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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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死在赵宗宁手中,不甘,不堪,他却的确佩服这位郡主。女子有这般心志,再做到这等地步,他唯有真心的佩服。只是前世,赵宗宁的封号并非这如珠如宝的“宝宁”,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长平”。

不过她反正自己做了女皇帝,哪还会在意封号这样的事。

他不禁又想到赵琮。

赵琮其人,该如何去描述?

他的前世里,前半生为了保命,装傻,活得窝囊。从他开始争夺皇位,乃至终于成为皇帝的时间里,他见过了无数的美人。男子为了彰显胜利,利用的无非便是财富、权力与美人,他的后宫中充满了各式美人。

但他没想到,赵琮竟然是这副相貌。

他与赵宗宁是有往来的,赵宗宁是王府嫡女,钦封郡主,长得贵气,且明艳,身量比大多数女子都要高,据说是长得像她逝去的父亲,安定郡王。他原本以为,赵琮与赵宗宁长得很像。

却不料,完完全全不像。

赵琮长得太好了,也太精致了。

真的如他名字一般,是块美玉,美好温和到,他竟然找不到词语去形容。

赵琮弯腰看他,肩上黑发垂落的那一瞬间,与其说他是装傻,刻意不说话,不如说,他为赵琮所惊艳、震撼,进而当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他叫赵世碂,名字中倒也有个同音的琮。但到底不同。

赵琮的琮是美玉,他的碂只是石头。赵琮即便不是皇帝,也是高高在上的安定郡王府世子,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庶出子。不过,美玉又如何,上辈子的赵琮过得比他还不如。

玉和石头碰到一块儿,先碎的必然是玉,无论那玉有多美。

前世里,他即便是块石头,即便时间再短,他也当上了皇帝,他尝过了那权力的滋味。

况且,他早不是从前的赵世碂。

这一世,他也有他的风光要取回。

出神间,帘子再被人撩开,赵世碂将眼皮敛了敛,再度做出几分呆傻的模样。

一位宫女走进来,脆生生道:“小郎君,可要起身?”

他未说话。

宫女又道:“这位是福大官身边儿的吉祥,他在这儿陪着您。若是您要洗身子,叫他便是。婢子在外边儿,有事儿尽管叫婢子。”

宫女知他不说话,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待到脚步声远去后,站在内室中央的吉祥往前走了几步,跪到地上,磕头行了大礼:“三郎君。”

赵世碂回头看他,并撑着床板缓缓坐了起来,总算是开口:“起来吧。”

赵琮歪在榻上,听他妹子叽叽喳喳地说话。隔窗内,就他们两人,染陶与赵宗宁的女官均在外。

赵宗宁得意:“我瞧他不顺眼,便多抽了他几鞭子,哼!”

“他就一个太监,你跟他置什么气?”

“他成日里将哥哥这边的事告诉那老虔婆,哥哥又没法拿他出气,我便帮你出了这口气!这次非得好些日子,他才能养好!看他再怎么给老虔婆通风报信去!”

他们说的是刘显,刘显这次被赵宗宁抽得很惨,早晨是被抬回来的。此刻刘显正趴在他屋里半死不活呢,他的徒弟刘进陪着。

赵琮将手边的攒盒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吃。

她嘟着嘴:“哥哥不要总是让我吃了,你瞧我近日来胖了许多!”

赵琮好笑地伸手捏捏她的脸:“一点儿肉都没有,放开了吃。朕向来不吃这东西,这就是为你准备的。”

赵宗宁没忍住,到底又拿起一块荔枝糕来吃。赵宗宁即便性格骄纵,却是皇家郡主,礼仪是从小养出来的,吃东西无比斯文。她小口吃完小块荔枝糕,用帕子擦了擦嘴,又道:“哥哥,还有一件事要说予你听。”

“嗯。”赵琮从来没指望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正经大事,他闲闲地翻了一页手中的书。

“哥哥可认识萧棠这个人?”

“不认识。”赵琮不在意道。

“前些日子,我的郡主府外,隔几日便有位年轻男子出现,他似想来敲门,却又总是临阵离去。门房的人觉得他怪异,可他却生得颇好,做一副书生打扮。我听哥哥的话,向来是要求府中不轻易看低他人。门房便将这事告诉了府中长史,长史去调查了一番——”赵宗宁说到此处,顿了顿。

赵琮也终于察觉到这话有听头,他抬头:“如何?”

“那位年轻男子竟是江宁府去岁解试的第二名,名叫萧棠。”

赵琮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哥哥也知道,我身边的程姑姑是哥哥登基后,指给我的。她在宫中多年,经历得多,知道得也多。她听闻萧棠是江宁府之人后,无意间说了句‘染陶也是江宁府人’,我听到耳中,立刻令人去江宁府好好查探。”

赵琮放下了手中的书。

“去江宁府的人,昨日刚回来。哥哥猜猜看,我查出了些什么?”

“萧棠与染陶认识?”

“萧棠早年与染陶竟是定过亲的!染陶八岁时甄选入宫,家中也是清白人家。萧家原也富足,与染陶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只是萧家后来没落了。染陶家信守承诺,并未退婚,还资助萧棠读书。萧棠比染陶大了五岁,却独自上门退了婚,他道他已配不上染陶,不愿耽误她。染陶家这才退还庚帖,后来恰好遇到宫中甄选,染陶才入了宫来。”

“竟是如此?”

“没错!染陶幼年与萧棠定亲后,他们全家便搬去了扬州,但她的籍贯却是在江宁府。我从前总听染陶讲她幼年在扬州的生活,还当她是扬州人呢!若不是程姑姑当年恰好在尚仪局做记录,谁能知道有这层关联?”

“所以?”

“哥哥!萧棠明显就是还念着染陶姐姐!谁都知道染陶姐姐是您的贴身女官,他定然是想打听染陶姐姐过得好不好,想来,却又不敢真来我府上打探,只敢徘徊在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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