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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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寒笑着又看了眼兰子卿。

当日的兰芷无论如何温润谦恭,眼中稍纵即逝的凌寒却是不能欺人。如今看他,面目轻柔,性子到真转成了温良。

“师兄看人,还是一样的准。”

兰子卿唇边抿起一个弧度,笑然受下此言。

当年他便明白,自己装出来的模样纵能欺过书院所有学子,却是骗不过巫寒。

正欲再言,忽听得门外一片嘈杂。

二人对视一眼,皆起身往外走去。

“先生,您可谈完事了。”

布衣打扮的村民,见巫寒出来,笑着迎上去,手中一只咕咕叫的老母鸡,硬生生塞到巫寒手中。

“问书这孩子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先生您可不能再推脱了。”

兰子卿站在一旁,看着巫寒的脸青一块白一块,掩着袖子暗自发笑。

他这位师兄,能擒猛兽能拿毒蛇,偏偏惧怕这等无害的老鸡。

好在不多时,方才那位少年便从巫寒手中接过了白毛的芦花鸡。

“问书,既然是李伯的一点心意,便收下吧。”

巫寒长长顺了口气,碰到芦花鸡的手,只觉一阵发麻。

问书恭顺的应了两句,捉着芦花鸡走到后厨,刚走到厨门,那鸡扑腾了几下翅膀,在他手中留下一滩热乎的鸡屎。

无奈的放下鸡,打来清水,取来皂角再三清洗净手。

幸亏这滩鸡屎是沾在他手上,若是沾在先生手上,他简直不敢去想先生的反应。

这样想着,又听得先生在院中唤他。

“问书,里间书案上摆着我写好的戏联,你去拿来。”

少年应声退入房,片刻又从房中走出,手里多了一副红联。

“先生真不愧是先生,俺还没开口,先生便知道俺要说的事。”

村民接过红联,满脸的感激。

“李叔近日帮着搭建戏台,自然是为了戏台上的事而来。”

巫寒微微笑道。

“先生又是如何知道俺是来请先生写戏联的。”

李叔还是不解。

“日前见戏台都已布置妥当,只余台前还差一副戏联,便提前备下了一副。”

听巫寒这么一说,李叔总算是明白了,一通夸赞后,便拿着戏联赶去戏台。

“师兄做事,还是当年的风范。”

方才巫寒所作所言,尽数落在了兰子卿眼中耳里,不禁令他想起当年那个处事周全的连老师机辩也赞叹不已的年轻人。

“愚兄堪比当年,兰芷更胜往昔。”

这一句话,昀楚太守之流的人说出,便是奉承。梨县县令说出,便是客套。他巫寒说出,听来只觉真意。

兰子卿唇边缓过一丝笑意,未再出言。

巫寒见四下只有他,兰芷,问书三人,不由得问道:“流舟去哪里了。”

“先生迟迟不曾出来,秦大人公务在身等不及先行回府了,他让学生代他向兰公子赔罪,还说请先生替他送兰公子回去。”

问书答道。

兰子卿笑了笑,只道无妨。

巫寒望了眼天色,夕阳西沉,已近酉时。

难怪流舟会等不及,他二人竟谈了这样久。

许久都不曾与人这般恣意纵谈,巫寒只觉一身快意豪情大发,便吩咐问书多烧几样小菜,再去村口打一壶梅花酒来。

“兰芷,天色已晚,不如留下陪愚兄小酌几杯。”

兰子卿没有立即回答,心思缓了一圈,估摸着这时候夙丹宸应用完膳,方含着笑,道一句恭敬不如从命。

黄昏时分,天色将暗未暗,田上村落皆已掌灯,向远望去,一家接着一家的炊烟,袅袅浮在半空。

问书在院中摆好温酒小菜,退到后厨。

兰子卿与巫寒,对面而坐。

二人一面饮酒一面谈笑风生,叙尽前尘后,又以酒赋诗助兴,又以酒为题行令。

酒温了三壶,喝尽了三壶,两人方才尽兴。

是夜三更,院中灯笼明亮,方桌上小菜已撤,只剩酒杯,空余处摆满了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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