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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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如鹰阜般锐利的视线缓缓从众大臣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陈立的身上:“可有证据。”

陈立忙从怀中拿出一叠略微泛黄的纸张,双手奉着,德顺太监小跑下高台,将陈立手中的纸张呈给了宣帝,宣帝一张张翻开看了,随着纸张的翻动,宣帝的脸色越发的晦暗难明。

“陈立,朕且问你,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宣帝捏着纸张的手略微颤抖着,似是不肯相信。

陈立抹了把冷汗,悄悄往容祁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宣帝自然也瞧见了陈立的小动作,他再不给陈立任何喘息的机会,厉声道:“说!”

容祁缓步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兵部尚书手中的证据都是微臣给的。”

“容祁!”宣帝眉眼阴郁,神色沉然,他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怒意仿佛要冲破禁锢流泻而出,殿中气氛冰冷静默,宣帝威严几乎要凝成实质,压的人连呼吸都是痛的,良久,宣帝才咬牙切齿道:“你……果真是朕的好儿子!”

容祁以手掩唇,轻咳几声,才道:“镇南将军忠心为国,却屈辱而死,臣身为辰国臣子,自不能视而不见,臣请陛下为镇南将军做主,重审镇南将军谋反一案,给镇南将军一家,给昌州将士,给辰国上下一个明晰交代。”

陈立也伏跪在地:“臣请陛下重审此案。”

陈立伏跪之后,兵部大多朝臣也出列附议。

在兵部众人跪下之后,朝中的将近一半的文臣武将也都齐请皇帝重审此案,毕竟若此案真属冤屈,就是彻底的滔天大案了,若不查清,如何令死者瞑目生者安心?

刘长安的父亲便是冤案推手的右相,早朝时他也在列,他满面讥嘲的看着半数朝臣都对刘家人口诛笔伐,却未表现出任何焦急之态,仿佛对即将发生的所有都不放在心上,亦或者是……尽在掌握之中。

容祁拱手,继续道:“当年的是非曲直,没有比参与人更加清楚,遗存者此时便恭候在殿外,还请陛下宣召。让他们能有与刘右相众有对质的机会,届时定能明晰部分案情。”

宣帝嘴角抖了抖,铁青着脸色,缓缓对德顺太监抬起了手。

德顺太监忍着心中的颤栗往前跨了两步,扬了扬拂尘,尖声道:“传!与镇南将军案有关人士进殿回话。”

随着层层叠叠的宣传声,证人一行在几名手持□□的侍卫的包围下走进了大殿。

证人共有十一人,男女老少皆有,全部与四年前的事情有关,其中有两个曾是刘长安杀而未死的心腹,此时上言的便是两个心腹之一:“罪人刘良,曾是安南将军的副将,负责私器督造。”

第22章 废太子谋略21

证人们紧张的将他们知道的做过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但是每一条都够刘长安抄家灭族的,宣帝听到最后,脸色沉郁得能滴下水来,他狠狠将手中的纸张往刘右相跟前一甩,怒斥道:“右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右相漫不经心的望着纷扬落地的纸张,又弹了弹朝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捋着胡须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豢养私兵是真,锻造武器不假,就连构陷镇南将军文凯也没有错,可是……那又如何?”

刘右相双手摊开,嚣张的在原地走了几步,面对百官大笑道:“就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又能如何,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刘右相转过身,无礼的指着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你不是手握生死大权么?你倒是试试看,能不能掌握我的生死。”

宣帝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嘴角开合无数次之后才怒不可遏的嘶吼:“来人,把这个逆贼给朕拿下!”

宣帝话音落了许久,都不见禁卫前来拿人,倒是有一列禁军拿着武器护在刘右相一党的身前。宣帝见状,心中也免不了浮起些许紧张,他算是看出来了,刘右相这个狼子野心的逆臣,今天是有备而来了。

宣帝毕竟是久坐皇位的人,即便现在的情形对他很是不利,他面上也一如既往的沉静,他眸光冷冽的盯着刘右相及其站在刘右相身后的朝臣,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眼见着刘右相越发的张狂,朝臣们也开始对他指责咒骂,刘右相对此浑不在意,他走到容祁跟前,用手扼住容祁的脖子,他好心情的感受着容祁的气息在他的手中一点点变得微弱,冷笑道:“容侯爷,你说你辛苦查探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死在本相手上?本相向来通情达理,不过……本相会让你看到你为之努力的一切皆成空之后……才死。”

刘右相话说完就放开了容祁的脖颈,留了他最后一口气。

容祁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变化而有多少异常,他坐在地上,不住咳嗽,他脊背微曲,似乎要承受不住。

陈立就在容祁身边,见容祁模样凄惨,悬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声音放得很小,像是怕惊扰了容祁:“侯爷,您怎么样,还好么?”

容祁抬起头,露出惨白的面容,他艰难的扯出一抹染血的笑容,说道:“我没事。”

陈立心中恨极,但为了不破坏计划,只能咬牙忍着。

大殿中,与陈立有相同想法的大臣还有很多,但为了还朝堂一个清明,只能依照计划行事。

刘右相从禁军的手中夺过一把长剑,用长剑刺死了刘长安曾经的心腹手下,他正要把长剑指向另外的证人的时候,容列和刘贵妃到了,在他们身后跟着着银白铠甲手执长剑的皇城军统领。

只见容列着杏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火红束腰,腰间坠着一块雪白玉珏,他的发丝被固定在浅金色的华冠中,为太子装扮。

刘贵妃则是头戴象征六宫之主的紫金翟凤珠冠,身着正红色的宫装,长及曳地,腰部以云带约束,纤细妖娆。刘贵妃生得极美,妩媚而多姿,所以她即便是身着皇后宫装,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子妩媚妖艳的气息,而不是六宫之主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其形不似,其息也无。

刘贵妃和容列并肩而行,站在了所有朝臣的最前面,她如常一般温柔的向宣帝屈膝行礼,而后也不等宣帝开口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问宣帝:“陛下,您看臣妾穿这身衣裳,可是比皇后穿的好看?”

宣帝紧抿着唇,神态抑郁:“你们母子也想做逆臣贼子吗?”

容列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即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父皇,儿臣自小熟读经史子集,擅骑射,懂兵法,一言一行都矩于规范,合该立为太子。父皇,您年岁也不小了,何必要握着权力不放,找个人帮您不是很好么?还有,这皇城的护卫也确实该加强了。您听听,外面是不是充满了厮杀的声音,您的羽林卫是不是正在哀鸣?”

宣帝被容列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他张了张嘴,嘴角流出艳色的血痕,颤巍巍的指着容列骂:“不孝子!”

容列对宣帝的叱责不以为然,他转过身背对着宣帝,沉声道:“今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容列并不在意他得到皇位的手段是不是光明正大,因为自古以来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当初宣帝得到皇位的手段又何尝光明,现在还不是高坐帝位,享受着百官叩拜万民敬仰?

容列话音一落,刘右相一党立刻伏跪在在地,三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列此举,显然是惹恼了绝大部分朝臣,他们也顾不得性命是不是还被容列掌握着,举着手就开是骂容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容列也不在意,他甚好心情的说:“刚好,本宫也不需要一些不忠心的狗,现在清理了,也免了以后的麻烦。”说着他拍了拍手,无数的禁卫就从外面涌了进来,容列也没有确认对方是不是他的人,开口就吩咐道:“将这些逆臣贼子全部给本宫抓起来送进天牢,来日再审。”

“将这些逆臣贼子全部给本皇子抓起来送进天牢,来日再审。”

容列说完,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他的话,紧接着便见伏跪在在地的人尽数被人抓住,而说话那人才缓缓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是容鸣。

容鸣命令一下,禁卫打扮的将士动作迅速的将逆贼抓了起来,容列和刘贵妃也在列,那两人在被抓住的时候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孤注一掷竟然只维持了这么一点时间。

容祁冷眼看着闹剧开始结束,在看到容鸣将逆贼全部拿下,他这才放心的昏过去。

宣帝也被容列气得吐血,好歹凭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见逆贼尽数被抓,宣帝提着的气也迅速消散,他眼睛一翻,昏倒在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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