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2 / 2)
柳侠惊呆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付东说,“一直有人在告焦福通,原来是写信往总局告,咱们局长搞技术出身,老好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给压着了,现在开始往政府写信了,年前,几位老职工去政府口口,我接到通知去把人劝回来的,上面要求咱们给出答复,局长本来脾气就软,又快退休了,不想得罪人,马队长和王书记他们几个在想办法。”
付东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欧萍萍好像还在厨房:“你置身事外我才跟你说的,千万别跟咱队里人说,老职工如果知道,非集体上访不可。”
柳侠问:“那咱们大队会怎么样?”
付东摇头,有点茫然地说:“不知道,估计会和一些濒临破产的企业一样,让一部分人提前退休缓解压力吧,其他我也想不出来。其实……即便成了现在这样,我也舍不得咱们大队散了,我二十三岁退伍就在三大队,现在四十一了……家破人亡、没了根的感觉。”
付东端着剩菜进屋去了,柳侠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曾经带给他无限希望和快乐的三大队要消失了,他感觉好像自己身上一块肉要被割掉了一样。
柳侠也有点茫然,他问一直安静地听他和付东说话的柳长青:“伯,你觉得俺单位会散吗?”
柳长青说:“我不懂这些,我年轻时呆的铺子,是东家私人的家业,不会多养一个闲人,我没见过这种事。”
可能看出柳侠的难受,柳长青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不过,我觉摸着,就算单位散了也没啥不得了哩,是鸡都有两只爪,真没人管了,就都自个想办法了,你不就是么。没准散了几年后,再叫回来,还没人愿意回咧。”
柳长青的话其实实质比付东说的还要严重,可柳侠的心却一下就没那么失落了。
是啊,如果真散了,大家各凭本事出去自谋生路,没准最后大家都跟他一样,单位想让回来都不肯呢。
再说,付东不也说了,马队长他们想办法解决,也许最后三大队会回到马队长那样的好时候呢。
这么一想,柳侠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第411章 又被告黑状了
第二天,柳侠起了个大早,跟着柳魁、柳川和柳钰一起去接一批刚到的空调。
知道荣泽有两个市直单位的“五一”福利是所有正式工每人一台分体空调机、柳川已经拿到了那些职工的名单,柳侠虽然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却一晌都在咧着嘴笑,昨天付东那些话带来的压抑难过,完全被他忘到了脑后。
三大队的事确实够糟心,不过,柳侠的人生里有那么多值得他时时牵挂于心的人和事,他本来的日子也已经够紧张忙碌,已经把他扫地出门的前单位,实在没理由占据他太多的关注。
可柳侠不牵挂三大队,三大队却有人对他念念不忘。
下午,身体活像随时准备散落一地零件的柳侠开车去原城,他要先去看看原城的那套房子,接触一下装修公司,然后再去邮电局和猫儿打电话。
小葳再有不足一年研究生就读完了,柳侠打算把原城的房子简单装修一下,小葳回来后直接就可以入住。
他刚进原城市区,就接到马千里的电话,问他在哪里,说自己最近闲的长虱,知道柳侠回来了,想和他喷喷大江东。
房子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柳侠改变路线直接去了总局,马千里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他,沙发上还坐着褚宝贵。
柳侠莫名地就感觉不妙,那俩人怎么有点家长坐等修理在外面闯了祸的熊孩子的架势?
果然,马千里一看到他,开口就说:“最近回三大队的时候,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
这话的指向性其实已经比较明确了,但柳侠因为心思不在这个方向上,所以一脸茫然:“队长您,什么意思?”
想到柳侠一贯的行事作风,马千里修改了一下说法,要不然天黑也到不了正题上:“就是问你,最近回三大队的时候,有没有在大院里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对一般人员和领导的都算。”
柳侠更懵了:“我过完年就去山阳工地了,昨天第一次回荣泽,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晚上跟俺伯俺大哥说话到半夜,我哪有时间对三大队做什么呀?”
褚宝贵看看马千里,又看柳侠:“什么都没干,那你怎么惹了……,让……去局长那里告你的状?”
柳侠瞪大了眼:“告我?谁?告我什么?”
马千里一扬下巴:“谁告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做没做过给三大队添乱的事。”
柳侠急了:“我几个工地同时开工,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个人用,三大队现在屁事不碍我,跟它折腾,我图什么呢?
队长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丁红亮那丫的,嫉妒我过的比他美,跟那次一样打小报告阴我,他奶奶的……”
马千里手指梆梆梆地敲桌子:“啧啧啧,别瞎说,丁红亮人都没影儿好几个月了,他老婆跟他舅舅都找不着他,他上哪儿告你?”
柳侠诧异:“丁红亮跑了?辞职了?”
马千里不耐烦地说:“不知道,就是人不见了,走之前和他老婆打了一架,他老婆以为他是赌气暂时离家出走呢,开始没当回事,半个月后觉得不对,那女的挺聪明,她的单位已经破产,什么都没有了,她怕三大队再把他们的宿舍给收回去,自己和孩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没声张,直接来局家属院找丁红亮他舅,可老丁也不知道,现在他们一家都在想办法找人呢。”
柳侠对丁红亮没什么兴趣,他继续纠结背后阴他的人:“那,那还有谁会那跟我这么大仇,故意诬陷我啊?三大队虽然也有其他人不待见我,可恨我到眼睛发绿的,好像只有他一个吧?”
马千里和褚宝贵一人抱一个保温杯,不错眼珠地盯着柳侠,意思很明显:自己想,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柳侠挠头:“也不对哈,三大队后来看我特别不顺眼的,还有一个焦……队长,可,这也不对啊,我关系转到总局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他能告我什么呀?哎,不对,又见过一次,我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和他走了个碰头。”
马千里皱眉:“走碰头?怎么回事?”
柳侠说:“就是昨天我回来时候嘛,我开车进大门,他开车出大门,正好走个碰头。”
褚宝贵问:“你们俩是都在车里,还是在外头碰着面了?”
“都在车里。”柳侠说,然后把昨天遇到焦福通时候的前后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马千里不信:“就这样?就只是隔着玻璃正好看了那么一下,没说话?也没发生任何的纠纷摩擦?”
柳侠摇头:“没有。那么宽的路,其实我不让也没问题,不过我现在不是三大队的人了,而且我当时靠左停车,觉得哪怕只是个意思呢,让一下也更好……”
褚宝贵看马千里:“如果是这样,没什么问题呀,那老焦为什么生那么大气?还……”他摊摊手,不说了。
马千里也莫名其妙,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柳侠研究。
柳侠被看得发毛,不自在地过去坐在褚宝贵旁边:“队长你别这么看,我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我那里原来属于三大队的人,全都是他们主动找的我,我绝对没挖焦队长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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