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戚茹有些感动又有些羞愧,没想到林启光外出还念着她。可她能回报的,只有丝毫没进步的狗爬字。
长达一个月的补课就在每天的学习和周末的琴声中悄悄过去了,陆景行和戚茹之间慢慢有了更多的话题,只是陆景行依旧不能说很长的句子,怕有人嘲笑他的普通话,两人之间交流多是用英语。
这气坏了周怡,却又毫无办法。他们两个人争论起来,她在一旁就像看了一场不带字幕的英文电影,完全听不懂。
九月一日,新生入学,普通班的学生们进入高中,安静了一个多月的校园热闹起来。
然而开学典礼推迟了一周又一周,新生入学,从第一天开始学习到国庆放假前一周都没见到任何活动。一中每年必办开学典礼的传统似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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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内,高一高二组的年级主任和音乐老师齐齐站在校长面前,着急问道:“校长,你看这事怎么办?再不解决就是国庆了,学生们离校,若是找到了人正好趁国庆排练一会,等他们一返校,就可以上台。”
坐在老板椅上的中年男子一只手握笔,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点来点去,并不说话。
有人急了,高声道:“难道入学典礼就要缺了乐队展示这一环节吗?坚持二十多年的传统毁在这一届?”
闻言,校长终于松了口,丢了手中的笔,低声道:“从这届高一的学生里面找吧。”
几位老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庆幸。
可他们同时也在害怕,万一这一届高一学生和高二一样,没有人会乐器的话,怕是入学典礼就真的砸了。
第32章
一中的入学典礼相比其他学校而言,来的更大更热闹。
通常情况下,入学典礼在九月的第二周举办,那时会有校乐队演奏校歌,合唱团跟唱,然后是往届优秀学子的才艺表演,也算是属于高三同学的最后一场表演。毕竟运动会和校庆之类的活动是排除高三考生的。
国内只有为数不多的中学有自己的校歌,一中二十年前出过一位国家总理,一时之间突然火了起来。好歹是母校,那位在职时据说‘亲手’为一中写了校歌,希望能鼓舞学生好好学习。
即便他早就从位置上退了下来,可一中入学典礼演奏校歌成为了传统,一直被保留下来。然而坏就坏在校乐队,是只有二十来个人的民乐队,而非交响乐。
临安市偏旅游业,古街古城众多,一中的建筑保留了江南园林风格,若是建立一支以长笛,圆号等乐器为主的交响乐,不比建立民乐队好多少。至少在临安,没有几个家长会送孩子去吹双簧吹圆号的。
每个年级二十一个班,一个班五十人,偏偏在去年,招不满会民乐的学生。尴尬便在今年体现了出来。
音乐老师得了校长的许可,和高一年级主任商量如何挑选学生。
主任有些发愁,声音就带出了一点不满:“高一组的班主任是吃素的?分班还没开始呢,哪个愿意把学生推出来?这不是找事吗,就不能去外头请两个外援?”
组织入学典礼的人愣了愣,一拍大腿道:“对啊!怎么早没想到,尽在学生上下功夫了。诶,老了老了。”
“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用,校长都说了从高一的孩子里头选,那就选吧。从普通班开始,这些孩子时间多。”年级主任如此说道。
音乐老师陈玉,以前是市民乐团的副团长,因为身体不好,退下来在一中当了个清闲的老师,当了老师之后,自然对学生们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主任如此说,明显是认为普通班的孩子好拿捏,优生班的孩子是块宝。明显的差别待遇让她低了低头,却提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书记也点了头。
“成,从普通班里选。本来也是要选的,只是把时间提前了。让他们开一场班会,先找两个学生把入学典礼对付过去。”
一中的传统是在高一下学期分班后,再挑选一部分人接过上一年的民乐队,偶尔练习,升高二时就在入学典礼表演一番,其他时间根本无事。年复一年,民乐队一般在下半学期交接,今年不得不提前。
普通班的班主任比较好说话,奈何学生不给力,一场班会开完,也只找到十个孩子。加上高二的五个,连完整的吹拉弹打四声部都凑不齐。
高一十二班的任务完成的比较出色,一找找出两个会民乐的。有学生见同桌因为会弹琵琶而被同学另眼相待,弱弱举手。
“老师,我,我会吹唢呐,学校要不?”他父亲常被人请去做红白事,他多少也学了一点。
“噗哈哈哈哈……”哄堂大笑,学生涨红了脸,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班主任也忍不住捂了捂嘴,看学生局促不安的模样安慰道:“有才艺挺好的,只是乐队没有唢呐,暂时用不上你。”
但这事被十二班的班主任报了上去。他心里有数,知道普通班的孩子向来不被人看好,每年考重点和一本大学的学生基本被优生班包圆,普通班基本只能展望二本院校。所以他希望学生们能在别的方面有所特长,比如音乐,比如体育,日后还能走特招生的路子。
没想到陈玉求才心切,对他说:“叫他一起来,既然会吹唢呐,就有一定乐理基础,低音提琴缺一个,让他顶上。一周的练习足够了。”上一年的大提琴手是毫无基础的新人,还不是走了过来。
“真让他去?”
陈玉笑笑:“当然。你也不希望孩子们整天埋在书本里头吧。”
普通班的班主任和优生班的不一样,为人更平和,更愿意从学生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优生班……不说也罢。
果然陈玉就在戚茹的班主任,高老师这里踢到了铁板。
这干瘦的小老头一听还没分班就要让学生去搞什么乐队,登时就着急了,拒绝听从学校指令。
“我们重点班的孩子不是去给人表演的,课业这么紧,第一次联考在即,哪里抽得出时间去练习校歌。万一有人因为这个影响了文理分科,那不是毁了学生的前途吗!”他每年都带理科班,若是有人因为一时排名不好而去了文科班,岂不是毁了他的考评。
陈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没有劝动高老师。
“何况我们班没有会乐器的。你先去找其他班,找不到再说吧。我要去上课了,不送,慢走。”
教师办公室在班级隔壁,楼道的另一侧隔间内,戚茹和陆景行正巧在楼梯转角那商量周末和林老一块去公园参观老年人演奏会,这段对话一字不落被听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高老师在教学上有自己的风格,讲课深入但易懂,是一中的王牌教师之一,从教学上来说无可指摘。可他太看重学习了,把除学习之外的一切活动视为洪水猛兽,不允许学生接触。
他会在自习课上突击,收走学生们正在看的漫画书,然后布置一堆作业让学生们无暇关注其他。下午的课外活动有半小时,他暗示学生们只去操场活动十五分钟足够,用剩下的十五分钟来预习,为晚自习做准备。
戚茹和陆景行都在自由民主的大陆上接受过教育,对于如此压抑的高中生活暂时适应不过来。
“怎么样,你要不要去?不过不知道他们还缺不缺吹竹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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