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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曜因为体力不支,原本剑光护住的圈子在逐渐缩小,可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挡在谢燃灯的前头,剑光从老大一圈,逐渐缩小。
在险境之中,日子变得极其难熬,一呼一吸似乎被拉的很慢,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谢燃灯眼睁睁看着洛青曜从开始的应付自如到现在的形容狼狈。
那剑光笼罩的范围,如今竟是只能护住一个。
谢燃灯站在洛青曜身后,看着自己这个捡来的妻子身上衣袍被割破,衣袍下的那雪白胴/体上渐渐多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一道,两道,三道……鲜红的血肉外翻,在雪白的肤色下尤其的狰狞刺眼。
谢燃灯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干净,白皙,皮都没擦破半点。
他方才躲避的时候,虽然姿势有些狼狈,可只是鞋子上沾了些许污泥。
这是因为在他和洛青曜之间,对方选择将他这个羸弱,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夫君护得严严实实。
都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同洛青曜,本是儿戏一般的半路夫妻,情谊并不算太深厚。
人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若是对方选择护住他本身,谢燃灯也不会怨恨洛青曜。
在经历了有些狼狈的上一世之后,他知道没有谁该无条件为另外一个人牺牲付出的。
纵使疼爱他的母亲和长辈,也有自己的人生和盘算。
异地而处,他要是有护住一个人的本事,很大可能会自己一个人先逃命。
能两个人一起安全离开自然更好,可至少在自己和洛青曜之间,他会选择护住自己。
男人受点伤又不会没命,要是能够保证性命,他当然要保全自己。
可谢燃灯万万没有想到,天底下还会有这样的傻子。
但凡洛青曜对他自己好一点,或者对他这个夫君坏一点,谢燃灯心中受到的震动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剧烈。
洛青曜不是家人性命都捏在谢家的忠仆,那些仆从肯为他牺牲,一定是顾虑到自己或是亲人的未来。
他若是弃自己于不顾,完全不需要担心谢家的报复。
没了他这个夫君,他也可以换个新的。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依着洛青曜的本事,应该很难再找到像他这么好看的人做夫君。
可是在性命面前,好看并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他会衰老,容貌会变丑陋。
人要是死了,那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谢燃灯往前走了几步,忽而抬手,抓住了洛青曜的衣摆。
同怪物斗争的洛青曜分神看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映出他的面容。
他动了动嘴唇,然后说:“别怕。”
夫君不要怕,他一定会护住他的。
谢燃灯深吸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的把洛青曜拉到后头,直面怪物的冲击。
他的身上还有兄长留下的护命的法宝,但是那是被动型的防御法宝,如果不是他的性命受到威胁,什么小伤小病,根本不可能激发那一道防御。
眼前的这个怪物有多强大的实力,法宝能不能抵御的住。
作为一个太过弱小的人类的谢燃灯不知道,也不敢肯定。
可是他等不及,也不愿意再做个被洛青曜庇护的弱小。
哪怕会很痛,他也要主动赌这一回。
倘若他赌输了,要是死了,至少不会成为洛青曜的拖累,兴许就可以活下来。
他本来是有点怕寂寞的人,想着万一死了,还能拉个垫背的,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可是洛青曜太傻了,以至于他这个做夫君的近墨者黑,竟也不知不觉的传染上了这傻气。
谢燃灯灿然一笑:“哪有妻子挡在夫君跟前的,为夫生得比你高,天塌下来也该是我挡着。”
他强行踏出了洛青曜的剑光之外,叮铃哐啷的小瓶子全部扔了出去,大大的拉走了那名为珍珠的怪物的仇恨。
珍珠的身体,在被剑光不断地砍断之后,变成了像是淤泥一样的存在。
它腐烂的身体,化作两只手,朝着谢燃灯的方向袭来。
那是一个拥抱的姿势,两只手伸向谢燃灯的后背,像是要把这个男人完全的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用一种空灵缠绵的声音呼唤说:“来吧,来成为我的一部分。”
得不到这个人的心没关系,她要人也一样。
怪物抱着要融化谢燃灯的心思,它这两只手的成分,对现在的谢燃灯来说,那就是剧毒的腐/蚀品。
在那只手触碰到谢燃灯的时候,洛青曜的剑砍断了这条胳膊。
可是砍碎的怪物胳膊落下来,滴在谢燃灯身上,烫烂了他的衣服,也在他的胳膊上腐蚀出一个洞。
被保护的很好的谢燃灯终于流了血,伤口的血出来的时候是鲜亮刺目红色,落到地上的时候,却成了中毒不轻的灰黑色。
这红色似乎溅到了洛青曜的眼睛里。
这个怪物,它居然敢?!它怎么敢试图染指他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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