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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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着朝廷千军万马向来冷酷无情的沈大都督,竟还会有这样体贴的时候。

辜七被他这番举动震得不清,她看了看面前不远处的这人,又垂下眼帘看了一眼他所说的那两样东西。一时间,仿佛是她心中的喜好全都被人偷看光了。这的确是准备得合乎她的心意,可……可他怎么会知道的?

辜七不记得自己将这两样告诉过他,思来想去,在她看来唯一能说得通的便是他曾经在自己身边安排过眼线。再仔细想一想,也好像是说不通的……

而沈括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微微眯起了双眼,他心中已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不过他也没在此时深究,只依将药碗递去给辜七,“喝了,是调养你身子的。”

辜七不伸手去接,也实在是她两只手此时都有东西拿着,更丝毫没有搁下其中一件的念头,所以自然也就腾不出手了。垂眸盯着那药碗看了片刻,她缓缓出声:“想来是两季交替才有些不适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既是不想喝,那明日就不必继续了。”沈括低声,可到底这其中的语气却还是再坚决不过的。

辜七不由觉得有些可笑,他这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今日的这碗药是必须要自己喝下的了。她下意识的握了握自己手中抓着的东西,挑眉问:“若是我不肯呢?”

沈括沉声:“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他眼眸一低,看向辜七手中正死死握着的那一把剪刀,“你知道的,这东西在我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用。”

辜七到这时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的剪窗花,打发时辰不过是借口。她这么迂迂回回想要的不过是一把利刃防身,匕首之类的她拿不到,可拿到剪刀之类的却不是什么难事。诚然,这东西在沈大都督的面前算不得什么,她就算是拿着剪刀也奈何不了他,可却能用这个来自裁。

辜七双手握着剪刀将尖端朝向了自己的脖颈,她的动过十分之快,就好像之前就已经反反复复的演练过很多次了。

“我不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既然沈都督这么煞费苦心的将我弄了过来,怕也是不希望我就这么死了的,对吗?”辜七眸光平静的看着沈括,这一刻是她最清醒最理智的时候。

沈括端着那碗药的手爆起了青筋,此时已经像是濒于暴怒的极点。僵持了会,他却又好像是怒极反笑了,这笑意非但不去叫让你觉得舒适,反而透着更透彻的冷酷。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他纵横沙场,本就极赋武功之人,此时身影一闪已经到了辜七身后,轻而易举就夺下了她手中的那物。

辜七还来不及反应,双手被人用什么给反捆在了后面。紧接着,她的下颚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握住了,几乎是不容是不由她分说的强硬打开了她的嘴。

而沈括的另一只手正端着那碗药,缓缓送到辜七的唇边。他深邃的眼眸中全是浓烈的爱恨,像是一道道极细的丝线,可却纵横交错的布满了他的整个心,深深嵌入到了他的血肉当中。

他终于都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可是她却有了身孕。她竟然有了身孕,有了旁人的……孩子!

沈括压低了声音,“喝了这碗药。”越往后面,他的语气就越是温柔,“喝了这碗药,我们从新开始。”

那药就已经在辜七的唇边了,只要沈括稍稍再将碗倾斜两分,那药汁就会被灌入到她的口中。辜七忍不住颤栗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直往下掉。

疯了!这人真是疯了!

辜七剧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挣扎,可她的这点努力在沈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挟制住她。中午才刚恶心想吐那会,辜七其实也没往深处想,直至刚才沈括特地为了这碗汤药而来,她才敢确定。

他怎么可以……!

“这不过个错误。”沈括缓缓抬高手,他居高而下的看着辜七,将她脸上的每一分神情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绝望、她的恐惧、她的憎恨……唯独没有当日她看自己时候的欢喜和热忱。沈括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汤药从碗沿晃入了辜七的口中。他几乎是立即就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药碗从辜七唇畔移开,“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辜七从他手中挣脱,整个人都滑向了地面,她跪坐在地上,俯低着头拼命将刚才晃入自己口中的药汁给吐了出来。

那一点分量并不多。

沈括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纤瘦的身子像是蜷在地上一下,越发有种不堪一击的可怜。可他的胸臆间却凝聚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怒和不甘,“他值得你这样吗?!”

辜七觉得这问题实在可笑至极,她抬起头,眼中还噙着眼泪,讥笑道:“沈都督怕是忘了当日雪夜断桥……在沈都督不顾我生死之后,是裴池不顾一切的救我。为我舍生舍死的人不值得,难道沈都督值得?”

沈括望着她的神色好像很遥远,像是隔了一层雾,叫人难以看透。心内翻搅,让是被什么抓住了狠狠揉搓着他的五内。如果那时候自己知道辜七就是“她”,他也定然不会弃她而去。

可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缄默了片刻,沈括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低喟:“是么?”

第128章

二月下旬, 韶王本当离京前往藩地雍州, 却因太后娘娘突发疾病而留下伺疾几日。私下亲近的几人都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太后娘娘其实也并未生病,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裴池在京城多留几日的幌子。

若是以韶王妃失踪的名目则是不妥的, 容易叫人去皇帝面前以此搬弄口舌。当日知道此事的人, 太后那会就下了严令, 谁都不许声张的。可此时纵是有这借口拖延, 也是支持不了几日的。

这日,辜七的爹安阳侯从外头回来,刚一入府便去了水光榭, 谁料裴池从下午去了皇宫就再没回来。过了不多时, 却是慧灵郡主跟过来了。他二人都是知道此事, 就这么一个女儿, 丢了哪有不着急的。

慧灵郡主是事先使了人在外头候着, 听小厮回禀说安阳侯回来了, 便当即跟着过来了, 眼巴巴的问:“你查到什么了没有?”见她面前的人摇头,慧灵郡主忍不住垂了泪下来。

“怎么就会查不到,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其实也是安阳侯心中所疑惑不解的地方,宫门各处的侍卫他都使人去打探过了, 没人见过辜七出宫。那段时间, 更是连着车马也没有的。所以, 辜七绝不可能在下令封锁宫门前就离开皇宫。能将辜七带出去的那人, 也可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了。他按照着裴池的意思留心过沈括的行踪, 但这人出入皆是同往前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到天黑裴池还未回来,安阳侯便先安抚了慧灵郡主回去,自己则是继续等下去。直至后半夜,裴池才神色疲惫的回来。

安阳侯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劲,便跟上去想要问什么,因着离得近,轻而易举就闻见了他身上带着酒味。不是太过浓烈,可却也是能叫人一下子就能闻见的。“王爷去喝酒了?”这话是包含了些许质问在里头的,如今辜七下落不明,多耽搁一刻都是让人坐立不安的。实在不应当浪费功夫去借酒消愁。

裴池坐下支着单手闭眼揉着眉心,“沈括那边跟的怎么样?”

“与平常无异。”安阳侯肃然出声。

裴池低声反道:“如果人就在她府中呢?”

安阳侯闻言脸色忽而一变,这实在是他所没有想到过的。在他心里头,辜七这回失踪全是因为她是韶王妃,是有人要对付韶王。若沈括是这件事的主使,那他将人困在自己府中不是多了一重风险么?“若是人在她府中,自然是叫人查不出的。可……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话落地,裴池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下来,他脸色极其难看。

这般行事,自然是不符合沈括以往做事风格的。若不是前两日,有人回禀了沈括一些事情,恐怕到这会,他也还要以为是沈括要朝着自己报仇。然而,事情却并不是如此的。沈括身边有卷奔走各地都带在身边的画卷,原本上头是个面容五官模糊的女子。而眼下,那画卷上终于是有了那女子的完整容颜——据当日密报之人阐述,画中女子同辜七的神态,一般无二。

先前,裴池也清楚辜七和沈括的那些过往,非但是因为辜七在成亲那几日就跟自己坦白过,实际上他也是查过的。他二人虽是有所交集,可裴池不信沈括会为此动了心。何况,那画卷是早些年在辜七还未认识沈括之前,就已经在沈括身边的了。所以,裴池便只好揣测是不是因为沈括将辜七当成了那画中女子的替身。

再往下,裴池也不敢深想了,脸色白得跟浑身鲜血都被人抽干净了一样。

安阳侯还未过他如此神色,一时只当他是因为内疚自责才如此,刚才还怨怪他不该去喝酒的不满就全都消失了。“沈括还真是只手遮天!”安阳侯愤恨开口,“他敢动我女儿,我也定不叫他好过。”

裴池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这事我来处理。”他的口气叫让觉得不能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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