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人抚汝顶,结发落长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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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黄昏的天空总是灰沉沉的,充满了死气。一个年轻人坐在一匹马上,穿着崭新的衣服,拿着一柄剑鞘有些发旧的剑。

春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很愉快,很舒服,精神抖擞,活力充沛。

最令他愉快的,却还是那双眼睛。

前面一辆大车里,有双很迷人的眼睛,总是在偷偷的瞟着他,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

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是在一个小镇上的客栈里。

他走进客格,她也刚走过去。

她撞上了他。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羞涩和歉意,脸红得就像是雨天下的晚霞。

他却希望再撞她一次,因为她实在是个很迷人的美女,他却并不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一家饭馆里。就在他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她就进来了,看见他,垂下头嫣然一笑。

那笑容中还是充满了羞涩和歉意,那次他也笑了。

因为他知道,她若撞到别的人,就绝不会一笑再笑的。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很讨厌的男人,对这点他一向很有信心。

所以他虽然先走,却并没有急着赶路。

现在她的马车果然已赶上了他,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喜欢流浪,在路上,他曾结识过各式各样的人。

那其中也有叱咤关外的红胡子,也有驰骋在大沙漠上的铁骑兵,有瞪眼杀人的绿林好汉,也有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少。

在流浪中,他的马鞍和剑鞘渐渐陈旧,胡子也渐渐粗硬。

但他的生活,却永远是新鲜而生动的。

他从来预料不到在下一段旅途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人。

风渐冷。

缠绵春雨,忽然从春云洒了下来,打湿了他的春衫。

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他走过去,就发现车帘已卷起,那双迷人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

迷人的眼睛,羞涩的笑容,瓜子脸上不施脂粉,一身衣裳却艳如紫霞。

她指了指纤薄的两脚,又指了指他身上刚被打温的衣衫。

她的纤手如春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厢。

她点点头,嫣然一笑,车门已开了。

车厢里舒服而干燥,车垫上的缎子光滑得就像是她的皮肤一样。

他下了马,跨人了车厢。

雨下得缠绵而亲密,而且下得正是时候。

在春天,老天仿佛总时喜欢安排一些奇妙的事,让一些奇妙的人在偶然中相聚。

既没有丝毫勉强,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仿佛天生就应该认得这个人。仿佛天生就应该坐在这车厢里。

寂寞的旅途,寂寞的人,有谁能说他们不应该相遇相聚。

他正想用衣袖擦干脸上的雨水,她却递给他一块软红丝巾。

她凝视着她,她却垂下头去弄衣角。

“不客气。”

“我姓白,叫白玉京。”

她盈盈一笑,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也笑了,道:“你也喜欢李白?”

她将衣角缠在纤纤的手指上,曼声低吟: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其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朱颜谢春晕,白发见生涯,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念到劳山那一句,她的声音似乎停了停。

那个自称白玉京的年轻人道:“劳姑娘?”

她的头垂得更低,轻轻道:“袁紫霞。”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寒光。

突然间,马蹄急响,三匹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三双锐利的眼睛,同时向车厢里盯了一眼。

马飞驰过,最后一个人突然自鞍上腾空掠起,倒纵两丈却落在他的马鞍上,脚尖一点,己将挂在鞍上的剑勾起。

驰过去的三匹马突又折回。

这人一翻身,已经飘飘的落在自己马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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