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她做了这般保证,他就权且再纵容她一回。这个女人皮厚,竟敢从树上往下跳,若不是他放不下心跟来看,真不知该被她闹出什么祸端。
霍蘩祁把脸贴着他的胸口,嘿嘿傻笑,“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跳了,一回生二回熟。”见男人的愈发沉得可怕,她赶紧摸摸他的脸,“你接住我了嘛!”
“……”
她是个遗腹子,从小没有阿爹,方才在树上,明知不会有人来,却暗暗许愿,要是有人接住她了,她就……对他好一辈子。
然后,他就来了。
是不是天意霍蘩祁不知道,反正,他是赖不掉的了。
第59章 闹鬼
步微行不满他现在不能露面, 这个女人显然是不愿在人前承认他,这倒罢了,他顺着她的心意, 后到了几日, 却听她念了一路,听意思, 是要让他晚到个十天半月怕才能甘心。
听了半路,他冷哼一声, 抽开了手。
霍蘩祁一愣, 只见男人转身进了一条深巷, 吱呀的开门声,然后,修长的玄色身影, 被夜色吞没。她扬起头,只见一树莹光粲然如月,轻红浅白,隔着数进的院落, 里头有潺湲而过的溪水声,她微微凛然,原来他住在她的隔壁。
费尽心思, 却不愿教她察觉,仅是为了全她的心意。她一门心思要找杨氏母女报仇雪恨,却让他受委屈了。
霍蘩祁张了张嘴,哑然地望着那一堵拦住她去路的青墙, 心头漫过难以言说的涩然。
是她不好,是她不对,倏忽了他的感受,一见面便从树上跳下来,还让他担心了……霍蘩祁检讨半晌,听自己门前的开门声,侍女在里头应着,一呼一答。
霍蘩祁急急忙忙溜到后门,闪身钻了进去。
侍女出来开门,只见一个轩然若朝霞举的年轻男人,拎着一只竹篮,候在槛外,侍女诧异地问:“公子是谁?”
桑田赧然,“实不相瞒,在下是这家原主人的旧交,数月之前她便失踪了,我也派人找过,一直没有音讯,听闻此宅有了新主人,所以特意来问问。不知道您家的新主人,方不方便见我一面。”
侍女疑惑道:“您与旧主人关系密切么?”
桑田“嗯”一声,颔首道:“是总角之交。”
侍女点头,“待我去问询,不过男女有别,见面最早得等到明日。”
“应该的。”
侍女进门,问了霍蘩祁的意思,再出来答话,“我们主人说,她近来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烦请公子您等上数日,她也有些话想对您说。”
“好。”桑田将竹篮给侍女,便告辞退了。
侍女拎着竹篮,将东西交给霍蘩祁,霍蘩祁把眼一瞅,竟然是杏仁蛋酥,她从小最爱吃的东西,只要她一哭闹,桑田哥哥便给她买糕点吃,原来他不辞辛苦大晚上亲自送东西来,是猜到她回来了?
不过——
她从小喜欢感激桑二哥,可现下霍茵成了他的妾室,要找霍茵麻烦,难免惊动桑田。到时候万一他护着霍茵,她岂不是要同桑田也刀兵相向了?
霍蘩祁微感懊恼,怕是要将步微行和桑田一并得罪了,今晚真让人头疼。
侍女轻轻抿唇,笑靥如花,“女郎,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烦扰?”
霍蘩祁撑着手肘,闻言扬起眼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侍女江月笑道:“殿下来了之后,嘱咐婢子不能说出去,不让您知道,分明是想哄着您高兴呢。婢子也清楚,他就算答应了您什么,也放不下心的,您何必为了一点点小事与他闹不愉快?”
霍蘩祁苦涩地捂住了脸,“我没想与他闹不开心啊,我本来……”
本来想带着他回祖地,祭告父母双亲的,告诉他们,她找到喜欢的人了,他是她的如意郎君啊。
她是不想他插手她的家务事,因为只要他一经手,这案子顷刻便能结了。可结得太轻易,杨氏母女恶事做尽,不吃点苦头怎么能行。
听着她嘀嘀咕咕说了大串,江月掩住红唇,眼波流转,“那我将您这番话转告他一声可不可以?”
霍蘩祁挥袖,“随意罢,哎,最多我认错,我服输!”
杨氏战战兢兢过了一晚,提着灯笼出门,一无所获之后,便又提着灯笼折转回来,一进门,霍老大却已经睡了,鼾声如雷,杨氏不耐烦,气得踢了他一脚,出门去换了厢房睡。
这一晚可算是匆匆忙忙过了,可这事没完。
霍茵始终得不到桑田的垂青,加之近来心火浮躁,内火旺盛,请了大夫,看诊之后开了药方,谁知药拿到霍茵手上,她看到那刺眼的“野蔷薇”三字,便骇得扔了药包。
“老匹夫!作弄我!”
桑家的侍女自是大惑不解,那药方上确实没有写野蔷薇,许是抓药的人记错了?不过是个小病,抓错了药也没有大碍,何况这蔷薇用在此处未为不可,她们自是不懂霍茵的焦躁和恐惧。
除此之外,那桑夫人命人从外头购置了一些盆花,命人摆着院里头,霍茵由侍女搀着出门,原本柔柔顺顺,想问婆婆安,却扭头见那一盆一盆的蔷薇花被搬入府苑,勃然变色。
桑夫人见她脸色苍白无比,担忧她身子不好,让她回去歇憩。
霍茵声音发抖,“娘,您这是……”
桑夫人笑道:“有人在外头低价卖花,尤其这蔷薇,又好看又便宜,正巧桑田也喜欢,我让人搬了一些进你的院子,兴许他看了,能多顾着你几眼呢。”
桑夫人因不知桑田被人暗算一事,以为儿子是欢欢喜喜要抬了这房小妾,却不晓得为何进门后桑田对霍茵冷眼交加、不予理会,自然心急,桑田这个年纪还未留下子嗣,是她心里的一块心病,这些年老大的身子骨又不好,桑家以后自然是要落在老二的头上的,桑夫人便盼着霍茵身子好了,即便是生个庶子,也比现在好,他们又不高门富贵,嫡庶之别虽也计较,却也不是大过天的事。
说罢,桑夫人唉声叹气起来,“阿茵,你脸色不好,早些回去歇着罢。”
“是,多谢娘。”
霍茵觉得自己多心了,暂且不愿想野蔷薇的事,但没过得两日,杨氏又来了,这回便是来诉苦的。
“女儿,家中怕是生了邪祟。”杨氏满眼青黑,仿佛几日不眠不休了,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来叨扰霍茵,“娘能不能同你在桑家住几天?”
霍茵怔愣,“阿娘,您说什么,这是我婆家,我也不过是个小妾,您怎么能住这儿?再说您来了,阿爹该上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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