那霍小姑愿意跟着他走么?”

“这个……”

众人都一阵沉默。

霍蘩祁一跤摔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本想着逃走,但又丢了人,这下肯定要让言诤他们笑话了。

她不甘心地咬牙,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

霍蘩祁傻兮兮地仰起小脸,两腮通红,清澈如溪的眼眸写满了错愕,呆怔地望着歪腰要拉她的男人。

步微行的左手里还握着他的竹简,似乎有些不耐烦。

霍蘩祁赧然地低下头,悄悄地把手递给了他。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霍蘩祁飞快地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裳。

步微行转过了身。

右手上还有少女掌心的温热,陌生而柔软的肌肤,却不似银陵城里如风摆柳般的娇弱女郎,很有力量。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步微行低声道:“言诤骗你来的?”

“你……”霍蘩祁捏住了衣袖,紧张而忐忑地望向他的背影,“是言诤要送的,你不知道么?”

“送什么?”步微行疑惑地回眸。

霍蘩祁一见他的脸就脸红,偷偷将眼睛转向一侧精致的屏风和屏风上鹅黄嫩绿的花鸟纹,“红瑚草,两筐。”

对芙蓉镇的人来说,红瑚是男女定情之物,送的越多,心意越深。

两筐……

步微行哂笑一声,“来人!”

瞬间四五个护卫持剑冲入房内,齐刷刷跪地,“公子!”

“言诤,再加三十棍。”

“诺!”

近来言诤犯太岁,几人应诺爽快,心底里都在偷笑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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