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这出兄弟相残的戏码,慕烟华本不欲多理。怎奈有人嫌活得太长,干了坏事不知道藏着掖着,寻替罪羊都寻到她头上来了。
真真自作孽不可活!
那中年男子初时还将信将疑,按着慕烟华所言查看伤口,不过少顷便暴喝一声,一把提起那年轻人的脖子。
“林楠!你说!阿睿之事可与你有关?”
第25章 成长
“不是我!父亲!”
唤作林楠的年轻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地双手扳向中年男子的手臂,面色因着缺氧渐渐涨红,“我怎会伤害小弟!您另可相信两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也不愿相信我么?”
“信你?我是想信你!”
那中年男子表情复杂,眸底深处透着令人心酸的悲怆,手腕一转捏住林楠后颈,将他的脑袋狠狠往下按去。
“啪!”
林楠站立不稳,头朝下整个人跌倒,鼻子重重撞在那尸身左胸的伤口上。
“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何阿睿的伤口处,会残留着你特有的寒冰真气?倘若我记得不错,这一式冰天雪地还是我亲自教的,除了我之外,整个林家只有你会!”
那中年男子蹲下身子,凑近林楠耳边,一字一顿低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不够好么?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便这般报答我?”
“不、不是的!父……亲你信我!”林楠脸被埋住,语声有些沉闷断续,“寒冰真气……说不定击杀小弟之人,正好也会寒冰属性秘技!您……听我解释!”
那中年男子面沉如水,平静得不可思议,竟真个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好!我便听听你的解释!”
林楠轻咳了两声,大口大口喘着气,片刻后才道:“父亲!我为长,小弟为幼,自小我便知道,身为长兄要爱护幼弟。今日他出了这等惨事,我亦悲痛万分,伤心欲绝,恨不能代他受过。他死得这般冤枉,当务之急是寻到凶手,为小弟报仇雪恨!寒冰属性秘技并非我独有,像方才那位朋友所使,瞧着便是水属秘技。”
“冰为水之变异属性,难说那门秘技会不会有后续变化,残留寒冰属性真气。”
慕烟华刚刚与那中年男子动手,力道控制得极为精准,不曾泄露半分。林楠在一边旁观,毕竟没有亲身感受,能看出叠浪斩附带水属性,其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倘若他能仔细想想,结合中年男子前后的态度转变,或可看出一二端倪,绝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攀扯慕烟华。
做贼心虚,多说多错,原本就出了岔子的计划,破绽可谓越来越多。
“你真当这世间只你一个聪明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巧舌如簧,攀咬旁人诬陷无辜!”那中年男子像看傻子般看着林楠,面上露出极度失望的神色,“在我身边二十多年,你便只学到这些?林家之人敢作敢当,做得出就不怕承认!”
“林楠啊林楠,你身上的真气波动,以为我会看不出?若是其他人动手,为何要煞费苦心破坏伤口,做出一副被妖兽抓伤的模样?唯一的解释便是凶手怕我看出什么来,这才不辞辛苦多方掩饰。可惜他做梦都想不到,我会那么快发现阿睿离家外出——方才林中遇着你,你说是看到阿睿进了迷踪岭,怕他出事便跟来看看。”
“现下看来,恐怕是你刚对着阿睿下手,为稳住我才匆匆赶回,可对?”
林楠合上眼睛,紧紧抿着唇:“您都给我定罪了,我还有何好说?我这条命本是您给的,您要取走为小弟报仇,尽管来便是!”
“住口!你有何资格做我儿兄长!”那中年男子怒喝了一声,反手一掌拍在林楠身上,“畜牲!当年怎么没有直接掐死你!”
“噗!”
林楠张口吐出一蓬血雨,身子在半空翻了好几圈,后背重重着地,向后滑行了十余步,堪堪停住。
“咳……咳,哈哈!哈哈哈!掐死我!只管来掐死我!”林楠口中不断涌出血水,忽而凄厉大笑起来,手肘撑着地,半抬起身子,望向那中年男子,怨恨道,“我是畜牲?那您是什么?那死小子又是什么!您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自从母亲生了他,您眼里便只有他!”
“明明我什么都比他强!天赋比他高,感悟秘技比他快,修为强他一大截,为何您更满意他!日后还想将林家传给他!我才是林家长子嫡孙!要我如何心服?我不服!哈哈哈!现在好了,他终于死了,再没有人会与我相争!”
“你不服?”那中年男子一步一步向林楠靠近,在他身侧驻足,一脚踩在他丹田之上,“我来告诉你原因。你本不是我林家人,如何能继承林家?”
“当年我一好友遭仇家追杀,拼死护着你逃出,临终将你托付于我。多年来我对你视若亲生,除了不能予你家主之位,其他跟着阿睿别无二致。不想你狼子野心,暗害我儿性命,却叫我怎么与你善罢甘休?”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那中年男子废去林楠修为后,完全不理会他的挣扎惨呼,又是一脚踩在他手腕上。
踩碎了林楠一双臂骨,紧接着是两条腿骨,竟是一点一点将林楠身上骨头踩得粉碎,口中不停道,“我答应了那友人好生照顾你,然我儿血仇不可不报!你放心,我定当遵守诺言,绝不会要你以命抵命……”
真相大白,慕烟华无意久留,招呼了徐妙音,两人悄悄地离了原地。那中年男子怎么对付林楠,林楠跟中年男子到底有何纠葛,这些都跟她们没有关系。
林楠凄惨的哭嚎、那中年男子状如呓语的低喃,渐渐的都听不见了。
徐妙音亦步亦趋地跟在慕烟华身后,低垂着头眉间轻拢,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
“慕烟。”徐妙音咬了咬唇,忽而抬起眼来看慕烟华,轻声问道,“那林楠身为人子,不知替父分忧;作为长兄,不护着幼弟便罢了,居然还心生嫉恨,亲自动手害其性命。为了一个家主之位,值得么?”
慕烟华停下脚步,转头对上徐妙音带着迷茫的眼,淡淡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权势地位动人心,更何况有望成为一族之长?”
那中年男子修为不过炼气境大圆满,便可稳坐林家之主的位子,可想那林家定然只是个小势力。
林家尚且如此,超出林家不知多少倍的神水宫呢?
徐妙音闷闷应了一声,再度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嘀咕道:“左师兄大我许多,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向来对我极好。这一回我跟着母亲争吵,也是他安慰我,听说我想出来散散心,便告诉我一条通往神水宫外的小道,平日极少有弟子经过。”
“他提醒我,母亲予我的玉牌上留有印记,倘若我一直带着它,母亲很快就会找到我。”
慕烟华扫了徐妙音一眼:“于是你将玉牌留在了家里?”
徐妙音讪讪一笑,点了点头。
“让你来乔山坊市,也是这个左师兄建议的?”
“我从未离开过神水宫,不知道要往何处,左师兄说他外出历练时去过,在那里可以买到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我想着反正没地儿去,先过去看看又如何,谁知道——”
徐妙音打了个寒颤,显然是想起柳逸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