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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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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要求四小姐听从自己的安排,嫁给自己所选中的那个人,然后二人联手将苏家的产业转到自己名下。等到那个时候,四小姐是不是还要跟着那位大少爷,他就管不着了。”

“这么听来,苏家这位三少爷,倒像是苏家最坏的那个人。”刑如意说着,也瞟了一眼最靠右边的那头驴子。她用的是鬼术,所以能够透过驴子的表面看穿对方人类的模样。虽长相周正,但却明显不如苏家二少爷长的好看,且眉眼之中透着一股小家子气。那两双眼睛,更是充满了算计。

“小门小户愁的是柴米油盐,婆媳相处,这大门大户闹的自然是争权夺利。苏家大少爷与二少爷都是苏夫人所出,算是嫡子,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苏家的一切,这位三少爷虽自小就外出奔波,也在为苏家的产业打拼,可一旦苏老爷放权,他这些年的打拼就是在为苏家的另外两位少爷做嫁衣,同是少爷,三少爷心中自是不愿意的。”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点,另外一点是现在的苏夫人原本也只是一个侧室,若非正房闹情绪,她也不至于成功上位,而苏家现在的大少爷,二少爷,也不会成为嫡子。”刑如意搓了搓手:“看来,这苏家三少爷与自己的母亲盘算的更远,恐怕不单单只是想要苏家的产业而已。”

“苏家的产业最终落到谁的手里,与凝香无关,凝香关心的只是苏家大少爷以及大少奶奶的遭遇。从他们二人口中,凝香听到,大少奶奶之所以患病,甚至最终离开都是这二人在背后捣鬼,他们下毒的方法,简直超出了凝香的想象。”

“这件事,我之前在苏家的时候也曾调查过。四小姐苏浅浅送给大少奶奶的枕头中掺入了有毒的花朵,这些花朵可以在无形之中让人生病,甚至夺走人的性命。”

“不光是枕头,还有大少奶奶的衣食住行。”凝香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苏三少爷变成的驴子。“大少奶奶喜爱菊花,这在纸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大少爷迎亲当日,在喜袍上绣的底纹也是菊花,由此可以想见,这菊花在苏家也一定种了不少。”

“的确有很多,貌似连大少爷的院子都改成了掬院。这【掬】字,既包含了菊花的【菊】也有捧菊在手的意思,是大少爷将大少奶奶比喻成了自己手中的菊花,蛮有诗意的。”

“这世间,本就痴情少,负心多,偏偏这一对儿又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所害。”凝香又叹了口气:“大少奶奶喜爱菊花,平日里也多半是自己在搭理,所以这两个人就在种植菊花的盆沿上涂抹了毒汁,也正是那些毒汁害得大少奶奶失去了光明。可这些人仍是不肯放过她,甚至趁着她失明,越发的手段恶毒,他们收买了大少奶奶身旁的婢女,在她的衣裳上藏毒针,在她带的簪花和朱钗的根部浸毒液。这些毒液原本就是从动物或者植物身上提取的,一次两次的不会立刻造成伤害,但天长日久却可以一点点侵蚀掉大少奶奶的健康。

他们很聪明,知道大少奶奶离去之后,大少爷那边肯定要问要查,所以大少奶奶生前用的东西都是准备了两份的。一份是有毒的,平日都藏起来,待大少奶奶离去之后就彻底烧毁了。另外一份却是好的,由那些被买通的丫鬟分别替换,搁置在房中,所以大少爷他什么都查不出来。哦,不!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至少大少爷知道,有人在暗害大少奶奶。”

“苏景伯他知道?”

“他知道,因为他跟大少奶奶一样中了毒!中了那菊香枕的毒。”凝香说着,垂下了眼:“苏家的人只知道苏家大少爷隐居庙宇,却不知道他在离开苏家的时候,就已经毒素入体,甚至隐隐约约的猜到了是谁害了他们。可他心善,加上大少奶奶已去,他也无意苟活,觉得中毒是世间最好的安排,所以不愿意追究。”

“苏景伯应该是与自己的妻子调换过枕头。”刑如意猜测着。

“是!大少爷他的确这么做过。大少奶奶用了那枕头不久,就觉得极其不舒服,大少爷心疼她,便将两只枕头给对换了。那个时候,大少爷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妹妹竟会送一只有毒的枕头给他的妻子。

那只毒枕头虽然被大少爷拿去了,可到底还是在两个人的床上,毒素也不会只挑着一个人去影响。大少爷是男子,身子骨要比大少奶奶好一些,而大少奶奶呢,若是没有其它的那些毒,她兴许也还能多撑一些时候。只能说,这些人太着急,也太聪明了。”

“尤其那个苏浅浅,一心想要害死大少奶奶取而代之,却没有想到,夫妻共枕,她最终害死的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正文 第255章 菊香枕(23)

苏浅浅无意之中得知苏景伯之所以离开苏家寄居庙宇,一方面是因为思念故去的妻子,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也中了菊香枕的毒。苏景伯虽然没有当面质问苏浅浅,但那只枕头是苏浅浅送的,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与苏浅浅脱不了干系。

于是,苏浅浅着急了,她约了苏家三少爷,也就是苏景瑞到山中已经废弃的月老庙见面,那曾是两个人无数次约会,或者说是密谋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晚恰巧是月圆之夜,也是凝香在那里修行的时候。

苏浅浅找苏景瑞,原本是想让他帮自己出个主意,好把自己从菊香枕的事情中摘离出来,没想到却受到了苏景瑞的一番奚落。苏浅浅恼怒,趁着苏景瑞不注意的时候,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将他刺伤,苏景瑞则看在苏浅浅还有些用处的份上,没有过多的难为她,只是将她推倒在地之后,捂着伤口匆匆离开。

再然后,苏浅浅无意中发现了凝香,一直隐藏在树丛后面的硕大的蜘蛛,惊吓之下,灵魂竟离开躯体独自逃命去了。

凝香见状,只得先将自己的元神附到苏浅浅的身体上,驱使着她的身体回到苏家,然后元神离开去找苏浅浅的魂魄。可让凝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浅浅的灵魂竟也逃回了家中,而且下意识的躲藏进了那把红骨伞中。

“这么说来,红骨伞应该是在苏家的,为何又会出现在破庙中,还被走商的商客给捡了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苏浅浅摇摇头,“大概是苏浅浅病了之后,她院子里的丫鬟清理东西将那把红骨伞给扔了出来,又被人捡到带去了月老庙,跟着又被路过的客商捡到了吧。”

“我倒觉得,可能是苏浅浅自己做的。”狐狸不轻易开口,一旦开口,说的都是关键。

“何以见得?”刑如意看着狐狸,嘴角上扬,绽出一抹笑意。

“生灵离体,又是受过惊吓的,记忆方面会出现一定的错乱甚至是空白。当苏浅浅的魂魄离开躯体,回到苏宅却发现没有人能看见她时,她的内心一定是极度惶恐的。这个时候,她就像是年幼的孩子一样,会找一个她自认为最安全的,或者是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地方藏匿起来。”

“那把红骨伞!”

“没错!那把伞是她从苏景伯的手里要过来的,自然也是她的心爱之物,是苏景伯宠爱她的象征,所以她才会附到那把伞的身上。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逐渐冷静下来,并且进行思考。她会猜测着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还留在月老庙,于是利用鬼魂的能量对身旁的丫鬟进行催眠,诱使丫鬟找个人将这把伞带到月老庙。”

“这倒是个好主意!”刑如意点头,同时眼睛也眯了一下:“不过看起来,苏浅浅的计划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纰漏!”

“没错,她低估了人心!”狐狸的嘴角跟着扯起来:“刑如意找的那个丫鬟,一定就是柳儿,柳儿被苏浅浅的魂魄驱使着,找到了那个过路的商客。从苏家到纸店镇,正好会经过一座山林,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月老庙就在那座山林之中。既是月老庙,位置也一定不会太偏僻,至少原先是行人容易到达的。”

“没错,那个月老庙很容易找,白天也会有过路的商客前去休息,所以我只选在子时前后去那边修行。”凝香在一旁补充着。

“这个安排原本是没有错的,柳儿找的人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柳儿找的那个人也是有贪念的。他本就是去纸店采购的商人,又恰好遇到一个人将伞送给他,请他帮忙放到一处破庙里,无论是对于钱的渴望,还是单纯的欣赏一把伞,从商人的角度他都不忍舍弃。

从苏浅浅的叙述当中,我们知道,她的魂魄的确曾回到过那个月老庙,可见这个商人起初也是真的打算将她放在那里的。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欲/望的驱使,他又折返回去,将伞带了出来。于是,就有了后来我们在纸店镇上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如意你的那一幕。”

“这么说来,我倒真是多管闲事了。”刑如意低下头,后悔自己当日为何那么冲动。

“管了就管了,权当给我的小如意解个闷。”狐狸上前摸了摸刑如意的头,刑如意做了个鬼脸,转而看着已经变成驴子的苏景瑞和管家。

“那他们呢?是让他们继续做驴子呢,还是将他们变回原来的模样,让苏大哥带回衙门中去审?”

狐狸给了刑如意一个你随意处置我都没有任何意见的眼神,常泰则倾向于将这两个人带回衙门,毕竟还有奶娘被杀的案子在等着。倘若这两个人一直都是驴子,奶娘的案子,也就只能成为悬案了。

小小的纠结了那么一会儿,刑如意最终还是认可了常泰的方案,施法将这两个人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让狐狸拂去了他们的部分记忆,之后交由常泰带回衙门,理由是配合调查苏家客房中发现无名女尸一事。

苏景瑞与苏管家这一去,就再也没能从县衙里面走出来,因为苏管家在看见苏小弟的一瞬间就崩溃了,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

奶娘是苏景瑞杀的,而被谋杀的原因与刑如意他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是因为奶娘发现了苏景瑞与苏浅浅之间的秘密关系,同时也知道了,这二人合谋杀死大少奶奶的真相。苏管家虽未直接参与,但他却是知情人。

用苏管家的话说,他是被逼的,因为苏景瑞,这个苏家堂堂的三少爷居然会用他儿子和女儿的性命做威胁,加上利益诱使,苏管家便默许了这桩谋杀。甚至,当苏景瑞在房间内谋杀奶娘的时候,苏管家还充当了那个看门儿和帮助转移尸体的人。

见事情败露,苏景瑞倒是也坦荡,都应了下来,包括他出去采买有毒的菊花、毒药、毒液用来谋害大少奶奶的事实,同时还不忘将正在苏家昏迷着的苏浅浅给拉进这摊浑水里。

刑如意在凝香的恳求下,去帮苏广才的老母亲看了病。老太太的病,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癌症晚期,尽管凝香一直在用妖力帮她维持,但也维持不了多久了。苏老太太大限已至,去留就在年前那几天。

对于这个结果凝香没有说什么,只说想要趁着最后的日子,好好的陪一陪老太太。龙门客栈她打算交给那个小伙计打理,等给苏老太太办完身后事,她就回到山林中继续修行。

苏浅浅经过刑如意的治疗,也醒转过来,但等待着她的却是县衙的衙役们以及厚重的枷锁。临行时,她请求常泰,想要再看苏景伯一眼。

那时,苏景伯已经回到苏家,却因为毒素的折磨,失去了自己原本英俊的面容,整个人犹如一片单薄的枯叶,仿佛只需要一阵风,就可以把他从轿撵上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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