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家庭式赌场,让人打麻将、推筒子,抽成吃红的那种小赌场。
我与阿铭是高中同班同学,他家开小吃店,比我家单纯很多。
我们交情算不错,他一直很开朗,直到有一天,他脸上笑容越来越少,细问之下,才知道他爸病倒了,家里生意做不了,他晚上去酒店当少爷打工,白天上课,非常的累。
我说,帮我问问有没有职缺?我也想去。
想到回到那乌烟瘴气的家,面对杂七杂八的人,还要跑腿买烟买饮料的,心里就是一阵烦。
阿铭告诉我酒店暂时没缺人,没关係,我就先去餐厅打工,反正越晚回家越好。
直到高中毕业,阿铭说他不打算升学,他跟着一个大哥围事,收入还不错。
我随口一说:也带上我吧,我不想再回家被一群赌鬼使唤来使唤去。
阿铭真的把我带到他口中的陈哥面前。
陈哥瞅了我一眼,点起一根菸,在我面前将衬衫脱了,露出他纹满刺青的上身,及背后一条触目惊心的长疤。
我咽了口口水。
他穿上衬衫,吐了一口长烟问我:怕吗?
我看向阿铭,他对我挤眉弄眼,我赶紧摇摇头说不怕,可我还真有点吓到。
陈哥冷笑一声,捻息了烟说:知道可能发生的后果就好,我跟上面说一声,你过2天再来。
我与阿铭跟着陈哥在酒店围事,怎么出拳,拳脚要落在哪?恐吓的话要怎么说才能正中红心,这些都是陈哥教我们的。
下班,陈哥说带我们去见识见识,便把我们带到按摩院,那天,我与阿铭就转大人了。
我与阿铭在几个坐枱小姐之前周旋后,腻了浓妆艳抹,香水与酒精的交杂味,最后不再与坐枱小姐谈感情。
这一切陈哥都经歷过,所以他让我们经歷一次,冷暖自知。
陈哥要帮老闆做很多事,我们要帮忙的事也越来越多,如果我与阿铭没处理好,陈哥会一肩担下,代我们受罚。
为了我们,他没在堂口少挨棍子,一条条血痕与他身上刺青形成强烈对比。挨罚后,他穿上衣服像没事人似的,没听他嘶过一声疼,所以我们非常敬重他。
阿铭心善,打人只打七分,我因为家境复杂,什么烂人都见过,所以打人比较狠,他们说我有陈哥的影子,但我知道差远了,光是城府我就不如他太多。
老闆要我们收许大德的那笔帐时,陈哥就嗅到异常的味道,许大德砸店闹事,老闆要我们除了他,我与阿铭也觉得异常,这怎么需要陈哥亲自出手?
我们将许大德捆到废弃工厂,陈哥一棍棍的落下,但他并没有出全力,我和阿铭疑惑的看着对方,不明白陈哥为何要给许大德留一口气?
陈哥说要回家换衣服,要我们把许大德扔回他们堂口时,顺便交给我一个袋子。
他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给你做暗网的黑客朋友散发出去。
我感到不妙,但比起老闆,我更忠诚于他。所以我收下来了。
陈哥果然不肯偷渡,去自首了。
老闆要在狱中除掉他。
阿铭傻傻的将嫂子供出来,让老闆用来威胁陈哥不该说的别说,起到保陈哥命的作用。
没想到老闆想要动嫂子,阿铭一气之下杀了老闆,我没想到打人只打七分的阿铭,居然敢杀人?为日后的不幸埋下了因子。
老闆的死,被柳涛当成意外处理掉了。
我们还是照样去围事,多了几个小弟,没了陈哥,感觉很不一样,有一天没一天的去,反正钱照领。
某天阿铭跟我说,他想将家里的小吃店,重新开起来,他不去公司了。
也好,我们对柳涛来说可有可无,我也想为自己谋其它出路。
后来我送了一阵子货,跑白牌车,直到阿铭麵摊忙不过来,要我去帮忙才停止。
不得不说,那个小麦真是恰,骂起人不带脏字却一连串的。阿铭对她是没脾气到极点。
我笑阿铭:马子狗,我他妈服了你,受得了她的脾气。
阿铭笑笑:她就急性子,肯跟我吃苦,让她一下又怎样?
我呸的一声,懒的鸟你。
柳涛还是找来了,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阿铭不肯说,只是突然把麵摊作业流程跟我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