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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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说:“一个账本。他放得地方很严实,我意外发现的,便想拿走看看是什么东西,可是看不懂那上面记了什么。”说完,谢琬拿出来给铁手看。铁手翻了头几页,正如谢琬所说,他只能大致猜测是个账本,却不知道这上面具体写了些什么。

铁手将账本合上:“昨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和我提及这件事。”

谢琬嗤笑:“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藏着掖着。”她眼睛一亮,“要不,你去诈诈他?”

铁手正有此意。铁手看完这本内容不明的账本后想还给谢琬,谢琬却摆了摆手:“放你的,我有种感觉觉得放你那里比较安全。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名捕和一个盗贼会认识。”说完,她揶揄地看了一眼铁手。

铁手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铁二爷,铁捕头你醒了吗?小的是知府府衙的衙役。”

两人对视了一眼,铁手对外应了一声后朝门口走去,与此同时谢琬藏了起来。铁手打开门,见到一个穿着荆州府衙役服饰的男人站在屋前,他见到铁手后连连堆起笑拱手说道:“铁捕头,知府大人让小的请您过去。”

“这样。”铁手思忖了片刻,点头同意,“那我们走吧。”说完后铁手直接待上了门。

路上,铁手假作不知,询问身边的衙役:“小哥你可知道知府临时找我所为何事?”

汉子顿时苦了张脸,同时又表现出心有余悸,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过于丰富,在铁手看来则显得有些卖弄了。或许能够和堂堂的四大名捕搭上话并且为人家解惑,在这个衙役心中是件十分了不得的事,甚至是之后拿出来和人炫耀的谈资。

“您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偷了官银的大盗又来了,昨晚巡夜的兄弟凑巧发现了他们,他们拿走了那个人.皮.面.具。”

“他们?千面不是说是单独作案吗?”

衙役摇摇头:“谁知道呢,说不定有同伙吧。”

同伙之一铁捕头就站在他的旁边,还附和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铁手见到荆州知府后,对方看到他顿时如见了救星般迎上来,三言两语把铁手路上听过一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谢琬让铁手诈一诈荆州知府的时候,铁手心中就已有了些打算。此刻,铁捕头面上表现出一个名捕应有的嫉恶如仇,沉着一张脸提出要看看原本呈放着人.皮.面.具的那间屋子。

大白天,屋子里每一处的陈设都一清二楚,和他们四个人昨晚黑灯瞎火站在屋子里头所看见的全然不同。铁手装模作样地环顾了好几圈,重点留意了原本放人.皮.面.具的地方,蹙着眉和身后的知府说道:“这一个多月来千面连犯数案,我本想让先前遭千面偷过的人那拿来一张人.皮.面.具来比较,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荆州知府一听,顿时擦了擦汗说道:“是我疏忽了。”

铁手摇了摇头:“大人也莫要自责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折返回来拿走人.皮.面.具,此前她从未有过此举,难免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这也说明,这张面具对她十分重要,让她不得不选择拿回。现在她极有可能还在城中,还请知府大人加大力度搜捕。”

知府立刻招来一个捕头,让他按照铁手所说地做。

铁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府衙昨夜后可有除了证物以外丢失的东西。”

知府回答道:“我之前让人问过了,除了那张人.皮.面.具,没有什么东西少了。”

“是么。”

知府并没有听出铁手的深意,他对铁手说道:“听昨夜追捕千面的捕快衙役们说道,昨晚一共有四个人,这千面恐怕是团伙作案。”就像谢琬所说,他怕是什么也想到了,却没想过铁手在那么多年前就与千面认识。

铁手点头赞同:“自然,否则仅凭一人之力也无法运得走五万两官银。”

另一边,铁手离开房间后不久,全书斋就来敲了他的门。当全书斋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从里头开的门时,全书斋不免怔了一会。

“你找小夏?”

全书斋刚想下意识问小夏是谁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他冲谢琬弯了弯嘴角:“原来是千面姑娘。”

一大早,铁手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全书斋觉得他很难不多想。他多看了两眼谢琬,心想,原来两人之间是这般关系,也无怪乎铁手这次会回护他人。

谢琬注意到全书斋的目光,凭她对全书斋的了解,还能不知道这个在温柔乡里过惯了的男人脑袋里第一下想的是什么?谢琬懒得理睬。实际上谢琬目前并不怎么希望多接触全书斋,全书斋这个人太聪明了,而他的这份聪明从不用来攻于算计,反而是他的敌人步步谋略,却在他面前机关算尽。这样的人,这样不用来算计别人的聪明,反而才最可怕。

眼下的形势绝不是最好与全书斋相认的时机,谢琬必须小心再小心,否则被识破身份的后果她可能无法承担。

“小夏不在。还有,别叫我什么千面姑娘。”

全书斋温和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谢琬背过身往里头走,声音从屋内飘出来:“直接叫名字,别加什么姑娘。”

得知铁手不在,全书斋却没有离开,反而跟着谢琬走进了屋内。即便谢琬转过头来颇为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全书斋也泰然自若地不受影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他冲谢琬易容后的脸微微一笑,谦和又温柔,将手中倒好的这杯茶递到谢琬这边:“本是想来找铁捕头的,不过现在,我倒想和你聊聊天了。”

谢琬没接他的那杯茶,非要自己倒一杯。将对一个人的爱恨表现得这般明显,让全书斋看了不免哑然失笑,同时也有些佩服。虽然人叫千面,这性子却半点不戴假面,直来直往。全书斋原本举着茶杯的手收回,转了一圈,自己抿了口杯中的茶。

“你要问我什么?又是昨晚的话题?”

全书斋笑着摇了摇头:“昨晚是我唐突了,我和你道歉。”

“我有位家人也精通易容术,可她却意外失踪,我与胡铁花此行便是希望能找到她的下落。昨夜所见的那张人.皮.面.具与她所做的很像,我一时情急,才会想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模样。”

谢琬的眼睫颤了颤:“你以为我是她?”

全书斋摸了摸鼻子,眼中有几分歉意:“是。”

“她叫什么名字?”

“苏蓉蓉。”

谢琬点了点头:“挺好听的名字。她和我一样易容都做得很好?”

全书斋答是,拿出先前蓉蓉为他做的人.皮.面.具给谢琬看。手里拿着不知多久以前做的东西,谢琬心里难免有些感慨。在维护完一个原本偏移的世界命轨再离开之前,谢琬和系统也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花费上多少年。有时候还要根据任务需要,变回小时候的模样。某种意义上说,谢琬从此不老不死。每到一个世界,就是新的开始,可时间未曾在她身上真正留下什么痕迹。往往只有像如今这样,手里拿着不知哪个当年的旧物时,谢琬才会有些许:原来时间过了这么久的感慨。

若不是这次的意外,她根本不会再遇见这些人,她会一直走下去。

谢琬把东西还给全书斋。

“她做的确实与我挺像的,不过我的东西我总是会做记号。她不止给你做了一张吧,看得出来她对你很好。”术业有专攻,谢琬点出了几处细微却暗含体贴的地方,经谢琬说明,全书斋才知道原来面具中还有远远他所不知道的玄机。全书斋捏着手里的面具,久久无言。

一个人让人觉得温柔,往往是她学会了对别人好、学会了付出,却不知道怎么要别人对她好,又或者奢望着别人的好却不敢说出。当初,全书斋救下了苏蓉蓉、李红袖和宋甜儿三个小姑娘,给了她们一个家。这么多年下来,海上的那艘小船是他累了时愿意回去的港湾,是他失意落寞时疗伤的地方。上面有三个或丽或俏的年轻姑娘,她们为他洗手羹汤、出谋划策、为他行走江湖方便做了一柜子的人.皮.面.具。可全书斋是个浪荡风流的游侠,像一阵无拘无束的风,只能短暂停歇,永远不会真正停下他的脚步。风若真正停下,就再也走不动了。

而船上的三个姑娘心里都明白,小时候或许还会哭一哭闹一闹,后来便只有一次次微笑送他走、等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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