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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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被送进嘴里,他努力吞咽下去,只觉喉咙生疼。

裴懿见他表情痛苦,以为是粥太难吃,便道:“难吃也得吃,不然身体怎么会好。”

见沈嘉禾点头,裴懿笑道:“真乖。”

一碗粥下肚,灼烧的肠胃总算舒服了些,身上也有了点力气。

沈嘉禾拿过裴懿的手,在他掌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写道:太子妃怎么样了?

裴懿默然片刻,道:“产后血崩,死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心中仍是不忍。

她尚在芳华之年,奈何红颜薄命,怎能不教人难过惋惜。

沈嘉禾默哀片刻,又缓缓写道:孩子呢?

“孩子很好,是个健康的男婴。”裴懿顿了顿,道:“当时你被贺兰骏抢走,我以为你是为了离开我才故意去勾引贺兰骏,所以非常生气,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怎么就和公羊素筠……只有这一次,没想到她便有了身孕。”

沈嘉禾心念急转。

他进太子府时,正是盛夏,阴历七月份,而现在是三月份,只有八个月,公羊素筠便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七活八不活,八个月早产的婴儿是极难活下来的。他有理由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裴懿的,而是魏衍的,而且在公羊素筠趁着裴懿醉酒与之发生关系之前,她极有可能已经怀有身孕,更有甚者,他们俩是否真的发生了关系都是未知数。

裴懿见他沉默,不由有些着急,道:“我同她真的只有这一次,而且我当时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而且清醒后也没有半点记忆。你……你别生我的气。”

沈嘉禾刚才心思放在别处,根本没有意识到裴懿刚才是在解释,闻言怔了怔,这才醒悟过来,裴懿是担心自己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他会生气,所以才道出其中原委。

他心中犹豫,是否要告诉裴懿真相。如果说了,公羊素筠尸骨未寒,却名节尽毁,裴懿也会遭人耻笑,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更是岌岌可危。如果不说,魏衍的诡计便会得逞,之后必然还有更多的阴谋。

犹豫再三,他决定暂且不提,至少等到公羊素筠安葬之后再说。

“嘉禾……”裴懿不安地唤他。

沈嘉禾回神,在他掌心写道:念念呢?

裴懿道:“他很好,我马上让人带他过来。”

沈嘉禾摇头,写道:等我再好些罢。

他久睡初醒,精力本就不济,又与裴懿说了这许多,此刻已经精疲力尽。

裴懿见他脸色不好,便扶他躺下,道:“睡罢,睡饱了精神便好了。”

沈嘉禾闭上眼,意识很快便沉进黑暗里。

这回他睡得极是安稳,连梦也没做一个。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泡在浴桶里,热气蒸腾,裹挟着浓郁的药味儿,应该便是大夫之前提过的药浴了。难受地动了动身子,耳边忽然响起一把再熟悉不过的男声:“醒了?”

沈嘉禾这才惊觉,他正靠在一副赤-裸的胸膛里,腰上环着手臂,坐着的是结实的大腿。

“你……”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但好歹能说出话来了,“你怎么……”

裴懿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道:“你昏睡不醒,根本坐不住,这几日都是我抱着你泡的药浴。”

虽然他们曾无数次赤-裸纠缠,沈嘉禾却仍无法安之若素地这般坐在裴懿怀里。

他哑声道:“我可以了……你出去罢……”

裴懿道:“乖乖坐着,再泡一刻钟我便抱你出去。”

沈嘉禾抓住浴桶边沿,想从裴懿怀里出来,裴懿却收紧手臂,将他禁锢在怀抱更深处。

“别闹……”裴懿的嗓子瞬间便哑透了,“天知道我现在正受着什么样的煎熬,你就发发慈悲,别再折磨我了。”

沈嘉禾感觉到了那根正顶在他腿上的坚硬事物,竟比这药汤还要滚烫几分,整个人蓦地紧绷起来。

裴懿察觉到他的僵硬,忙道:“我也不想的,但我已经憋了半年多,实在已忍到极限……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坏事的,只要你别乱动,我很快就能让它软下去。”

沈嘉禾微微点头。

但过了许久,那根东西依旧坚硬地顶着他。

裴懿干笑两声,道:“抱歉……”

沈嘉禾沉默片刻,道:“一刻钟到了,可以出去了罢?”

裴懿“嗯”了一声,抱着沈嘉禾从浴桶里出来,将他放到软榻上,为他干身穿衣,又整理好自己,这才抱着沈嘉禾回房,然后喂他吃饭喝药,全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

直到沈嘉禾睡下,裴懿嘱咐人好生照顾,这才离开。

灵堂便设在公羊素筠生前所住的那座院子的厅堂里。

她躺在灵柩中,容颜与生前无二。

裴懿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满是愧疚。

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她的人生便落入了悲惨的境地,最后甚至把命都赔了进去。

回想起来,他对她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好颜色,只在她回娘家的前一天,他才同她说了几句软话。

于她而言,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娶了她,却从未珍惜过她。

但人已经没了,纵使他有心弥补,却已回天无术。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然后好好抚养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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