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你到底要我的血做什么?你给我个准话。”盛清清思索了一会儿,松了口。
北钰双目迎着她的视线,双手合十:“吾以妖灵起誓,不违天道不违人伦不为恶事。你且放心。”
“我可不是南瑗那个蠢货,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你……真能帮小哥哥掩去特殊体质?”盛清清不放心地又加问一句。
“当然,我北钰虽不是正道,但也向来一言九鼎。”北钰大方回道。
盛清清细细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犹豫许久到底还是应下了,她的血效用多在正道,北钰就算动什么歪心思也不过事倍功半,且对方大大方方与她讨要,而不是暗地使什么阴招,冲这一点上她还是多添了几分好感度的。
再说,依她一贯的直觉,这北钰应该不会用她的血做出什么出阁的事儿来。
她心中想罢,在席则的不赞同下还是点了头:“好。”
今日北钰找盛清清来为的就这事儿,得了一滴血,她便也不再多留他们二人。
北钰看着掌心的血滴,眼中蓄起一股喜色,她对着盛清清言语越发温和:“明日一早,我会让黑蛇往国公府去。”
言下之意便是送客了。
盛清清哼了一声,与席则一道出了宫殿大门。
两人一走的没影儿,北钰便唤了黑蛇将大门紧闭起来,自己则是小心地捧着血滴快步去了暗室。暗室的右上角摆置着一个小丹炉子,她跪在炉子前,轻手轻脚地打开盖子,双指一并。橙色的灵光包裹着血滴在她的指引下慢慢没入其内。
北钰一个人在暗室里待了一个多时辰,黑蛇就守在暗室门口以防有人打扰,待到里头有声响传来,她连忙打开门走了进去。
“可以了……”北钰冲着黑蛇晃了晃手上的丹药,这是黑蛇多年来在她脸上头一次见到发自内心的轻松笑意:“我本只是想着试一试,却不成想真的成功了。”
北钰将丹药放进黑蛇准备的锦盒之中,吩咐道:“你将这东西送到毅儿那里去,一定要看着他吃下去。”
“主子,这个是……”
“吃了它,他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人间界做个普通人。”他体内的妖界皇族血脉太过惹人注目了,她若是不在了便没人为他遮掩了。
黑蛇紧紧地握着锦盒,犹犹豫豫地问道:“主子,咱们是真的要回妖界去了?”她们离开妖界迄今也不过二十年,当初因为南瑗到人间界来,主子觉得这是可乘之机,遂带着她和棠羽一道尾随而至。
这一呆就是多年。
北钰拔下发髻上的钗环,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这还舍不得走了?”
黑蛇低埋着头,闷闷道:“妖界不是什么好的地方,主子,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呢?”
“这儿再待下去就该出事儿。”北钰顿了顿,突地眼中冷光乍现:“而且,你莫不是忘了,妖界还有正事儿等着我们呢。”
杀母之仇,主凶落网,其他的帮凶一个也逃不掉,该死的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就让她亲手送他们下去吧。
她在人间界滞留多年,原想着能走过一世的,可终究还是要回去了。北钰目光怔怔地看着壁上的美人图,美人执花温秀素雅,那轻笑的双瞳里是数不尽的温柔。
“女儿很快就会送他们下去向您赎罪。”
黑蛇静悄悄地退了出去,也没带其他宫女,独自带着丹药去了二皇子的住处。
北钰在暗室里待了一会儿便出来叫了宫人备水,她一人沐浴,直到热水变的温凉才从里面起身,穿着亵衣坐在梳妆台前,湿漉漉的长发不知被何处的风吹起,水分瞬间蒸发,不过转眼便干爽柔顺地披在身后。
黑蛇很快便回来了,她与北钰梳妆绾发,眼眶有些发红:“主子,你就真的舍得小主子吗?”她一个外人都舍不得,那她这个娘亲呢?真的舍得吗?
“舍不得又如何?”北钰微瞌着眼:“我总不能带着他回妖界去。”妖界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他跟着她回去受罪么?
…………
黄昏时分,皇后荣氏带着一队宫人,坐着肩舆如往常一般向着紫宸殿去。
席则拉了拉扒在树枝上的盛清清,有些担忧:“清清……”
盛清清食指比在唇上轻嘘了一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叠符纸,抽了一半塞进他的怀里,另一半放进自己兜里,想了想大概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拉着席则小心跟上。
“我听着她的话就觉着怪怪的,估摸着她明日会离开人间界回妖界去,今儿个她肯定会将所有事儿做个了结。”盛清清难得认真道:“我不放心,咱们还是跟上去瞧瞧。”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担心那皇帝,不为别的,就为太后娘娘,她也得去看看。
…………
北钰走进内室的时候,田来福正半跪在床前想办法给昏迷不醒的皇帝喂药,他一见到北钰好似看见了救星,连忙请安。
“皇后娘娘,您可来了!”
北钰接过田来福手中的药碗,执着白玉勺轻舀起内里黑褐色的药汁:“你去歇着吧,这儿交给本宫便好。”
田来福求之不得,这几日圣上昏迷不醒,朝野上出了不少猜疑之声,他不止得照顾陛下,还得安抚朝堂上的大人们,也是累的不行了。
田来福半弓着腰握着拂尘退了出去,走至门口抬了抬眼欲言又止,在黑蛇不解的目光还是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娘娘,陛下他……您……”
“你想说什么?”北钰头也不抬地问道。
田来福心中微叹:“没什么,奴才这就退下了。”
北钰将药碗放在边角的矮桌上,葱白素手在那男人的面上轻轻一拂,橙光一闪,他本来虚弱的气息渐渐地变的平缓有力起来。
最先开口的不是北钰,而是皇帝沈瑜归。
“北钰……”
北钰听见这个称呼不自觉地挑了挑秀眉,她又重新将药碗拿了起来,舀了药递送到他发干的双唇边,不冷不热道:“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还真是叫我诧异的很,我的陛下,你应该称呼我荣氏。”
沈瑜归微张开嘴喝下了唇边的那满满一勺的药汁,苦涩的味道霎时便在嘴里蔓延开来,顺着咽喉一路滑落,好似流到了心坎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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