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第二天一大早,洛长洲就和洛父去树苗市场买了一批梨树苗回来,甚至不等洛父开口就帮着他一起把这些树种下了,而且模样还特别认真,对待这些很容易成活的梨树苗简直比照顾他那一堆精贵的兰花还要认真。
种完树后,洛父拍拍手,对洛长洲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吃梨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洛长洲没出声,没反驳也没肯定洛父的话,洛父却早就习惯了他这沉闷的性子,又自顾自地说道:“正好,把这些树都种下了,等结果了还可以分一些给你的同学们吃,你还能带他们来咱们牧场里玩。”
洛家以前在北方也是开牧场的,牧场特别大,也很漂亮,有时候还会租给婚庆公司做婚礼场地,洛长洲的姐姐洛长雁以前就很喜欢带同学们来牧场里玩,而洛长洲则是从来不带,洛父甚至都没听洛长洲提起过他有些什么要好的朋友,今天说出这句话也只是担心洛长洲刚转学来南城,在学校和同学们相处的不好。
可是洛长洲听到他这句话却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郁裴说过他喜欢雪,如果不能带他去北方看一场雪,那等到这些梨树开花的时候就带他来牧场玩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然而下一刻洛父说的话却让他愣住了:“诶,不过这些树苗都还太小了,等它们能结果的时候你都已经毕业了啊。”
洛长洲想也不想地就说:“我可以在南城读大学。”
南城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也不差,这里有着国内的重点大学,虽然比不上帝都那些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可他也没想过非要考那些学校不可,而且以他的成绩来说……应该去哪所大学都不是问题。
哪所郁裴能考得上的大学都行。
这些念头洛长洲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者说是没有深想过,只是今天顺着洛父的问题一股脑地全都从心底的沟堑里狂涌出来,如万马奔腾,敲击着他的心脏。
洛长洲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从小到大也没有对除了亲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产生过类似“喜欢”这样的情绪,就好像他的感情区域生来就是一片荒漠,寸草不生,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正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所以当它出现时,它的动静才会如此强烈——犹如山崩海啸,叫人无法忽视。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郁裴的,或许是从第一眼看见那个趴在书堆后面睡觉的漂亮少年时开始,或许是从他第一次给自己发晚安短信时开始,甚至从他第一次递给他糖,又或是在他在送出的那本白色笔记本时起,郁裴的名字就随着他下笔的力道,一笔一划地缓缓刻在了他的心上。
洛长洲抬起头,看了眼南城湛蓝干净的天空,南城不像北方,到处都透露着属于北方人的豪爽和大气,这里的一切都是婉约和柔美的,细腻地就像是普洱白茶带着细细绒毛的嫩绿茶叶。
父亲和母亲说要搬来美丽的南城住,说这边有很美的风景,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因为对于他来说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即使南城这边确实拥有着无比美丽的南方风光,在他看来也是平平淡淡的一切,在他心上掀不起任何波澜。
除了那个人。
直到真的遇见了,洛长洲才发现,原来这世间真的有歌中所唱的那种感觉——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都不及与你相遇。
就好像他跨越南北那么漫长的距离,走过千里的土地,只为来到这里遇到那个人。
洛长洲抬起头,看着牧场路旁在春风中小心舒展摇曳着绿枝叶的梨树苗,第一次觉得,南城的风景真的很美。
作者有话要说:那首歌是《南山南》。
第16章 “你们两这还用情侣杯呢?”
周一上学时,洛长洲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因为他知道郁裴的上学时间和他一样几乎是固定的。
但洛长洲还是在7点整就赶到了学校,然后将自行车停好,在路口看着学校里的学生渐渐变多,直到他在等的那个人出现。
郁裴还是和他第一次看到的那样,一个人慢慢地走着,身影清瘦安静,围着一条深蓝色的围巾,苍白的脸几乎一半都埋在围巾里,但洛长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按捺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快步走向郁裴,在快要接近到他时又放慢脚步,深吸一口气才叫住他:“阿裴。”
郁裴低着头在想今天周一了,洛长洲会不会记得上周五他说的要给自己带茶的事呢?结果他想着洛长洲,下一刻他就听到了洛长洲的声音,郁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后却发现真的是洛长洲。
“长洲?”郁裴惊喜地喊了他一声,随后又想到哪里不太对,“咦,你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洛长洲以前都是在他之后来的呀。
洛长洲听到郁裴的疑问,面不改色道:“你不是有作业不会写吗?早点来学校我也能早点教你怎么做。”
郁裴没有想到洛长洲对他竟然这样好,为了教他写作业居然都能提早来学校的时间,他感动地看着洛长洲:“长洲,你真好。”
洛长洲对郁裴笑了笑,说:“走吧,先去教室,我把茶给你带来了。”
“嗯嗯。”郁裴跟在洛长洲后面,和他一起进了教室。
班上的同学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进教室时还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他们两个大概是成为好朋友了,而女生们都羡慕郁裴能和洛长洲做同桌,要知道在学生时代要和一个同学相处好,成为同桌或是坐在他身边是最快的方法了,不过洛长洲和郁裴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事。
郁裴现在在想的是洛长洲给他带的茶。
“这是普洱白茶。”洛长洲坐下后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个小绿砂罐子,放到郁裴面前,“喝起来不苦的。”
郁裴打开罐盖,一股淡淡的茶香就飘了出来,他探头过去看,只看到罐子里满是披着细细小白绒的茶叶,堆叠着挤着砂罐,非常可爱。
“真的不苦吗?”郁裴问他。
洛长洲说:“嗯。”
郁裴一听就开心了,从书包里掏出他为了喝茶而准备的白瓷杯:“那我等会喝喝看。”
“你们要喝什么呢?”谭启明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转头过来看,一眼就瞥见了郁裴面前的白瓷杯,顿时笑了,打趣道,“你们两这还用情侣杯呢?”
洛长洲喝茶用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素白瓷杯,平平无奇,但是放在一堆用保温杯或是矿泉水瓶喝水的学生们之中就比较特别了。
郁裴带来的这个瓷杯虽然造型和洛长洲的不一样,可也是通身雪白,乍一看确实和洛长洲有些相似,但却不能说是情侣杯的,谭启明这句话也是随口的一句玩笑,郁裴没有理他,然而心里有些想法的洛长洲听到这句话不免就抬头看了谭启明几眼,在谭启明察觉之前又垂下眼睛,对郁裴说:“把物理试卷拿出来,我看你物理学的最差,先教你这个。”
“哦,好的。”郁裴很听话,刚把试卷铺开在桌面上,眼睛瞥见洛长洲送他的绿砂茶罐,又有些心痒痒,问洛长洲说,“长洲,我能先去泡一杯茶吗?”
洛长洲拿笔现在试卷上给他写着公式,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嗯,你去吧。”
郁裴拿起自己的杯子,想了想把郁裴也拿了起来,说:“长洲,我帮你也接杯热水啊。”
有过坐在靠墙边的学生经历时代的人都知道,坐在里面位置上的人要想出去,身体一定会蹭到坐在外面的那个人。
而他们坐的这间教室不算大,桌与桌之间的间距也不是很宽,于是在洛长洲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郁裴就已经贴着他的背出去了,洛长洲只能感觉到两团肉又紧实的肉蹭过自己的脊背,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愣了一下,等郁裴回来时开始有些不在地避让。
郁裴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的异常,把热气腾腾地水杯放到洛长洲的面前,又往自己杯子里放了些茶叶后就看着桌面上的试卷,等待洛长洲给他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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