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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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已有几分醉意了,只觉得喝过酒的身子像是温热的酒池子里泡过似的,现在骤然附上来一个微凉的温度,让人觉得舒服得很。好在谢琬酒品不错,没有做出抱住叶孤城手不放这种事。听了对方的告诫,谢琬也不惧他话里的冷意,嘴角弯弯笑着点了点头。可当叶孤城的手撤开后,谢琬又醉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无可奈何,叶城主只能摁住了谢琬的手将她手中的酒壶连同酒杯一起夺了去。

喝醉了的人是弄不明白自己手里的酒杯为什么好端端没了的,谢琬迟钝了两秒,有些委屈气恼地皱起了眉。平日里素来温柔的人,即使喝醉了也从不让人为难,乖顺地坐在原位,酒品好得很。那皱起的像烟波浩渺的远山般的双眉,揉皱了另一人的铁石心肠。

叶孤城不言不语,付好了饭钱,把醉了的人一路扶回了住的地方。

半路上碰到了出来寻城主的侍卫廿五,廿五一看见叶孤城肩上横搭的手臂,差点想要揉一揉眼睛。这次,这次可总算不是扛了啊。

廿五一来,叶孤城便放下谢琬的手:“过来,扶着。”

廿五愣了一下,连忙应道:“哦,哦!遵命!”

就这样,后半路叶孤城走在前,廿五扶着安安静静的谢琬,三个人回到了住处里。廿五为难地看了眼身侧的阿琬姑娘,又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他们城主:“城主……这,谢姑娘该怎么办,我不知她住在何处。”

自镇海楼消失,谢琬原本所住的后头小院也一同消失了,理所当然廿五的印象里只知谢琬家住燕北,却不知在具体何处。

叶孤城看了他一眼:“人今晚住你那间,你出来。”

城主,那他住哪啊?

第二天谢琬天光微亮时就醒了,她精神还可以,没有醉后的难受。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环境有些陌生。谢琬关于昨晚的印象只停留在叶孤城一路无言扶着她回去的零星片段,想来这间房间也是叶孤城让给她的。谢琬想,廿五说得果真不错,叶孤城这男人冷得很,可有的时候却也很不错。

昨晚下半夜下了一场小雨,不久之前才停,谢琬打开窗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雨水的味道。

她在二楼,前不久还想着的人就在楼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廿五也骑着马跟在他身旁。察觉到来自上方的视线,叶孤城回过头,对窗边的谢琬四目相对。

马蹄嗒嗒踏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小滩水花,短暂停歇的过客背影越来越远了。

【谢琬:统儿,叶孤城这人还挺不错。】她还以为对方根本就不会管她,没想到最后还腾了一间房给她。

【系统:嗯,对了阿琬,昨晚你承认‘喜欢’他的时候,叶孤城正好在附近,他听到了。】

【谢琬:嗯……嗯?!】

第16章 归人(二)

叶孤城人已走,谢琬没机会解释了。一想到此后山高水长,自己在对方心中却始终保留着这么一个“痴恋叶孤城却不敢让他知道”的印象,谢琬心中不提有多复杂了。但马上,谢琬反应过来,这一段说辞出自她与李寻欢的交谈,理该随着李寻欢的离开而被叶孤城忘记才对,为什么他反而还会记着。

【系统:叶孤城也是气运之人,天道法则想要抹掉他关于这些事的记忆则需要花费更多力量。即使他不记得李寻欢这个人,却难保他不会记得其他什么……最有效的预防之法还是减少这些气运之人间的碰面。】

谢琬叹了口气,统儿说得倒容易,可他们的腿长在他们身上,个个又都是风流人物,哪愁没有机会碰上面。就像铁手那次意外来到燕北一样,和李寻欢并肩作战有了深厚交情。她总不能把准备要捅的目标们绑在原地不让他们相互见面吧。愁的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她呀。

愁着愁着,谢琬也就想开了,就连先前有些苦恼的与叶孤城有关的事也没放在心上了。天大地大,哪有那么容易三番几次遇见一个人。说不定早在她再遇叶孤城之前,她就把剩下两个给捅回家了。

【谢琬:统儿,帮我看看铁手与全书斋这阵子在哪,分别在做些什么。】

两个月后,京城。

酒肆茶楼一贯是热闹的地方,在这里汇集了走南闯北各式各样的人,也总有一个不知为什么消息总这般灵通的说书佬。更不用说这里是京城,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在京城,即使是一个普通的酒楼里头,可能就有大名鼎鼎的人物。

说书人正说到精彩之处:“那偷儿胆子也忒大,一连犯下数案,最后竟盗了朝廷发下去的赈灾银两,足足五万两凭空消失得一干二净。护送银两的官兵非死即伤……最后原地只剩了一张人/皮/面/具,正是许久未曾出现的大盗‘千面’的标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又不免觉得偷官银的人实在太过猖狂,偷东西犯到了朝廷头上。

铁手前段时间刚办完一件案子,最近正值休沐,本是要好好放松一下的,可他坐在茶楼里茶还未喝上几杯,听到说书人所讲的内容后,铁手脸上原本放松的神情淡了。铁手叫来小二结了银子,疾步往神侯府走去。

官银失窃是大事,又是江湖人士犯案,加急快信抵达京城后,追回官银并捉拿犯人归案的任务想必会落在神侯府身上。京城茶楼的说书先生既都已有了消息,那世叔必然是派了其他师兄弟去。离神侯府还有几十步之远,铁手就已遥见他三师弟的身影了。

追命正欲翻身上马,就听到淳厚的声音喊他:“三师弟!”

铁手的声音不至震耳,却很难让人忽略。追命知道今日铁手休沐,并且前不久才出去,没有想到这会就碰上他回来,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

“方才我听说了赈灾官银被盗案,世叔让你负责这案子?”

铁手所猜不错,追命点头承认。诸葛神侯会让追命负责此案也情有可原,他们四人中,追命的腿法最好,追捕这样的大盗他出面再合适不过。可铁手却让他等一等,追命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铁手重新回到了诸葛神侯面前。

诸葛神侯见三弟子去而复返,连同二弟子铁手两个人一同找他,有些意外。

“怎么了你们两个?”

被问话的人中也有一个同样不解,追命看向铁手。

铁手说道:“世叔,赈灾官银被盗一案,可否交与我来负责?”

铁手的话让在场另外两人均有不同程度的错愣。四个师兄弟先后被诸葛正我收入门下,之间虽无血缘关系,却真正如同亲兄弟一般亲近,四人之间并不存在争抢功劳的可能。能让素来性子稳重的铁手说出这般话,这背后定然有隐情。

诸葛正我自然相信弟子的为人,故而直接道:“说说理由。”

“官银失窃,现场只留下人/皮/面/具。早年大盗‘千面’每犯一案,也必然会留下一张人/皮/面/具作为标识……不瞒世叔,我与千面有故。此人行事虽亦正亦邪全凭喜好,却有几分侠义,绝不会打赈灾银两的主意。何况江湖上已许久没有千面的消息,我怕此次内有隐情。”

诸葛正我看了铁手一眼,内心微叹。为师为长者,对底下弟子的性格最了解不过。铁手虽稳重,却也有情有义,若是捉拿的犯人身负冤屈,他反而会仗义相助。眼下真相未明,他为旧交考虑,也确实像是他的为人。

“那好,便你去吧。切莫感情用事。”明白弟子绝不会做出包庇犯人的事,诸葛神侯也只是淡淡提点了一句。

“多谢世叔!”

铁手迅速收拾完行囊,追命同他一道进来,出来的时候却换成了他送铁手。任务临时换了人,追命压根就没有什么意见,他们师兄弟感情确实好。铁手上马后,追命把他的行囊递给铁手。师兄弟间说了几句关心话,追命突然换了个揶揄的表情,朝铁手挤眼:“我听人说千面是个女人?”

铁手失笑:“想这么多?”

“我想什么了你说说。”

事情紧迫,两人没太多时间闲聊,铁手告别了送他出来的追命,匆匆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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