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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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放下手中握着的那张描了花样的纸,迟疑的问道:“以往怎么没听说过秦姑姑家里还有人?”

那婆子道:“姑姑当年是被家里强送了去宫里的,因此一直怨着家里,便没联系……”说着说着,她就落下了眼泪,悲声道:“现在姑姑是眼瞧着不好了,心里头也就不再怨了。还望王妃开开恩,让姑姑见一见家里头人。”

辜七没当即应下这话,只问道:“秦姑姑的病又加重了吗?可有让曲大夫去看过?方子只管开最好的好,缺什么都开库房取就是。”

婆子道:“一直吃着,可总也不见好。许见一见家里头人就好了。王妃念在姑姑这些年伺候王爷的份上……呜呜……”

真是好个衷心的婆子,一番话叫辜七自己都快被她感动了。这种事,她也是难拒绝的,又问道:“多少年没联系了,人都还联系上了吗?”

婆子道:“姑姑往年一直也有寄钱回去贴补他们,不过就一直没见过面而已。他们如今就在府外候着——”

辜七沉吟了片刻点头,“那就请进府吧,陪着秦姑姑多住两日。”

婆子千恩万谢的磕头退了出去,魏夫人何氏同辜七说了一阵话也回去了。

隔了不多时,拂玉回来回话,“小姐,奴婢看过了,去秋筱院是一对中年妇人,没什么特别的。”

第136章

没过几日就到了五月初八, 太子裴汲登基, 昭告天下。

世人谁都没想到,最后继承大统的会是当初丝毫不显眼的九皇子。因着他年岁尚小,生母的出身卑微也无外戚扶衬,所以这小皇子虽是登了天子宝位,可在朝中的威信却是不能短时之内便立起来的。

不过,如今是沈大都督摄政辅国,自然也就无人敢造次了。

辜七初听说这些的时候倒也没惊讶,京中如何、朝廷如何实在离她有些远。得知她所关心的那几人在京中都平安无事, 她也就再匀不出心思去管那些了。

入了夏, 天就一日暖过一日, 辜七用的也就越发少了, 吃什么都是尝了两三口便就再用不进了。

康妈妈瞧着心急,变着方儿的给她做好吃的,饶是如此, 人还是清瘦了两分。

“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堵着慌。”辜七歪在小榻上不爱动。

“算算日子,也该是过了最折腾的头几个月, 怎么月份见大了却不舒服了?”康妈妈担心,便让织玉去请了曲堂山来诊脉。往常裴池出征, 曲堂山总是跟着去, 这次是特地留了下来照看辜七身孕的。

如是无大碍, 他两三日来诊一回脉, 这会是织玉去请的, 当即就提了药箱。曲堂山仔细号了脉, 发现一切都是好的。又看了四周,说是多开窗通通气就好了,也让辜七别太过郁郁多思。

辜七垂眸暗付,她这阵子唯一多思的便是裴池了,虽是日日都有书信往来,总还是免不了多想担心。

当日裴池奉旨前去的时候,戎勒已经侵占了六城,五皇子裴治留下的烂摊子远比想象的更为糟糕。经过这一月有余的交战,如今四城已经收回,更是将戎勒的大军逼回到了丰城之内。

这些战局上的事,裴池是从来不在信上同辜七说的。可这仗打得牵动人心,就算裴池不说,辜七也能从旁处听见些战况如何。丰城易守难攻,戎勒大军占据数月,早就吃透了地势之利,再要攻克难得很。

康妈妈也在一旁,听了曲堂山的话便附和,“王妃只管放宽了心养胎,这时候再没比这更紧要的事了。”

辜七收回神,低头抚着自己的小腹微抿了唇。

过了不多时,曲堂山便要告退,辜七追问了一声:“秦姑姑那怎么样了?病还要紧吗?”

曲堂山道:“前两日昌公公寻见了千年灵芝,秦姑姑服了两日,倒是有些见好了。”说完见辜七没什么再问的,便退了出去。

“王妃是不放心她?”康妈妈问。

这倒不是辜七故意要针对她,亦或者是揪着了一点错处就不肯松手,实在是因为她……下意识便觉得那位秦姑姑不是简单人物,因而对她总是多留心一分的。

拂玉刚送了曲堂山出去,再进来时候听见在说秦绸,便插了话道:“小姐放心,不必您说奴婢几个也是要盯着她的。她就算是本事再大,也掀不起风浪来。”

辜七点了点头。

听了曲堂山的话,下午睡了午觉后,辜七便叫拂玉几个扶着自己去外头散步去了。已经是约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虽穿着宽敞的衣裳还瞧不出来什么,可她自己却是清楚那腰是粗了好一圈的。

在辜七看来,妇人怀孕生子其间实在是没什么美感可言的,她是个看重样貌模样的人,对自己如今这般也是不喜的。一时心中又庆幸此刻他不在,要不然也该是要嫌弃自己愈发的身宽体胖了。

这可真是辜七自己个儿的想法,在旁人眼中,还只嫌她太过清瘦吃的不够多呢。

如此在外头走动了一盏茶的功夫,倒还真是叫辜七舒坦了不少。不过身子重,走了没多少路,这就累了。拂玉几人也就打住不前,跟着辜七站在原处稍作休息。

此时已经入了夏,辜七见贴着墙壁有几株栀子开得正好,清风一拂,便觉得鼻端有幽香浮动。她因嗅觉比旁人更灵敏些,所以平素很少用有香气的东西,今儿却是难的兴致。

辜七吩咐了人叫人去摘,自己则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扫视打量。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夏日逛这园子,因着季节不同,每处景致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多时,一捧栀子花便递到了辜七的面前。她低头一看,心道怎的摘的尽是些盛开的,连一个花骨朵儿都没?这要是拿回来可养不了几日。旋即,辜七便又觉得不对了,她身边那几个素来做惯了这些,如何还会犯这错,迟疑着侧头一看,旋即满脸的错愕。

“怎么?是嫌弃我摘的不合你心意了?”此时开口说话,手中拿着花的便正是裴池了。

他正对着辜七,嘴角弯起,带着浓浓的笑意,目光璀璨脉脉含情。

旁边那几个丫鬟是早就看见了的,可在裴池的示意下全都没敢点破,这才见着了小姐又惊又喜的神情。当下各个也都是高兴,忍不住捂着嘴吃笑了起来。

辜七此时也顾不上修理她们几个了,眼眶刹那就红了起来。人却呆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裴池靠近了她,笑问道:“怎么傻站着?”

辜七这才好似回过神一般,猛的扑入了裴池的怀中,感受到了他怀中的温度,不知为何就是委屈的想掉眼泪。“殿下怎么回来了?”

这哪还是需要问的问题,可不就是辜七这磨人精像能勾人魂一般,勾着他回来么。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讲了,转了话题:“怎么就不舒服了?”裴池端看着怀中的辜七,见她的下巴果然是尖了些许。

“今日看过去曲大夫了,说没什么大碍。”辜七赖着裴池不放,月余不见,相思甚浓。这会对着裴池,更是想什么便说什么,所以敛了敛神色,一本正经着道:“大约是因为我平日太过思念殿下所致。”

丫鬟们早就知趣儿的退了下去,这会周围便只有裴池在。

辜七刚才沉浸在欢喜当中,这会稍稍恢复了理智,带着隐约忧色的问:“殿下怎么回来了?”相叫于前一次问这话,她这声可是问得凝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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