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5)(1 / 2)
坐的久了, 寒意还是侵蚀了上来, 云安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她们面对篝火, 正面被烤的暖融融的,背面却被寒气入侵,一凉一热在身体里交织,有些磨人。
林不羡和云安仿佛置身在光和暗的交界线上, 切身体会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
云安扫了一眼见三名车夫都背对着她们这边,睡的很熟,心道:到底是经验老道的车夫,明白把脊背冲着热源的重要性,蜷缩着身体保存核心热量。像她和林不羡这种烤火的姿势,若真在这儿坐一夜, 非生病不可。
云安侧过头亲了亲林不羡的额头,低声道:我去去就来。说着往马车车厢之后走去。
这间是玄一道长和瑞儿的车厢,正好能做一个遮挡物,云安盯着紧闭的车窗,打开空间快速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狐裘大氅,关闭空间。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人发现。
云安抱着大氅回到林不羡身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大氅合披在二人身上,并搂住了林不羡。
林不羡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担忧:突然多了一样东西,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么?
云安小声答道:怕什么?咱们出发的时候也带了两口箱子,除了你和我谁也不知道箱子里具体都装了什么,我就乐意带一件大氅,他们管得着么?
可
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
大氅宽大柔软又保暖,加上面前的篝火,让云安和林不羡的体温快速升高,处在了一个舒服的程度上。
云安调整抱着林不羡的那条手臂,试图让林不羡能更舒服地依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睡会儿吧,一会儿我也睡。
林不羡无声地笑了,她很喜欢云安不劝自己回去睡这一点,在云安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进入了梦乡。
云安目睹了眼前篝火从旺到衰,再到只剩下暗火而不见明火的整个过程,天也快亮了。
车夫计算的柴火用量刚刚好,趁着车夫他们还没醒,云安抽身出来用大氅裹着林不羡,将人横抱着往马车上送。
不愧是雪狐皮制成的大氅,根根分明的毛尖上挂着一些饱满圆润的露珠,随着云安将林不羡抱起,露珠纷纷滴落,煞是好看。
大氅上不留一丝水气,果然是上上佳品。
白翠心向来有早起的习惯,她是第一个醒来的,醒来之后发现林四小姐不见了,吃惊不小刚要下车去寻,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白翠心推开马车车门,看到云安抱着裹在纯白大氅中的林四小姐走了回来
林不羡的头发披散着,如瀑般的黑丝与雪白的狐裘形成鲜明的对比,中间便是粉润的脸颊,任谁都能看出来林四小姐睡了一夜好觉。
云安咧嘴一笑,踩着脚蹬上了马车,将林不羡放在昨夜她睡的地方,然后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白大夫。
后者点了点头,二人一同下了马车,关上车门。
白翠心以为云安是让自己安静一些,别吵醒了林四小姐,殊不知竟还有另一层意思。
下车以后,云安对白翠心说道:她昨夜在外面陪我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白大夫先是微微一怔,品味过来以后,直直地看着眼前那笑的坦荡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
云安回到篝火旁,用木棍挑了挑篝火,上面的一层银白色灰烬纷飞,又蹿出小火苗,云安加了一些干柴到里面,拢了拢剩下的木炭堆成了一个小篝火,这是用来做早饭的。
云安依旧坐在柴火堆上,还是昨夜的位置,仿佛这一宿都没怎么变换姿势一般。
她看了看眼前的篝火,又将目光投向更远的东方天际,看着露白的天空,心生感慨。
从前的云安一度将这个时空想象成一个高度沉浸式的游戏,三年为期,游戏一场。
她冷眼看这世界,放浪形骸,无拘无束;过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身生活,那个时候云安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她觉得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关自己什么事儿?
等到自己告别这空间,恩恩怨怨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刚刚,云安趁着天亮之前,外人还没醒来的时候将林不羡送了回去,一件看似很普通的小事,大概也就云安还有那似懂非懂的白大夫明白,这其中的成长。
若说从前的云安是一位如脱缰野马般,信奉自由至上的浪子,那今日的云安便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当家人。
和林不羡在一起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安,也懂得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她再不是一个人,她的肩膀上有了重担,里面装着叫责任的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云安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样一个世道下,活成一个斗士并不能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唯有心有坚守,外能顺势;才可以活的顺意一些。
云安知道林不羡昨夜突然换了环境,大概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感受,很难入眠,即便睡在马车里更舒适安全,云安也并没有劝林不羡回去。
今日清晨,云安选择将林不羡先一步抱回去,是因为云安预感:若是被外人看到她们家亦溪这样度过一夜,暗地里还不知该如何编排她,什么一刻也离不开男人这种话,大概是张口就来的。
说起来或许有点残酷,但这也是云安切身体会到的一点儿真相:这个时代的人是没有浪漫的。
云安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好亦溪和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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