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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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让儿子来!”看曹氏打算自己上,顾大郎着急道。

可还不等顾大郎小心把顾容安放到床上,曹氏已经左右开弓,啪啪几下子就把围上来抓她的两个侍女打懵了,哪还敢与曹氏正面交锋。

“反了反了, 快来人!”孙妈妈看得都觉得自己脸疼, 哪里敢上去送菜, 急忙唤人。一时乱哄哄地。

“够了,”顾衡一拍案几,砰地一声闷响。

惊雷一般, 惊得众人立时噤声,偷偷看顾衡脸色沉沉,不明喜怒。朱氏捂着脸好不委屈,梨花带雨地看顾衡,“王爷。”

曹氏昂着头,“王爷,王妃若是真心来看安安也就罢了,拐弯抹角地往我们安安身上抹黑是什么意思?”

“姐姐误会我了,”朱氏泪盈于睫,楚楚可怜地,“我也是关心安安啊。”

“姑母明明是好心,”朱玉姿也一脸的委屈,她盈盈的目光投去顾大郎脸上,“安安受伤,姑母还把陪嫁里的百年红参带来了。”

哼,那话就是不安好心,曹氏侧过脸不说话。还是顾衡站起来,“此事待审理所查过再论,必会有一个交代。”

顾衡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有意见,朱氏低下头称是,曹氏也点头说好,双方暂时偃旗息鼓。

“安安乖乖养伤,等你好了,祖父送你一个礼物。”顾衡离开前俯身摸摸顾容安的头,许诺她。

“谢谢祖父,安安会乖的。”顾容安眨巴着眼睛,渴望地问,“礼物可以要一匹大马吗?”

“可以,”小孩子的要求真是简单,顾衡笑了,“安安喜欢马?”

“嗯嗯,喜欢,”顾容安小幅度地点着头,免得牵动了伤口,兴奋道,“阿耶骑大马好威风啊,安安也要学!”上辈子她畏惧骑马,没有学,这辈子却是一定要学的,等到乱世,会骑马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保障。到时候把阿娘和阿婆也带上一起学!

“哈哈,可以,”孙女有志气学骑马,顾衡甚是开怀,答应了,“安安可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顾容安认真保证,“我会好好吃药的。”

顾衡一走,朱氏也跟着走了,曹氏哗啦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肩膀塌下来,“我刚刚竟然打了王妃?”

她不敢自信地望着自己的手,回想起来那干净利落的一巴掌,这时候就有点抖。那股气散了,曹氏又成了只受到惊吓的老兔子,恨不得找个地洞藏着。

“阿婆你刚才好厉害!”顾容安崇拜地对曹氏道,如果她有尾巴,这时候一定会在屁股后头欢快地摇啊摇。

顶着小孙女亮晶晶的眼神,曹氏觉得自己不能垮,强笑道,“一般一般。”

“阿娘下回你可别自己一个人动手了,他们人多势众,我怕你吃亏啊,”二十多年母子,还有谁比顾大郎更清楚曹氏像今天这样威武的次数,不超过三个手指。其他时候那都是温顺的兔子啊。

“就她们那样的,我一个人可以打四个!”曹氏吹着牛皮,觉得自己真是威武雄壮,打了王妃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居心不良,她如何打不得。

想着曹氏又挺直了腰杆。

顾大郎没想到自己越劝阿娘越自信,轻叹一声不说话了,所以下回他还是动作快点吧,服其劳嘛。

婆婆这样硬气没什么不好,陆氏叮嘱大家,“往后遇上王妃的人,我们都要更加小心了。”今天的事,怕是跟王妃脱不了干系。

顾大郎点点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王妃欺上头来,我们也不是软柿子那么好捏的。”虽然自家没什么根基,玩不了阴的,大不了撸袖子正面上,刚刚阿娘那一巴掌真是痛快。

唉,这一巴掌是爽快了,可直接与王妃撕破脸,他们一家靠什么跟王妃斗呢?陆氏担忧地摸着肚子,往后连吃饭都得小心了。知道那侍女落水身亡后,陆氏立刻明白了这件事是针对她来的,不仅是想除了她肚中的孩子,还想要她的命啊。

陆氏不由瞪了笑得傻乎乎的顾大郎一眼,真是招蜂引蝶,冷声道,“你最该离那个朱玉姿远些,今天要不是安安,死的就是我了。”王妃为何要害她,也只有为了将朱玉姿嫁给大郎这个原因了。

“呸呸,童言无忌,”曹氏忙阻止陆氏说不吉利的话。

“我明白的,”顾大郎惭愧地揽住陆氏,“你放心,我只娶你一个。”他承认自己初入繁华地,一时眼花缭乱,有过花花念头,阿耶让他另娶时,他甚至犹豫不决过。只是他心里终究是放着蓉娘的,舍不得令蓉娘难过。

“蓉娘你放心,大郎敢动花花肠子,我打断他的腿!”曹氏拍着大腿保证。今天闹出来的事,还不是因为王爷东一个西一个,娶了这么多女人,这才搞得家宅乌烟瘴气,戾气横生。

“阿婆威武!”顾容安趴在大枕头上,举手支持,“阿耶你可不能给我找小娘啊。”

以一对三,顾大郎不敢反抗,无条件答应了三个大小女人的要求。

前世的因果似乎已经明朗,阿娘是被朱氏姑侄害死的,阿耶不知内情,与朱玉姿成亲后才发现了朱玉姿的真面目,所以两人除了一个顾容瑁,就没有别的孩子了。阿耶也因为觉得对不起阿娘,不能为阿娘报仇而郁郁寡欢。然后阿耶又怕朱氏姑侄害了她,不肯告诉她真相,让她跟着朱玉姿长大。

可笑她前世竟然把仇人当了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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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日子是难熬的,好在汤药里加了助眠的成分,感觉疼得受不了了,顾容安能够靠睡觉挨过去。

这样过了几天,顾容安伤口开始结痂的时候,审理所的结果出来了。案情略为曲折,一开始发现的证据指向了柳夫人,然而柳夫人已被禁足,事发当天含香阁上下就没有人出来过。柳夫人屋里的侍女提供了一个线索,又查到了王妃。查到最后背锅的是顾衡一个早就失宠了的姬妾。

对于这种结果,父女二人接受得很平静,就连曹氏都不再嚷嚷着请王爷做主了。反倒是一向冷静的陆氏气得砸了案几上的杯子碟子。

噼啪、噼啪,清脆的裂瓷声连成一片。

“对不住,我近来脾气有些焦躁,”砸完了手边的东西,陆氏擦着额头的汗,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地上铺着宝蓝羊毛如意纹短线毯,要砸碎东西还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

“怀了孩子是这样的,老二怕是个脾气大的呢。”曹氏宽慰着,递过去一只放在高几上的小插瓶,“你要心里不利爽,这还有,只管砸。”

“这只越窑青瓷瓶可是珍品,一只就要百金,”陆氏是识货的,刚刚已经砸去了许多银钱了,再砸有点舍不得。搁在同方镇,她要绣多少年的绣品才能挣得回来啊。

“一个瓶子而已这么贵?”曹氏拿着插瓶的手收紧了,生怕失手砸了,可她还是没有收回来,“砸吧,只要你高兴。”

“我都好了,”陆氏摇头,婆婆以前比她还舍不得,现在也豪气了。

“给我嘛,”陆氏收手了,顾容安却跃跃欲试,“我想砸,躺了这么久不能下床,我也好焦躁。”

“你个小人儿,还知道焦躁呢,”陆氏掩着嘴笑。

曹氏直接把小插瓶放进了顾容安手里。这个插瓶对顾容安来说还是有点大的,不太握得住,曹氏就帮她一起握着,鼓励道,“安安,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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