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杨太后面色平静的再次夹了一只炸得脆脆的蝗虫也就是蚂蚱,丢进了嘴里,咀嚼下肚后,又咽了一口甜滋滋的冰糖雪梨,这才与伺候的春来、秋去调笑道。
“哀家跟你们说,照这么个吃法,不用怎么组织人手捕捉消灭蝗虫,蝗虫没过多久,就能被吃得绝了迹你们信不信。”
“怎么不会信呢,说不定明日就会来消息说,蝗灾得到了控制!”
春来正说着话,王体乾急匆匆的进了殿,尖着嗓子对着杨太后禀告道。“娘娘,山西巡抚上了折子,万岁爷让奴婢给娘娘送来,请娘娘过目。”
杨太后接过一瞧,顿时笑了起来。
“春来你这张嘴啊可真灵,这不山西巡抚在折子上说,经过山西治下各州县的百姓们踊跃捕杀、以油炸之食用,凶猛的蝗灾已经了无踪迹,想来再过几天,深翻耕土壤、补种农作物也是来得及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么么哒~~哈哈,亲们知道我怎么逃脱守灵的吗,啊啊啊,来大姨妈了啊,按习俗为了避免冲撞是不能给长辈守灵的,e=(?o`*))),讲真,我这算走运吗还是走运!
☆、第一百零五章
因为山西巡抚送来的好消息, 杨太后这一天的心情都十分的好, 连朱慈燐偷懒、将批阅奏折之事全甩给她、自己跑去找两个姐姐练习斗嘴儿,杨太后的心情也没变坏,反而干劲十足的一直忙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将最后一本折子批改完, 杨太后这才有松了一口气,转而对着朱慈燐翻白眼道。“这会儿想起问哀家用膳没有,你这臭小子早干嘛去了。”
朱慈燐有些内疚的揉揉鼻子后,杨太后转而语气柔和了起来,接着说道。“是哀家让晚膳晚点儿上的,哀家想今日就将折子处理完,又想跟着皇帝你一起用膳,所以才打发了宫人让晚膳晚点儿上。”
“母后真好。”
朱慈燐再次伸手指揉了揉鼻子, 已然没了内疚, 转而乖觉的伸手欲扶杨太后。杨太后啪的打掉了朱慈燐的手,哭笑不得的道。
“你这样做……是当母后七老八十了。”
“不不, 母后年年十八、貌美如花,怎么会七老八十呢。”朱慈燐摸摸鼻子、嬉皮笑脸的说着话。这明显是哄人的俏皮话,让杨太后顿时哭笑不得。这是当儿子该说的?
杨太后摇了摇头, 懒得理会明显越发厚脸皮的朱慈燐, 待用了晚膳, 品了一杯好茶后,杨太后这才有心情与朱慈燐聊聊折子上的内容,而这一聊就是大半夜过去。
困意上涌之际,杨太后回了慈宁宫, 简单梳洗过后,便直接上床歇息了。一夜无梦,天刚蒙蒙亮时,因为要上早朝的关系,春来早早地叫醒了杨太后。杨太后醒来,用了一碗炖了一夜的山药鸡汤、并几块枣药糕,换上绣有鸾凤的朝服、戴上凤冠,坐着凤撵往金銮殿而去。
金銮殿俗称太和殿,初名奉天殿,嘉靖四十一年时更改为皇极殿,乃是帝王登基举行大典以及举行朝会的地方。
杨太后到金銮殿的时候,文武百官早已穿着官服等候在了殿外,显然朝会还未开始。杨太后下了步撵,一边让文武百官随自己进殿,一边打发宫人去乾清宫催估计还在赖床的朱慈燐尽快赶来。
杨太后在龙椅一侧入了坐,一旁候着的太监赶紧打下珠帘,让杨太后隔着珠帘与堂下的文武大臣说话。
杨太后抿了抿嘴,语气尽量显得和颜悦色的道。“众卿可有要事要上奏!”
六部分工不同,却与各地巡抚直接可上奏呈言有点不同的是,属于中枢朝廷的六部官员,显然喜欢直言面圣说事。以往、比如先帝爷朱由校还在时,因为不耐烦上朝听六部官员叽唧唧歪歪,所以常期旷了早朝,文武百官们没了办法,所以才会也写折子上奏呈言。
好在朱慈燐一上台,杨太后为了尽快的掌控朝政,也为了平衡朝臣势力,又恢复了三日一小朝,五日大朝会的例常,倒又让中枢朝廷的六部官员又恢复了以往喜欢直言面圣说事的习惯。
杨太后开了口,即使朱慈燐姗姗未到,文武百官也开始畅所欲言,大部分所说还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好比如御史台的几个言官,就谁家公子夜宿花街柳巷,谁家公子聚众斗殴在朝堂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个个引经据典、直说得连当事人都觉得活着浪费事务、浪费空气,更别提其他人了。
龙椅之上,杨太后用手绢掩住嘴儿、打了浅浅的哈欠。“皇帝怎么还没到?”杨太后小声问身旁伺候的小太监。
“娘娘要不要奴婢再着人去请!”
杨太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小太监的提议。小太监再次着人去了乾清宫,又过了一会儿,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上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明黄绫罗龙袍的朱慈燐才姗姗来到。
此时,朱慈燐已然十二、虚岁十四,个头虽说比孩童时蹿高了不少,但也不知是遗传至杨太后的原因,不管是多少也不长肉的朱慈燐看起来有些瘦弱。朱慈燐径直走了进来,在龙椅的左侧入了座,也没开口的意思。
杨太后示意文武百官接着说,然后用余光扫了朱慈燐一眼,发觉他微微眯着眼睛,保持着呆滞的神情在那一动不动,心中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臭小子居然还在打瞌睡、简直……
就在杨太后犹豫是该叫嚣朱慈燐还是该让他继续睡时,户部侍郎钱士升突然出列说国库库银不足,怕是不够支付各地军饷、是否加收江淮一代的税收。
钱士升所说的加税倒是将商业税带上了,而不是说单独只加农业税,但这提议还是让杨太后心生不悦。
国库税银不足……
最近这段时间她虽说没怎么户部运作,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了解国库库银的大概数儿。就算前不久因为遭受冰雹而动用了国库,去了二十万两银子,但也不算劳筋动骨,更别提还有租借了濠镜澳、年八千万银子的租借费用。这八千万银子虽说对折,只去了一半的数入了国库,但有它和已然超亿的商业税在,国库会没有银子吗,说国库税银不足,这是糊弄鬼呢!
杨太后蓦然地眯起眼睛,厉眼如针狠狠的扎在了钱士升身上,不过杨太后并没有开腔,而是抿紧了唇瓣,因为朱慈燐突然坐直了身体,面色冷峻的说道。
“国库不足?朕记得法国驻濠镜澳大使才刚刚上缴了今年的租借费用,朕只送了三千万两入私库,其余五千万两皆归国库,怎么会国库库银不足以支付各地军饷!别是你伙同亲信私吞了国库银子、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陛下,臣之忠心可鉴日月、不能如此的污蔑臣啊!”钱士升匍匐在地,眼泪纵横的开始述说自己的忠心:“国库库银的的确确不足以支付各地军饷,臣完全是出于公心、出于爱民才站出来说这事。”
杨太后冷眼瞧了演技出众的钱士升好一会儿,这才将视线投放到了老滑头施凤来的身上,开口道。“施卿你是户部尚书又是内阁首辅,钱卿所说的事可是真的。”
“娘娘,钱大人之所以会如此说,乃是越来越忧虑各地的扩军,辽东共增加十万军人,各地增兵少者一万、多则数几万、军队人数增多,所费军饷必然也增加,所以支付完各地官军的军饷后,国库库银的的确确会出现不足的问题。想来钱大人必是忧心这点,这才直言上奏娘娘、陛下增收赋税!”
施凤来明显又在和稀泥,果真不负老滑头的绰号。
杨太后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施凤来,而是对着钱士升口出恶言道。“尔等东林党人可真是恶心!”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钱士升以及朝堂上的其他东林党人更是浑身颤抖,感到羞辱至极。看到他们如此,杨太后心中起了一种异样的快感。她舔了舔唇瓣,语调高昂的道。
“难道不是吗,一个个口呼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实际上呢,却借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之名,行包庇地主,为富商巨贾争利之实。对民生国泰视而不见,对征款赈灾行为极力阻挠不说,还时不时的跳出来、以各种可笑的理由请求加税,难道还不让哀家、让皇帝感到恶心吗!
对,哀家承认你们所说政事归于六部,公论付之言官不错,但如此做真的就能让大明从此欣欣望治了吗。说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建议重视农业工商、取缔矿税,方才为体恤百姓。可你们东林党人能否告诉哀家,体恤百姓是不断加收农业税,减免工商税,免除矿税吗。哀家重工商税轻农税,你们就生怕会动了你们身后之人家族的利益,一个劲的叫嚣、重商而轻农乃是灭国之道。你们能不能告诉哀家,粮乃立国之基,明明轻农税是让百姓们毫无后顾之忧的大力种粮,稳固大明的基石,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就成了灭国之道了!
哀家曾说过魏公虽为宦官、品行虽有瑕疵,但却一心为国,算是忠心之人。当时你们也齐表示哀家说得没错,甚至提议给魏公修祠堂。结果魏公一死,你们东林党就开始迫不及待叫嚣让清理阉党。说施卿能力平庸、不堪为辅。
哀家承认施爱卿能力不出众,比不了你们满肚子的才华,但哀家还是愿意重用施卿,不愿意重用你们。因为什么,因为哀家放心施卿,不放心你们。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一言一行皆为了这个哀家,但哀家却从来没有从你们的言行举止中看出这点来。口口声声说爱国,却不断和其他党派的人怼、不断的上书奏言让取消或者降低海外贸易税、矿税、盐税、茶叶税等税种的税负,却独独留了农税不说取消、降低,反而不断鼓吹加收。
你们为了什么别以为哀家心里不清楚。哀家就恶心你们这种打着为国为民旗帜、做的却都是泯灭良心的行为。”
杨太后才懒得管堂下的这群文武百官脸色如何,也懒得管她所说的这些话传开后,东林党人的名声会差到什么地步。反正他们不是代表的百姓,而是江浙一代商人和地主豪强的利益。就算他们被天下的言语诛心而死、遗臭万年又关她何事,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杨太后清楚的明白着东林党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说白了,不过是想让大明的财政收入来源变得单一,从而如他们和他们身后之人的意,让朝廷收税只能从普通的农民上收取、确保他们私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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