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自在吗?其实也不然,就只是,不太敢去看她,更不习惯她这样。
舀起一匙,她低头轻嚐了口,匯集的热粥浓稠的在嘴里流淌,混着乾涩的唾液,缓缓滑过喉间,再缓慢淌进胃里。一股暖意窜上,在体内蔓延开来,方才难受的喉咙好转许多,总感觉胃暖呼呼的,甚是舒服。
好像⋯⋯嚐到了不同味道,和小时候的热饭糰不大相同。
脸还埋在碗里,她偷偷抬眼去看梁毓,窥探的目光却被人光明正大的捕捉,只见梁毓温暖的笑了笑,秀气的眉目弯弯,笑脸盈盈。
好久没这么认真端详她的面容了,这么一看,倒是让周禰筠失了心神,目光停滞。
那个乖乖把制乱扎进黑裙里、披散着黑发、喜欢穿白袜,对自己露出浅笑的少女,就好像穿越了时空,逃避了风霜,重新来到自己面前。
周禰筠永远记得体育课完她们在阳光下对看的样子。
犹如小太阳,映进了自己心里,宛如此刻。
饭后,周禰筠梳洗完了,却没见梁毓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没好意思赶人走,就这么顺从着她的意躺上床,傻傻的望着在客厅里忙活的梁毓。
几分鐘过去,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正想叫唤她,却见梁毓看见了床上睁着眼的自己,而后放下扫把,迈步走进房里,她的声线比起平时柔和不少,是夜晚带来的错觉吗?周禰筠不知道。
「家里我来打扫,你先睡。」
周禰筠呆呆地点头,合不上的唇添了些傻气。
她刚刚是说,家里吗?是吗?她说「家」吗?
走远的梁毓让她无法再去确认什么,可心底那份失去控制的悸动,掩盖不了她喜欢她这样说的事实,彷彿全身都在与大脑反抗,由不得她控制。
如果能够一辈子这么卑微的爱着,那她这一生也值得了吧?
吃了感冒药后,头是晕乎乎的,却不减她平时失眠的习惯。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在黑暗里睁着,外头不时传来的吸尘器声响成了此刻最好的背景音。
至少⋯⋯没让她再觉得孤单,就是,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