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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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也让她颇觉得暖心,不遇到这样的危险,她感觉不到,中国人这个身份,会带给她这样一种安全感和自豪感。

她现在也后知后觉地对她自己独闯禁地感到恐惧,她当时太震惊,竟然忽略了一个事实,她是在别人的国家,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死一千次都不够。

她并不怕死,但不想因为这样枉死。

季鱼心中仍有疑问:“所以,你是中国海军,海警之类的?”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似是在犹豫什么,静默许久之后,才给了她一个很模糊的回答,“算是。”

季鱼后来才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眼下,她也不便再多追问,也不再怀疑他是不是坏人。

她吃着手中的面包,忽然觉察到,他应该也饿了,把手伸向他:“你饿吗?给你吃。”

她自己当然看不到,她手上的面包已经吃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口。

她把最后一口面包伸到了他下巴下面。

她也看不到旁边男人此刻的表情,她是要让他用脖子吃东西吗?

他盯着她的手,许久,把面包推回到她嘴前:“我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季鱼瘪了瘪嘴,不就是嫌弃她的口水,不吃就不吃,她已经饿得不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吃完面包,喝了一大口水,她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季鱼,季鱼的季,季鱼的鱼,不是鲫鱼的鲫,鲫鱼的鱼。”

“有什么区别?”

男人显然还是直接理解成了鲫鱼,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丝浅笑。他微微转动快艇方向盘,慢慢加快了速度,不时地看她的反应。

季鱼仔细想了想,她的介绍,从他这个外人的角度听来,确实听不出区别,只好继续解释。

“鲫鱼能吃,我不能吃,这就是区别。但意思其实是一样的。听老贾说,这是我妈给我取的名字,她觉得,鲫鱼最普遍,到处都有,所以就叫季鱼,听起来像鲫鱼,死神就不会一直盯着我了。”

季鱼声音越来越低沉:“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就我一个人还活着。你说,我是不是沾了名字的光?”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给他听。一直没有听到他应答的声音,猜想他应该对她这种破事没兴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有那么强的表达欲,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季鱼并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死的,老贾只说是他们在外面旅游时,出了意外。她猜想,应该和船有关。

父母离开后,老贾成了她的监护人,是研究海洋生物的大学教授,他和她父母关系很好。

季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会这么恐惧坐船?是因为,她父母经历的意外,她也经历过?

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她一直做翻船的噩梦,也不敢坐船的原因了。

她的记性很差,小时候很多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也和这些经历有关?

老贾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些?

“靠着我睡会儿。”他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说话的同时,宽大的手掌直接覆在她头上,把她按向他的肩膀。

这一次,动作力度没那么大,她甚至感觉到他冷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温暖。

季鱼靠在他身上,困意像潮水一样迅速涌上来,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奇怪的是,这一晚没有做噩梦。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感觉手臂上有一处受力。

伸手一摸,是男人的手。

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她浑身都很温暖,像睡在暖气开放的卧室里。

四周很安静,季鱼没有听到快艇马达轰鸣的声音。

她的眼睛仍然绑着布条,但能感觉到天边已经有了亮光。

季鱼伸手把布条除去,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闭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

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搂着她臂膀的手。

不是那种常年生活在办公室里的男人白皙修长钢琴家一般的手,近似于香槟的色泽,散发出阳光与自然的健康气息,虎口处有厚厚的茧,指关节骨头凸起很明显,给人一种非常有力量的感觉。

许是意识到她醒了,他的手突然松开了,身体也微不可察地移到一旁。

季鱼坐直身体,才发现她一只手紧抓着他的手臂,用的力不小,指甲几乎都已经抠进他的肉里面。

她倏地松开手,他手臂上五个指甲印非常清晰,被抠的地方,已经破皮。

她晚上一个人睡觉,习惯抱着抱枕c玩具熊之类的东西,做恶梦的时候,就会乱掐,第二天醒来,抱枕时常她被掐破,床一上棉絮乱飞。

他昨晚就被她这么掐了一晚上,都不出声?

季鱼心有不安,迅速往船弦的方向移,尽可能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她感觉有点热,把毛毯收好,放在背后垫着,双脚仍放在椅子上,屈膝,双手抱着小腿,侧头枕在膝盖上,看向他。

他的头也转向另一边,只留给她一个后脑,脊背挺得笔直,虽然是坐着,却像巨人一般傲然挺立。

海面上雾气蒸腾,如若泛舟仙境。

近处,有一座海岛,中间凹凸有致,像女人平躺着的胸脯。铁青色的穹窿与海岛连接的边缘,呈现出日出时动人的凄婉和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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