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得意的暗笑,这个傲骄的阿尼基,有着隐藏在心底的温柔和体贴,只要让她鑽了空,便被她攻得溃不成军。
陈汉良将她拽入怀里,用力的抱着她,如日月在怀,哪怕万劫不復,他都永远不会孤独了。
林靖雯说:「我也来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是独生女,从小衣食无缺,父母非常疼我,一家人感情很好,几乎没有争吵过,所以我不太会跟人吵架,属于嘴笨的那一种,但我又很喜欢说话。因为我的生长环境很单纯,我觉得我身边的人都是善人,我笑盈盈的过每一天,爸爸都叫我小乐子,像个太监的名字!
我的高中也如愿的考上了二中,至此我的人生算是顺遂。我们学校隔壁是一间高职,报名缴学费就能进去的那种学校。
我的同学跟我说,那间学校的男生都很坏,会抽烟会打架,有时候还会挑衅我们学校的男生。而女生都很骚包爱漂亮,私底下偷偷笑我们土包子。
所以我们见到穿隔壁学校制服的人,都会刻意绕着路走,省得惹麻烦上身。
但是有一件事很讨厌,我们学校前面有几间冰果室,唯独冬瓜老闆娘那间最好吃!
但每次去买时,里面都坐着隔壁高职的男女生。他们本来嘻嘻闹闹,看到我们学校的人去买冰,就变得鸦雀无声或窃窃私语或偷笑,让人非常不自在,所以每次我都会拉个伴去。
去个几次后,我发现里面好像有个人在看我,但我始终不敢往那个方向看,目光落在冬瓜老闆娘身上。
某天,好奇心使然,我回望那追着我的目光,我对上了一张五官分明、刀削斧凿的脸。
我有点愣住,好好看的一张脸啊!当我发现他的桃花眼,好像对我透露着笑意时,我赶紧回过头与冬瓜老闆娘说话。
几次下来,我确定他是在看我,眼神带着不明的笑意,可是他的手搭在一个女孩子的肩上呢!
我私底下问我同学:搭着女友的肩,对别的女孩子笑的男生,是不是都很花心?
同学说,是的,一定是,海王!从那天起,我就对那张脸,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毕业典礼那天,是我人生一个大变化。我们小高一被安排献花,我晚起了。妈妈载我去学校的路上发生车祸,我轻伤,但妈妈昏迷三天后不治。
那是我最不愿回忆的一天,父亲痛苦不堪,整个暑假我过的浑浑噩噩。
升高二之后,去冰果室再也没见到海王那群人,我猜测他们可能毕业了,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点失落,我又赶紧摇摇头甩掉那个念想,为自己的念想感到可耻。
接下来高二到高三的生活就是考考考,把大家都考成香喷喷油腻腻的烤鸡烤鸭之后,再面临一次大学大会烤!我顺利考上本市大学的语文系,在一年级下学期的社团活动上,认识了卢永杰,他是理工科的。
卢永杰有着温儒的外表,个性平易近人,但很有主见。
而我父亲一直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伤里,无暇顾及我。我孤单没有依靠的心里空了一大块,卢永杰对我的嘘寒问暖,起了很大的作用,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跟他在一起,一切好像就是这么理所当然,家世背景学歷都相当,双方家长也都认定,就这么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走到了毕业。
我们相处,几乎都是我顺着他的意见居多,毕业后面临就业,是我们第一次意见不同。他去外市的工业区发展才比较有前景,希望我陪同,但我顾虑到家里只剩我爸爸,我还想多陪他几年,坚持留在本市工作,我们各有坚持,僵持不下。
几次沟通后,退而求其次,以三年异地恋为限,结婚为目的,半个月他来找我,半个月我去找他,每个月拨多少薪水出来存款,用以筹备三年后的婚礼或是买房。
我们都照着约定做,每天睡前会讲个20-30分鐘电话,除非加班太累,才会缩短时间,一切如常没什么改变。
我一直不知道家里的事情,因为爸一直瞒着我。直到隔壁的老房子一间间被拆掉,只剩我们家时,我才知道我们家成了别人口中的钉子户。
我爸死守着房子,直到有一天我家门口出现了声援弱势的团体,我慌了,我不想变成新闻焦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我劝我爸卖了吧!我们另找住处生活,或者就跟着我去工业区吧!
爸爸不肯,我们吵了一架,他打了我一耳光,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打,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甚至感觉不出脸颊的疼痛。父亲泣诉我不孝,这里是他与妈妈的起家厝,充满了爱的回忆的房子,而他们唯一的女儿居然说放弃就放弃,让他痛心疾首!
可是我是真心希望我爸不要再思念妈妈,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在一週内找到房子搬出去。搬进租屋处第一天,不知道隔壁是个夜生活的人,搬家公司弄出不小的声响,隔壁的人开门大声质问我们在干什么?
我抱着箱子走到他面前,笑着对他道歉,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关上了门。等我整理好家里时,我才想起隔壁的男人长得真帅,好眼熟,哪里看过吗?但这个思绪很快就被卢永杰打来的电话打断了。
人家说远亲不如近邻,一个人住在外面就特别有感受。
隔壁的男人,好意的在我租屋门口放了一双不穿的男鞋,用来保护我一个单身女子,我谢过他,可是在我心里对他是恐惧的。
我只有在早上出门会遇到他,下班时他通常已经不在家。
所以我家水龙头一直滴水,我只能提早一小时下班去敲他的门。当他打开门时,看到他光着刺青的上身,我惊吓的赶紧移开目光,看着别处,开口请他帮我换水龙头。
他只迟疑了三秒,就套上一件背心打开门。我不敢关门,我把门打的很开,站在玄关处,他只看我一眼就动手帮我换水龙头,从我的角度看他的脸,他好像唇角微勾在偷笑。
当他换好离开走过我面前时,我对他小声的说了谢谢,我抬眸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神,好熟悉,到底在哪见过?
之后还麻烦他抓过蟑螂与长脚蜘蛛,也不知怎么这么刚好,他那天晚上居然在家,他默默的帮我做了这些事,没有多说半句话,只接受我一句微不足道的道谢,然后痞痞的对我笑一眼就走了,我竟心跳如鼓。
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在意他,下班时我会刻意看他的鞋子在不在,上班时,我会在听到隔壁开锁的声音才走出门,与他道声早安。
这样心境的转变让我很有罪恶感,这是精神出轨,我与卢永杰还有三年之约,而他一看就是混黑,生活轨道与我是两条平行线,我怎么可以有悸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