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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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司马铭原先想要比武的锐气已失,整个人都有些失去目标,但已经说出口的大话却不能不履行,只是目的已经不同了,她一跃到了庭院中,风度翩翩地道:“自然,我让你十招,这话我可不会忘记。”

锦瑟微微笑了,她先前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刻,用琴音麻痹对手,趁其放下心防的时刻,再不断以言语在对方心中植下放弃报仇的念头,虽然期间有被令狐源打岔而歪楼,但效果仍旧是出乎意料的好,在她不断地诱导下,司马铭已经放弃了争胜之心,甚至因为魅术对她产生了好感,在这样的情况下,司马铭绝对不会对她有多少警惕……

此时两人都站在院落中,相距五步左右的距离,微风阵阵拂动她们的衣襟,带出一丝潇洒的意味。锦瑟更是身姿挺拔而立,就像是一株修竹直挺挺迎风扎根于那处,风吹不动,只有那衣摆来回打几个波,便似那翠绿的竹叶儿簌簌飘落。而在此时,锦瑟动了,她的手开始缓缓地伸向她的面具。

这是要拿下面具来了吗?令狐源的师妹这是要露出真容了吗?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情不自禁地带着期盼地望去,如今,众人都对这个举止优雅,气韵不凡,声音动人且琴艺高超的女子产生了好奇,奈何两人都是侧对着厅中的众人,锦瑟的动作又偏生慢得让人恼怒,一时间,还有人吞了吞口水,似乎是紧张了。

“司马小姐大度,说了要让我十招,我着实感激,愿以真容上阵,以示尊重。”锦瑟说着,轻轻地从对着司马铭的那个角度揭开了一半的面具,但只是一半,便足以让司马铭傻住了,从她的角度看去,那面具后的女子分明生得面若桃花,玉脂凝肤,此时她眸若静潭,深而无波,唯有唇挂浅笑,温雅依然,正当司马铭恍惚之际,锦瑟妙目却已是牢牢地锁住她,对着她轻轻的吐了三个字:“放弃吧!”那声音极轻极柔,却带着最深的魅惑之意,没有人能听清,偏偏清晰地传到了司马铭的耳中,配合着锦瑟那黑如曜石的眼眸,司马铭只觉得一阵倦意涌上心头,几乎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和锦瑟比武,不由自主地,她就顺着心中的感觉出口道:“不比了,我愿认输!”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锦瑟见司马铭乖乖表态,不由满意的一笑,直接又将掀开了一半的面具带了回去,那瞬间的眼波流转之态,连司马铭身为女人都不禁为之砰然心动,心里直叹老天不公,如此美人居然是个女人……

厅内的众人愕然,他们刚才就看到锦瑟对着司马铭掀开了面具,可偏偏面具没有被她拿下,直接挡在了面向他们的这一侧,一丝都看不到,然后就见司马铭仿佛被人打了一锤子似的傻在当场,直接就认了输,谁也闹不明白到底锦瑟做了什么。唯有令狐源扼腕不已,锦瑟明明是可以用更强悍的方式,让司马铭好好出丑的,只可惜她见好就收,处处放她一马。

司马铭半晌才回过神来,在锦瑟如此柔和的手段下,她竟然恍然未觉自己是被锦瑟的魅术蛊惑了,只径直瞪着令狐源,仿佛要把她的身上都瞪出一个洞来。

令狐源见此又不满了,她嚷嚷着站起来:“干嘛,愿赌就要服输,如今还想冲着我撒泼?”

司马铭却是二话不说,大步跨入内厅,抽出腰里的鞭子就对着她就甩了过去:“没错,我现在就是看你不顺眼,你他妈的长这么衰,居然还可以有个这么出色的小师妹,又会弹琴,气质又好,还长得和朵花似的,你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司马铭毕竟不是读书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锦瑟的惊才绝艳,结果那形容词把在场的众人又都雷倒了一片。也正因司马铭拙劣的语言形容能力,众人对锦瑟的长相也只是徘徊在俊秀那一路上,以为她是个小白脸,所以不乐意露出真容在武林中让人小看。

令狐源得意地哈哈大笑:“怎么着,你嫉妒了吧?我告诉你,小师妹如今是我令狐家的人,有本事你来抢啊,来啊来啦,我就不给你。”

两个人没吵两句,就又不客气的在厅里直接打上了,锦瑟几乎都无语了,这俩女人,其实都是小孩吧……

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之后的几天,锦瑟边钻研魅术边在房中作画,这并非是她想要显摆自己深厚的书画才艺,而是令狐源突发奇想,要锦瑟替她做一副山水画作为送给月家老祖宗大寿的贺礼,这可是堂堂大周第一才女锦亲王的墨宝啊,千金难求,能拿出去绝对倍儿有面子。令狐源舔着脸和锦瑟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锦瑟自然无法拒绝,只是当她两天后就完成了令狐源原以为需要两个月才能做出来的画卷时,令狐源的心思又活络了,她死皮赖脸地开始和锦瑟求字求画,最好来个十幅八幅的挂满她飘雪山庄的正厅,这以后无论谁来,也不会再笑话她令狐源是个大老粗不懂文雅了吧。锦瑟听完了她厚颜无耻的要求当场就黑了脸把她轰了出去,当她要开画展哪,还十幅八幅……

楚雪熙不知道这些,锦瑟作画也好,修炼魅术也好,都是不允许他入房一步的,不为其他就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她不知道其实自司马铭来过那日以后,楚雪熙的心中就始终在不甘地怒吼,只要想到洞房那夜的悲惨情形,他便觉得自己先前对锦瑟那样主动低声下气的引诱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心中悲愤。为什么她明明将他最羞耻的一面都看到了,却还故作不知一次次把他当成傻子一样在掌心玩弄。楚雪熙想要复仇,但深知自己不能打草惊蛇,毕竟锦瑟如今是令狐源的师妹,武功定然不弱,再加上飘雪山庄内,他无一人可用,想要复仇谈何容易。他恨,但这股恨却很无力。

令狐源和锦瑟等了便宜师傅一个月,最后两个人都坐立难安了,令狐源平时虽然恨不得远远躲开自己那无赖的师叔,但那终究是同门长辈,不放心之下,她决定亲自带人去探查师叔最近所去过的地方。离开前,她并没有担心过锦瑟的安危,毕竟飘雪山庄高手如云,锦瑟在此又自有正君程荣照顾,一切无恙,令狐源和锦瑟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彼时两人当然都漏算了一个心怀怨恨的楚雪熙。

作为一个狠毒与野心都并存的美少年,楚雪熙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和退缩这两个词,虽然令狐源对他的轻贱,众人嘲讽的眼神,都曾让他心如刀割,羞愤欲死,但咬着牙他还是忍受了下来。不过楚雪熙即使再如何坚强,他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少年,一夜间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熬得过去,他也需要有一个激励他的理由支撑他走下去,那便是给自己找到一个泄愤的目标。

他不仅想要对锦瑟复仇,更想要将令狐源曾经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部返还给她,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想着想着,楚雪熙面沉如水,双眸隐约划过一道冷漠而残酷的光芒。事实上,他无数次站在锦瑟的身后端茶时都恨不得一刀插到她的心窝里,可他不敢,在他看来,身为令狐源师妹的锦瑟必然也武艺高强,自己如此做只是徒劳罢了。而且一刀下去怎么够?远远不够,杀了她只是一时痛快,他想要的是她尝到和他一般痛苦与无奈的滋味。

“谢谢……”当锦瑟看到楚雪熙端茶上来时,仍旧是彬彬有礼的致谢,两辈子良好的教养没有带给她任何盛气凌人的习惯,即使在宫里,她也是有着温柔和善的美名,虽然被安澜和其他姐妹屡次攻击过于男儿气。

“大人,庄主是否离开飘雪山庄了?”顿了顿,楚雪熙忽然低声问道。

听他此言,锦瑟眼中露出几分意外,一抬头,就见楚雪熙一双凤眼里,满是晦涩难辨的暗流在涌动…

她自觉明白了什么,不由回道:“你还在怕她?放心,我会和她说尽量不再为难你。她的确离开几日,你若是想回去自己的院子便回去吧,我不需你每日伺候。”楚雪熙没有接话,片刻沉默之后,锦瑟又安慰道:“我知道这世上,做男子的总是要不易些,你也别想不开的钻牛角尖,都过去了。”说着,她还对着楚雪熙微微一笑,依旧转过头去看着手中的秘籍。

楚雪熙轻轻应了一声“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唯有在转身出门时,这个卑躬屈膝和颜悦色的少年身上骤然隐晦地散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息,走出院落好远,楚雪熙沸腾的情绪才真正的平复下来,回想方才的事,心内不由复杂万分。

这女人竟然一语命中他的弱点,似乎完全透析了他的心思……

他们虽然每天都不过寥寥几面,三言两语之谈,可锦瑟的那股雍容和掩不去的自在,却直让人感觉到她不该是个江湖客,而应该是金马玉堂的华贵女子。可那又如何,令狐源的师妹必然也和她一样是个禽兽,楚雪熙驻足,阴沉沉地盯着锦瑟的房门半晌方才离去。

锦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边完全黑化的美少年给盯上了,但照她往日的性情,估计知道了恐怕也只会一笑置之,未必会放在心上。毕竟他面上不动声色,平日里对锦瑟仍旧是虚以委蛇,叫人丝毫看不出破绽。

如此观察谋划了几日,在楚雪熙有心等待下,他终于在如烟惯常去的一处池边小亭等到了想要等的人。

见到楚雪熙时,如烟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自从司马铭来的那日他知道了楚雪熙是如何在新婚夜被令狐源羞辱后,如烟深以为这就是他的报应,十分开怀。如今他看到楚雪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更是难掩得意地掩着嘴角娇笑着打招呼道:“我道是谁,原来雪熙公子居然会在这里散步。”

楚雪熙淡然地看着他:“怎么我不能来?”他知道自己必然会受到如烟的奚落,但为了他的计划,楚雪熙不惜一切代价。

如烟笑了笑,眸中意味深长:“我还以为雪熙公子会躲起来不见人,毕竟……”他欲言又止,却分明比说了还让人难堪。

楚雪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如烟,朝亭子边退了几步,似乎想要避开他的尖锐嘲弄,但如烟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让他如意,他跟着上前几步,堵住了楚雪熙的退路:“雪熙公子莫非不想见到我?既然大家难得出来,不如就好好聊聊吧。”

似乎是被他的强势紧逼给吓到了,楚雪熙又朝后退了两步,脸色微微有些不快:“如烟公子这是何意?”

只见如烟一边笑着一边走近楚雪熙,凑近他的耳边轻声低语道:“雪熙公子不是一向很能干么,怎么如今只是受这么点侮辱就受不了了?当初你是如何对待白家小姐的,你可还记得?”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声调里更含了几分冷意,不放过楚雪熙脸上一分一毫的神情变化,如烟又道:“你可以让她在庙会的桥头提着你想要的花灯等你一整夜,你骗她说你想要吃城东的如意斋甜点,让她顶着毒辣辣的日头为你送来,却被你随手赏赐给身边的小侍。你害她跪在白家的祠堂一整夜就因为你轻飘飘地对着所有人的面含羞带怯地说了一句白家小姐的纠缠你实在承受不起。”说到最后,如烟阴测测地笑了,此时两人贴得如此之近,几乎只有一步之遥,“楚雪熙,你践踏他人真心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呢?被人肆意侮辱的滋味可好受?我知道,对你雪熙公子来说,当初我姐姐不过是被你迷惑了的一个傻瓜而已,你利用她得到了白家的绸缎生意,利用她为你楚家拿了几桩好营生,还扬了你楚熙公子冰清玉洁的美名。可如今呢?如今你不也是个被女人们玩弄的傻瓜,哈哈哈,令狐源可真是个好人,我只要想到她曾在床上如何对待你的情形,我如烟就感觉什么都值了,太值了,只是为了看你楚雪熙有今天,我如烟都会好好的伺候庄主,让你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

“原来,你是白家的人?”楚雪熙眼神微凝,心里染上了一丝阴霾,如烟的话让他霎时间明白了很多事,更清楚了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此时这两人站得很紧,连带对话的声音都很轻。在这片春和日丽的艳阳下,波光粼粼的水池边,两个美少年“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情形实在十分赏心悦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对亲热的好友,若是锦瑟在此时,指不定还会想歪。

但锦瑟并不在此,唯一在附近的也只有一个令狐源的属下,此时她正表情平淡的坐在一处阁楼的屋顶上,坚守着她看守的领地,对于不远处两个令狐源后院的纠纷视而不见。一般情况下,令狐源的书房附近,总是会有一两个这样的下属在明处守在她的书房附近,毕竟令狐源的书房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来自五湖四海的房事情趣插画,比如被普通书本壳包着的黄色小说,更兼她平日里谈论处理事务也喜欢在书房之中,因此并不喜欢有人随意靠近。如今,即使她不在山庄,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在附近的院落徘徊看守,这屋顶上的女子下属就是其中之一。

楚雪熙看着如烟愤怒的双眸,依然淡淡而笑,他伸出纤长的手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如烟公子,莫非你就比我好得多了?大家如今既然身份都是一样的,就别在我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听说如烟公子当初连个进门的喜宴仪式都没有就破了身,如今又甚得庄主喜爱,想必床上功夫应该十分了得,我楚雪熙自愧不如。”

短短几句话,如烟就被激怒了,他胸膛起伏,再努力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他此生最为厌恶的就是自己不得不用清白之躯去勾引别人只为取得荣华富贵,当初自己的亲姐因为被楚雪熙骗走家族生意,被逐出白家不得不黯然出走后,出身低微的父亲从此更被冷落,而他堂堂公子更是连三餐都快不继,不得已这才做出了卖身求荣,以色侍人的事来。他不是没有自尊,只是这份自尊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罢了,令狐源能给他想要的,他就尽力放下身段,但楚雪熙的话还是直击到了他心底的痛楚,让他想起了自己一个大家公子用清白之身爬到一个陌生女人床上勾引她的不堪,想起了自己献身后被深夜一顶小轿随意接进飘雪山庄时的情形,更想起了如今无数次为了父亲也为了自己而在令狐源的身下放荡不堪的模样。

重重激愤之下,他用力的一推,楚雪熙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推进了身后的小池塘。这片池塘很浅,原也淹不死人,如烟当然知道这一点,因此此举他也只是为了泄愤。

楚雪熙今日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衫,上面绣着淡雅的花纹,显得清丽而婉约。他掉落在池中,整个人浑身湿透,顿时狼狈不堪,却只能赤红着眼睛看着岸上对着他依旧冷笑的如烟。

“就凭你这种被不止一个女人玩过的贱人也配说我?”他再度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对着他落水的身影呸了一声,转身即走。

楚雪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缓慢地从池塘中一个人爬了出来,因为落水而微有凉意的身躯在风中瑟瑟发着抖,正在此时,那屋顶上始终当成看戏的女子眼神变了。楚雪熙的衣衫太薄颜色太浅,落水后他那修长纤细的身体曲线就这样毫不掩饰的展露了出来,连那些妙处都若隐若现的快要遮掩不住,显得十分通透而诱人,似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娇羞不堪的红了脸,左右看看以为无人,想要偷偷地跑回锦瑟的院落却偏偏走得太急仿佛没有注意,被一片树枝又刮住了一片衣服,只听得撕拉一声,胸前的大好春光似乎都无法遮掩地露了出来,楚雪熙一个不稳跌倒在地,顾不得其他先慌忙将衣襟拢上,但这一露一遮之间的动作反而更引人遐思,让人血脉贲张,那令狐源的下属终于禁不住连呼吸粗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她径直来到楚雪熙的面前,扶起他问道:“没事吧……”眼神却游移四处,仿佛是不敢看此时的他。

楚雪熙几不可见得微微冷笑了一下,不错,这才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目标,令狐源的属下,随便哪一个都无妨,只要能引诱过来一个,他就有办法利用。

他在女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随着他的起身,那如泄的墨发,那松松垂下的前襟,那形状完美精致的胸锁,几乎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这女子的面前,偏偏他自己似乎一无所觉,只用那斜长的凤眼睨着女子,低垂着因为羞涩而满脸通红的脸,柔声道了句:“谢谢……”

这低哑的声音,靡荡如丝,令得人心尖尖都在酥/痒,而且它是如此之近,仿佛正混着心跳吹入耳洞中。

女子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眼神不受控制地就朝他此时欲遮还露的身体看去,拼命忍耐方才压下自己心头的冲动。楚雪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意的勾引,这个女子就已经被他的美色迷住,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女子碰巧就是那夜他脱了衣服勾引锦瑟时的旁观者,那一夜他的美色本就让她难以自制,辗转反侧在脑海中幻想了好几日,如今在他近在咫尺的刻意引诱下自然瞬间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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