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被我的态度伤到,眼泪不自觉滑落下来。我妈再也看不下去也说不下去了,拉我站起来,留给浮萍一句话:「你们人生方向是不同的,给自己一点体面吧。」
我们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心碎了满地的她。
机票订好,医院安排好,离开前几天,我每天守在浮萍的公司门口等她下班,开车缓缓的跟在她身后,用另一种方式护送她回家。
她知道是我,她会回头对我投以厌恶的眼神,然后越走越快。
下雨那天,是我出国前最后一次送她,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恨。
对,就是这样,恨我吧!越恨越好!
我不顾她愿不愿意,硬将她塞入车后座载她回家,因为我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送她回家,此生最后一次。
她下车时,我还是忍不住对她说:「对不起。」
她冷冷回覆我:「你的对不起太廉价,不值钱!」
我对她说:「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她用力的关上门,这次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隔天我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美国,又转机到纽约,住进一家医院,开始了我治疗白血病的日子。
医院位于纽约市郊,是栋宽广的白色建筑,医院大门前有宽广的花圃圆环,后面有一大片草地绿意盎然,白天可以赏云吹风,晚上可以仰望辽阔的满天星斗,让病友在此处散心沉思,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我妹妹余雅雯,在医院陪我照顾我因治疗所引起的不适,每当我被治疗的副作用搞的痛苦不堪,看我妹妹忙里忙外,我就庆幸当初没让浮萍知道的决定是对的,不然现在连累的就是她了。
我头发因为治疗而掉光了,我戴上一顶毛帽。这顶帽子是与浮萍交往时,她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由于我是冬天生的,她送毛帽当时正好实用,她帮我戴上时有点害羞,可我却觉得全世界的温暖都围在我身上,因为我有她的笑容。
一段时间后医院通知我,有配对到适合的骨髓,与捐髓人做好一切准备后,安排好就可以动手术。
手术并非万无一失,也不是手术完病就会好。总之,在得到消息的这一刻,我觉得,我是幸运的,毕竟有人等了好几年,甚至到死都等不到。
我看着被夕阳渲染成一片粉红的天空,那顏色让我想起,浮萍对我嫣然一笑的脸庞,总是白里透着嫩嫩的粉,让人好想捏一把。
我好想你,好想拥抱你,我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