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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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突然转折,不仅让穗婕妤措手不及,摸不清苏流萤的心思,荣清与太子更是一脸震惊,不明白苏流萤意欲何为?

在苏流萤的逼问下,穗儿吓得全身瑟瑟发抖,从她踏进未央宫求救曝出荣清公主的假孕开始,她整个人就落入了苏流萤的手掌心里,所以,事到如今,她那里还敢再做隐瞒,只得哆嗦着承认当日是她换下了证物,帮楼皇后逃脱罪责,从而逼得林炎当场咬舌死于当场……

闻言,全场震惊,慧成帝的脸色暗了下来。

苏流萤默默听着穗儿重述当日的惨事,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林炎咬舌死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埋藏在心底的伤痛再次涌起,眸光不觉间溢满起泪光。

转身,苏流萤郑重朝慧成帝拜下,哽声道:“皇上,林炎是我入宫的第一个朋友,更是曾给过我温暖帮助的人,他的死……也是为了我……如今真相大白,还求皇上还他清白……”

还林炎清白,就是承认了楼皇后的罪名,荣清与太子不由全身一紧,神情皆是慌乱的看向一脸铁青的慧成帝。

然而,不等慧成帝开口,苏流萤又道:“从一开始,穗婕妤就是楼皇后派到我身边的眼线,因为,从始至终,楼皇后都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是大庸朝的皇长女,害怕皇上发现我的存在,一直处心积虑的要害死我……”

“知道我身份的楼皇后,不但三番五次的设计陷害我,更是将我贬为荣清公主的轿前婢。所以方才荣清公主也说了,她永远不会承认我皇长姐的身份,只当我是永巷里走出来的卑贱宫女,是她的轿前婢,是她的生死敌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父皇……”

听到苏流萤的控诉,荣清脸色一白,正在为自己辩解,却被苏流萤毫不留情的打断。

她眸光冰冷的从荣清公主身上落在了太子身上,痛恨道:“而同样知道一切真相的太子,明明知道我是你皇姐,太子还是可以昧着良心骂我野种,骂我阿娘不守妇道,甚至要将她鞭尸泄愤……太子,我阿娘可是惨死在你母亲毒手之下。是你恶毒之极的母后楼皇后,连我被皇上贬出京城都不放过我,派刺客追杀我,将阿娘活活射死的……兰嬷嬷亲手将箭羽从她身体上拔下来,整整十七支……阿娘死得那么惨,太子还口口声声要将她鞭尸,你还有一点良知吗?”

“一个没有良知的太子,是大庸之祸。而方才皇上也亲耳听到了,太子恨我这个皇姐入骨,只等他一登基就会第一个杀了我。”

“十九年前楼皇后要置阿娘于死地,如今,太子与嫡公主又要置我于死地……呵,难怪阿娘生前一直让我不要进宫,也不告诉我真实的身份,她是知道宫里的凶险,更加明白皇后一行不会放过我。所以,求皇上放我出宫,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就当我与阿娘,在十九前就如楼皇后所愿,统统死了……让我离开,给我一条活路!”

苏流萤的这番话让太子变了脸色,更是让已黑了脸的慧成帝心口窒痛——

楼皇后谋害琼妃是真,谋害苏流萤更是真。

而太子的暴戾与不贤能更是慧成帝心中纠结已久的难题,早在楼皇后被囚时,慧成帝就有废太子的决定,又因为没有合适的太子人选而退缩了。

如今听到苏流萤的那句‘大庸之祸!’,再想到楼皇后的累累罪行,还有太子的无才与无德,一瞬间,慧成帝纠结已久的心终是下了决定……

从苏流萤痛斥皇后母子三人开始,荣清全身死死的绷紧,整个人已处于战争状态。

她的眸光紧张的盯着慧成帝,不漏过他脸上一丝的神情。

而此时看到慧成帝满脸的黑青气愤到了现在反而释然起来的神情,心里一颤,暗呼不好——

父皇这是被那个贱人说动,彻底做下了什么决定吗?

来不及多想,荣清公主已抢着开口了。

“父皇,方才女儿与太子所说一切都是气话,当不得真的……而琼娘娘之死,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母后做的,一切不过是皇姐的猜测罢了……父皇,皇姐流落民间多年,之前确实吃过许多苦,所以皇姐心中对父皇对我们有怨恨也是正常,还请父皇给我们时间,也请皇姐给大家时间,让大家可以放下心中芥蒂,好好的相处……”

荣清好一张利嘴,竟是将苏流萤所说的一切,扭曲成她心中对大家的怨恨,如此一来,不但推脱了她们母子三人的罪行,更是挑拔了慧成帝与苏流萤之间的关系。

听到她颠倒黑白的话,苏流萤非但不生气,反而无所谓的笑了,冷冷道:“是啊,嫡公主确实要放下心中对我的芥蒂了。四年前你就放火烧了我的闺房要烧死我,前不久也是怂恿皇上对我用火刑——你这般恨我,一般的根源就是因为你的好驸马李修。”

“可是,从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后,我就对李修死心了。那怕他心中放我不下,你要恨也应该恨他,何需要将这恨意一直强加在我身上?那怕他前不久还执意要带我去北境,也被我严词拒绝了——从头到尾,我都未与你争抢过他,你却执意要杀了我。你能保证没了我,他就一定会爱上你吗?”

荣清的死穴是什么,苏流萤比谁都清楚!

而从李修要对她灌下打胎药,到后来城门口对楼樾的痛下杀手,苏流萤对他,已再无感情,只有仇恨!

所以,她当着慧成帝说出这一番话,并将李修与她和荣清三人之间这么久以来的纠缠当众说出来,一为揭穿荣清对自己做下的恶事。二则拿李修激怒她,让她自顾不暇再不能为太子与楼皇后狡辩。三则却是要找李修报那日城门相拦之仇。

若是没有他,楼樾不会落水失踪,或许他早已带着自己逃离京城,从此以后忘却京城的一切烦忧,只过他们二人间的幸福生活了……

一想到楼樾,苏流萤的心口又撕裂的痛了起来,眸光闪现寒戾。

她要看看,在慧成帝知道她与荣清之间的宿仇后,要如何处置那个让自己两个女儿反目成死敌的大司马李修?

从苏流萤开口提起李修开始,荣清就明白了她的目的,顷刻间就慌了神。

李修是荣清一生的魔障,从四年前的云梦台上,看到他白衣翩然的立在桃树下吹响笛曲开始,这个魔障就种到了荣清的心里,一生不可拔除……

那怕成亲以来,李修对她的冷漠忽视、甚至是厌恶嫌弃,她口头上说要忘记他,可内心却是做不到,不然也不会在小产后还一直假孕想挽回他的心……

荣清对李修的感情,与其说是一种执念,更是一种不死不休的魔障,也是她与苏流萤之间无形的较量。那怕苏流萤从不她和她争,她却执着要将李修的心从苏流萤那里抢过来,从而证明自己堂堂嫡公主没有比一个小小的太守之女差……

然而,争到最后,斗到最后,她才知道,所谓的太守之女,却是她的皇长姐……

如今听到苏流萤将李修送到了慧成帝的面前,是杀是留,只在于父皇的一念之间了。

荣清急得心口痛,然而不等她开口,慧成帝已是咬牙开口了。

“李修!?竟是贼心不死!成亲这么久,还不死心——难怪先前主动请缨去北境,原来竟是打定主意要带长公主走!?”

人生来护短,慧成帝在听到苏流萤对荣清的指控后,虽然想像不到自己娴淑端庄的嫡公主,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之事,却在最后,又不由的将荣清做下的罪恶强加到了李修的身上。

看着慧成帝阴鸷的眼神,荣清心里一颤,吓得哭道:“皇上,驸马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心,等以后孩子生下来,他就会回心转意的……父皇,求您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

眸光落在荣清的大肚子,慧成帝心痛不已,气恨道:“事到如今,你还挺着大肚子为那个薄情郎求情?!可他何时想过你,他想带萤儿走时,可曾想过你还怀着他的孩子,竟是要将你与孩子扔下一走了之——荣清啊,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为了他不顾姐妹亲情,对自己的皇姐下毒手吗?”

荣清彻底慌了,白着脸哆嗦道:“父皇,不是的,驸马不是无情之人……正是因为他重情,才会对皇姐一直放不下。可如今……如今他知道苏流萤与我是亲姐妹,他一定会对她死心的……父皇,无论如何,他都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求你饶了他这一次……”

以慧成帝眼下的怒火,恨不得将李修杀了才解恨,可看着荣清的即将临盆的大肚子,终是咬牙恨声道:“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想看到你成了孤儿寡母,朕恨不得即刻将他杀了!”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既然想去北境,朕就如他所愿,让他去北境,无诏——永不可回京!”

闻言,荣清全身一震——

无诏不可回京,那若是父皇心中的怒火不消,抑或是苏流萤一直不愿意再放过他,那李修是不是就要一辈子呆在苦寒的北境,再也不能回来,而自己也再也看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荣清心里一片冰寒,全身抑不住的瑟瑟发抖,慌乱的眸光也跟着冷却下来,却又不敢在这当口再开口说什么,只得眸光冰冷的看着苏流萤,恨得牙齿都快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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