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宋越摇摇头,“我与你知道的一般多。不过我猜,依徐延的行事风格,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徐斯临年纪尚轻,行事还够稳重,徐延若是有什么计划,应该还不会与他共谋。徐延老谋深算,这事可能不仅仅是报复那么简单。”
“不是仅仅是报复?那还有什么?”赵其然疑惑道,“还有那徐斯临,为何要救沈谦?”
宋越静默片刻,才道:“笼络沈青辰。”
赵其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徐延想要沈青辰加入徐党?……唉,也不奇怪。经过赛马这一事后,你这个学生愈发炙手可热,前途无量了。这才升职不到一个月,只怕是又要升,徐党想笼络他,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打了一巴掌,又给个枣,沈谦是个明白人,只将事情始末跟你学生一说,徐延的阴谋不就败露了吗?”
“他不会说的。”宋越缓缓道,“如果徐党这么对付你,你会跟蓝叹说吗?”
赵其然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不能说。蓝叹的性子那么冲动,知道徐党因他而算计我,定会找他们拼命的……就是我这心里,对沈谦、对你的学生都挺过意不去的。那这件事,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静默片刻后,宋越道:“这件事,涉及了顺天府,还有大理寺。就算是我们找到了证据证明沈谦的清白,板子也打不到徐延的身上,自然会有人替他垫背的。这些垫背的人,不过也是被他利用的棋子罢了,未必就不是受了胁迫的可怜人。”
“这么多年了,构陷、残害、官官相卫、互相包庇……从来就没有少过。我们不是看不到天黑,而是想要天亮,就只有一个办法。”
赵其然接着道:“扳倒徐延。”
宋越看着远方,点了点头。
“沈青辰是你的学生,你的心里,肯定比我还着急难受。”
赵其然说的没错。
他自然是着急的,眼睁睁看着青辰地走入徐延的陷阱,他却跟沈谦一样,什么也不能对她说。
“其然,这些年与徐延走得近的人,你到都察院将他们的卷宗都给我调出来,我再看一遍……”说着,他又摇摇头,“所有有过来往的官员。”
徐延近些年行事极为稳重,没有犯什么大错。他已经有点等不及他犯错再对付他了。
赵其然点点头,“走得近的你都看过几遍了。可这所有有过来往的官员,又太多了……你平日这么多政务要忙……”
“我没事,去帮我取来吧。”
北镇抚司衙门。
副指挥黄瑜收到了一桩报案。
有人夜里给一名四品官员的大门口泼了好几桶羊血,还在府门外的地面上用羊血画了个图案。
陆慎云回镇抚司的时候,黄瑜正拿着画有这图案的纸张仔细端详。
第96章
陆慎云坐下喝了口茶,睨了黄瑜一眼,“什么案子?”
黄瑜歪着脑袋,思索着咂了砸嘴,“没灾没难没出人命,不是什么大案子。”
“那还能惊动你副指挥使黄大人?”陆慎云边脱手套边道,“你不是一向混吃等死的吗?”
“我这儿不行,”黄瑜指了指自己的一双腿,又指了指脑袋,“但这儿勤快啊。”
“方才听弟兄们说起,我总觉得这事有那么点怪。”说着,他将那幅图案递到陆慎云面前,“你看看这图案,像什么?钦天监监正张大人门口,有人半夜用羊血画的。传开了,都说是什么上天的启示。”
陆慎云皱了皱眉,接过他递来的纸,看了看上面的图案。
黄瑜解释道:“这图案,上面一个圆,圆中有一点,像是个‘日’字。下面是个‘太’字,合在一起也不成个字。你说,这什么意思?”
陆慎云沉吟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他,“你方才说,是用什么血写的?”
“羊血啊!”
不是猪血,不是狗血,是羊血……
与徐斯临用完膳后,青辰先回了家。
沈谦今天还动不了,只能养在徐府里,她担心夜里他有什么不适,就答应了徐斯临的邀请,在他家住下。
回家安顿好了老沈,带了两册书,青辰便回到了徐府。
沈谦一直昏迷不醒,李时珍在晚膳前过来给他一些伤口又上了点药。徐府的下人们不时过来添碳斟茶,青辰怕麻烦他们,只嘱咐他们搁下木炭和茶壶即刻,她可以自己来。
上了灯后,她搬了把凳子坐到沈谦的床边,一边照看他,一边就着烛火看书。
身兼四职,每个岗位都还有很多事务她不了解,只能是多看多学。尤其是最近赢了些马,如何让这些马顺利繁衍,源源不绝地为大明提供战马,又如何完善大明的马政,还需要做更多更细致的研究。
在她看书时,徐斯临到屋里来了两回。
他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说是想跟她说说话。
看他一副兴冲冲的样子,青辰怕扰了二叔,只好与他到旁边的屋里坐着说了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徐斯临的精神显得很好,今夜的话尤其多。他说的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话,只一会儿问她小时候是怎么过的,一会儿又说起自己儿时发生过的事,杂七杂八的,也不着什么边际。
青辰是客,也便陪着他。她的童年挺乏味的,温饱都成问题,还揣着个女扮男装的秘密。而且回忆起这些,她不由又想到将她养大的二叔,他如今还躺在病床上。所以当徐斯临殷切地等待她讲述时,她并没有说太多,本来也没有太多可以说。
徐斯临却不一样,出身锦绣,童年也生活丰富的很,在京城和江南都待过,上树下河打鸟捉鱼……几乎无所不为。
他靠在廊柱上,回忆童年时的眼睛亮亮的,心中大约有几分男子汉打小就“英勇神武”的自豪感。
后来,当徐斯临第三次来找青辰的时候,已是戌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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