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神山石宫中所有人,都没能逃过这一劫,许是为了泄愤,又或是为了埋葬这个秘密,当时半数以上的知情者全都被活埋了,仙师亦是料到了这个结果才会给毕砚种下阴符吧,三年未到,毕砚提前选择了陷入沉睡,或许当他再醒来时,帝王已经明白了天命不可违的道理。
之后的两千年,长生的真相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如今,这个秘密终究重见天日。
意识回笼,白玉连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车后座上,窗外的景物飞速变换着,是要去了皇陵了?
曾经的帝王坐在副驾驶上,向来淡漠的眼中流露出了诡异的兴奋,就像是即将要赶赴一场盛宴……得知了一切真相的白玉连觉得嬴政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要到终点了,砚卿。”
白玉连被他兴奋的语气弄得毛骨悚然,他口中的终点,绝对不会只是皇陵中心那么简单。
作为皇陵的修建者,嬴政会掌握绕过三大天堑的密道并不奇怪,那所谓的皇陵地图便是他放出的□□,所以他才会在那一行人出发时并不着急,依靠密道,他甚至可以在终点处提前等着那些人的到来。
而白玉连最担心的是,嬴政会选择同归于尽,让所有接触过长生辛秘的人永远留在皇陵,包括他自己,白玉连看得出,嬴政不想活了,他一直在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窗外星子漫天,大大小小的散落在天穹中,忽明忽灭,所有车都停在了陵寝外的密道前。
白玉连下了车,见嬴政倚靠在车身旁抽烟,一张过于深刻的脸隐在了烟雾中。
“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他第二次对他说这句话。
“你有想要献祭的人吗?”
白玉连沉默,不献祭会死,献祭也会死,区别在于献祭后方能见证长生,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他当然会选择后者。
似乎把沉默当成了默认,嬴政猛吸了一口烟,“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经历生老病死,看着沧海逐步化作桑田,自己却像个怪物一样一直活着,这种滋味并不好……”
白玉连点点头,“我知道。”
嬴政眯着眼,似乎想看清白玉连到底在想什么,不一会,又无聊地移开了眼。
他活了太久,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物太少了,死,算是一个吧。
白玉连见嬴政把目光投向了皇陵深处,那眼神太复杂,他看不懂。
一个短发青年从不远处一辆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通讯器。
“他们已经过了第二道天堑了?”
“行……继续跟着,注意不要被发现了。”
骆西结束了通话,走到二人跟前,“老板,我安排在那些人里面的卧底说他们到蛇窖毒虫那了。”
嬴政掐灭了烟,又点了十个人,“走吧。”
密道的入口隐蔽而巧妙,如同在这座巨大的坟墓上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前方,确实是终点。
第33章 摸金校尉小粽子(完)
翻过三大天堑,越过陪葬陵地带,真正接近皇陵中心,身临其境了众人才知道,皇陵地图上所标注那看似咫尺的距离是多么的遥远,所勾勒的那芥子山河是多么的巍峨磅礴,这一带海拔较高,又多河谷,大大小小的瀑布镶嵌其间,众人所见过的最大的一条瀑布足有二十多米高,远远地便能听见震耳欲聋的水流声,雪白的浪花翻滚,宛如白练的河水咆哮着直泻而下,又在崖底的石床上砸得粉碎。
周围林木葱郁,谷峰相问,一行人行色匆匆,在无尽的参天古木中跋涉着,翻过最后一座大山,众人的视野豁然开朗,只见在众山环抱之间,一座覆斗状的山屿显得格外突出,从绝壁高处往下望去,山屿外围无数镇陵石兽沿着栈道排开,每一座石兽背上都托着刻满碑文的巨石……
“竟是开山为陵啊,这座陵墓所耗费的人力和财力简直难以想象,唐代之前,也只有始皇帝才会有如此魄力了吧……”
众人跋山涉水,日夜兼程,即使早有准备,在度过天堑时仍是一阵兵荒马乱,从未经历过这种长途跋涉的许向华身体很快就开始吃不消了,这会儿已是强弩之末,如今才将摸到了皇陵的大门,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因为皇陵已在脚下,众人决定就地扎营,休整一番,黑脸李、罗隐、滕南、许向华四人商量过之后,敲定了下墓时间,就在明天一早。
滕南身为北派传人,注定终生奉行鸡鸣灯灭不摸金的原则,只是他此番进皇陵并非是为了冥器,也就没有再遵循平时倒斗时的规矩。
许向华肥胖的身子深陷在折叠椅中,因为连日的赶路,一张脸白得吓人,此时,他的右手正拿着一个注射器,针头稳稳地扎进了他的左臂,熟练地将药剂推送了进去。
“滕南,我们一路行来,沿途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进入过的痕迹,而且我可以肯定,后方绝对无人跟踪,你教我如何相信有那么一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存在?”
滕南的脸色十分阴沉,“小粽子被他带走了,这是事实。”
许向华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你把人藏起来了,上次不也是你一声不吭地把人带走了吗?”
“许局,我说过了,我和那人接触过,当初他雇佣过我去了结陪葬陵里那个人的性命,后来交易不成,我和他的联系就断了,你要是真觉得我和南哥俩人编了个谎话来骗你也成,我无所谓啊,要是有埋伏大不了一起死呗……”罗隐嗤笑一声,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滕南拿不定罗隐是真与幕后人没关系了还是幕后人安插在他们之间的卧底,因此一路上对罗隐也留了几分注意。
“你不信可以,但我绝不会允许巧莹跟着你去冒这个险。”
闻言,许向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时,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开口的黑脸李口中发出了桀桀的笑声,“罗隐,滕南,你们两个小子在这条道上也待了这么多年,哪一个拿出去,不得让那些小辈们叫一声哥,叫一声爷,到头来胆子还没我这个老头子大啊,”黑脸李嘬了口叶子烟,脸上的黑气诡异地扭曲着,又眯着眼道,“不管有没有这么个人,不管这个人是头老虎还是头狮子,敢当李爷的路,怎么着也得让他把命先交代出来再来说道,许先生,你说是吧?”
许向华到底是正经官场人,习惯了道貌岸然,黑脸李这一番话说得他心里一阵不舒服,但又想到这老头好歹也是和他想法一致的,便缓和了脸色,笑道,“就是这个道理。”
滕南这十几天一方面要带队,随时注意许巧莹的身体状况,一方面还担心着白玉连的下落,早已是身心俱疲,见许向华和黑脸李二人完全被欲|望蒙蔽了心智,一心只想着长生不死,再懒得提醒他们,只丢下了一句话。
“巧莹必须留下。”
许向华摆摆手,“随便吧。”
然而让许巧莹留在营地的愿望到底是落空了,在他们下墓的前一天晚上,出事了。
许巧莹骨子里也倔,一路上再苦再累没有吭一声,这会儿结束了高强度的赶路,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谁料到这一放松就唤醒了在她身体里暂时沉睡的病魔,病来如山倒,当天晚上许巧莹就吐血了,是被和她睡在一起听到动静的许天伶发现的。
许巧莹得的是骨癌,死亡率最高的一种癌症,从八岁那年确诊,一直靠药物支撑到现在,这些年来,癌细胞几乎扩散到了她的全身上下,放疗化疗的用处已经不大了,这种病发病时十分吓人,身体中每一块骨骼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痛,稍微意志不坚定的人在发病时往往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这是滕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她发病,纤弱的女孩躺在睡袋上,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她的下唇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刺目的鲜血染在一张小脸上,她流鼻血了,长期化疗的结果。
滕南痛苦地移开了视线,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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