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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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林再三谢过大队长的帮忙。

大队长笑眯眯地摆摆手,“你这孩子是个心善的,我没看错你!好好工作,等队里分粮食了,我让我大儿子去你单位找你!”

王宏林笑着道谢。心里暗自想着,下回过来,一定送大队长点好东西,好好处处,说不定将来有用。

等事情办好了,王宏林和柳大姐全都累了,两人就直接推着自行车往县里走。

众人看着两人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种心酸的感觉。

回到家,柳大姐就知道宏林的亲生父母是谁了。

王家村以前有一个大地主,叫许万福,他家里是非常有钱的那种。听说他们家的钱多到可以堆满整间屋子。以前王家村的村民们就是兑他们家的地过活的。

可是,自从国家重新统一以后,这些地主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许万福因为门路广,得到内部消息,带着一大家子坐船偷渡到香港去了,可他的媳妇当时却怀着孕,而且怀相还不太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自然不肯走。

最后,许万福给她留下了一些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约定等她生下孩子以后,一定会找船过来接她。

王宏林的娘因为成分问题,被批,斗的差点没命,等她历尽千辛万苦把王宏林生下之后,身体却垮了,她害怕自己的孩子留在劳改农场里,将来会被人看不起,所以花了些银元,特地跟别人打听附近村子里的情况。等她得知王果子家没有儿子,所以,她花了二十个大洋,贿赂了劳改农场的看守人,趁夜把孩子和自己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王果子家门口,又怕被人发现,她又偷偷跑回劳改农场。走的时候,她还特地留下一封信,写明孩子的姓名叫许平安和他的身世,并且再三叮嘱他们,看完信后,一定要烧掉。

柳大姐看完信后,唏嘘不已。

这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王宏林抱着柳大姐,抚摸她的肚子,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

柳大姐觉得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问,“你怎么了?”

王宏林苦笑不已,他满眼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泪水,“我见过她!”

说完,他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柳大姐看他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跟着难受,速度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靠在他的身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无声地给他安慰。

许是柳大姐这种安慰方式给王宏林带来了力量,他渐渐地缓和了情绪,抹了抹眼泪,才开口说话,“我五岁那年,因为偷吃了爹娘特地留给王宏耀的苹果,怕爹娘骂,就一个人偷偷地跑出村子玩,却因为走错路,到了劳改农场的栏杆外面,看到她那时正在割草,后面不时有人冲着她大吼大叫,她却一点也不生气。

后来,她发现了栏杆外的我,看到我的脸时,她似乎显得非常激动,她抚摸着我的脸,慈爱又温柔。明明她的手很粗糙,上面还有许多老茧,可当时她的目光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稀世珍宝。后来,她还问了我的名字,当她听到我叫王宏林的时候,脸上似乎有些僵硬,可,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将来考上大学。我现在还记得她鼓励和宽慰的目光。”他仿佛陷入回忆里去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恬静的感觉。

只听他话峰一转,“后来,我努力学习,终于有一回考了全班第一,王大友和刘小芳丝毫没有夸奖我,我伤心极了,想到了她,我又偷偷去那里,却听到别人说,她已经死了半年了。”说着说着,他哽咽起来,“如果,早知道她是我娘,我一定每天都去看她。”

柳大姐抚摸着他的背让她平静下来,安慰他,“她现在也在天上看着你呀,你现在活得幸福就是给她最大的安慰了。”

王宏林叹息着,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柳大姐知道他听进去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等王宏林平静下来之后,人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柳大姐看他睡了,跑去找柳三妹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柳三妹看着她直愣神,把柳大姐看得头皮发毛,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问题呀,怎么小妹是这个眼神?

柳三妹收回匪夷所思的目光,问,“你怎么会爆发了?”她给柳大姐的建议明明是让她劝说王宏林的呀,毕竟柳大姐还怀着孕呢,她怎么可能鼓动她去跟人吵架呢。

柳大姐有些不安,怯怯地说,“不是你之前说的吗?要保护自己的男人!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骂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我的亲爹亲娘,谁也不能指责我!”

柳三妹听了目瞪口呆!她还以为柳大姐没听进去呢,毕竟她的性子是那么柔和,却没想人家也是分人的。

柳三妹竖起大拇指赞她!

看来她真的是多虑了!柳大姐才是大智若愚的那种人!她其实并不是只会依赖人的菟丝花,她该是野草,看着不起眼,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坚强,到哪都能存活下来!

第83章 新房客

柳三妹一早上都心神不宁的,缝个袖套时差点把手指头差点戳烂了。因为要读书写字,她衣服的袖子都被磨破了,所以想给自己缝个袖套,好歹能多用几回。

前几天,陈元生把自己好不容易攒到的钱拿给她,让她帮着买些布料和棉花给新来的三人做衣服,虽然现在的布票和棉花票越来越难弄了,可,看着他们挨冻,自己却穿新衣服,她也于心不忍。只好把大部分的布料和棉花给陈元生。

不过,好在,她空间里面还有些她前世在奥特莱斯买到的打折衣服,虽然款式她当时看着挺土,可还是比这年代的衣服要时髦多了。面料也有些特别,她准备给自己做个罩衣,套在外面,这样别人也看不出来她里面衣服的面料。

她正美美的想着,一个不留神又被针扎了一下,手指头咕咕地冒出了鲜血,她含着指头,吮吸了下,继续缝布料。

小姑看着她一个早上都被针扎了好几回了,心疼她,“如果,你心里头有事,就别做针线活儿了,你手不疼,我都替你疼了,而且布料这么贵,糟践了多可惜。放那吧,等我手里的鞋纳好了,我给你做!”

柳三妹摇摇头,看着小姑在纳鞋底,有些不解地问,“小姑,你今天怎么没单子?”昨天还有不少单子呢,毕竟现在是冬天,天冷,许多人家请客都愿意做大菜,如果吃不完,可以放上好几天也不会坏。

提起这个,小姑笑得挺开心,“我接了城南一家办喜事的酒席,明天就要准备糕点,今天先休息一天。”这个年代因为不好弄到肉,所以一旦弄到一丁点肉,就会做成大菜,冬天了又不能只做冷盘,所以会用细面做些糕点充当一下,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盘菜了。

因为,小姑做点心的手艺非常不错,再加上柳大姐教她的做菜手艺,一时之间名头就被传了出去。附近办酒席的人家都来找她。入了冬之后,她已经接了二十多家席面,一次席面,她最少也能得到四块钱的手艺费,再加上赚点材料的中间差价,她现在手里已经攒了有两百多块钱了,手里有钱,她的心里也不慌了。

柳三妹恍然大悟起来,很满意的笑了。她对小姑的做法很认同,她开始发现,小姑现在变得越来越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像以前那样拼命的做事,即使很便宜的工作她也不嫌少,拼命的接活。这恐怕也有陈老师的功劳吧,他特别善于谆谆教导别人。以前,他教她英语的时候,就常常劝解她多说话,即使说错了也没关系,现在她的口语说得很流利,每次去那边的时候都会跟他用英语聊几句。

两人正聊着天,院子里的大门被人给推开了。

原来是许翠林带着吴梅进来了!

难道农忙已经结束了?不至于吧,这么快?

许翠林沉着一张脸进来,看到柳三妹就要一通乱骂,却发现柳三妹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许翠林被她瞪地心里头直发毛,想起以前她的那个威胁,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许翠林扭过头又看到小姑,立刻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她十分不满地看着小姑,摆出一番跟人吵架的姿势,掐着腰,指着小姑开始破口大骂,“我说,她小姑,你这一天到晚,吃我家,喝我家,住我家的,怎么没见你拿一分钱出来?老头子都病成那样了,你做为亲闺女居然也没想着回去看看,真是狠心!老爷子,说不定当初就是因为知道你不孝顺,才把你卖了吧!我看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拉拉杂杂说个没完,柳三妹听了头疼地厉害,立刻大喝一声,“娘,现在队里这么忙,你就这么闲吗?连工分也不挣,特地跑过来找小姑的麻烦?”

许翠林被她这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我今天是送梅子过来的。梅子要住这儿,她小姑,你赶紧给梅子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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