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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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却是轻叹了一下:“你内息不通,自然是事倍功半啊······”

我不懂,问道:“师尊您说什么?”

师尊却只是摇了摇头,回身对我说道:“此间是我打坐之所,无人会来相扰,你自行在此呆两个时辰再回去,至于扎马步,除了你自己,也便无人知道你到底扎了多久。”

说完,他便走了,只留下我在原地怔了半天,师尊真好,徇私舞弊也做得这样高明!

待我两个时辰之后回去,赶上一堂我最喜欢的历史课。也不是每次的历史课我都喜欢,只是因为今日的历史课上,师叔要给我们讲的,是几百年前衡芷仙君和天山派一同剿杀妖王柏无踪的光辉历史。

说起衡芷仙君来,不知道有多少师姐的眼睛都变得明亮起来。衡芷仙君就住在天山之巅的衡芷斋内,说起来与天山派算得上是近邻,又因他与师尊上阳真君是多年的好友,也时常来与师尊一道品茶下棋,弟子们大多见过他,他那超凡出尘的绝世风姿,真可以说得上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其实,我与这衡芷仙君也是颇有渊源的,我拜入天山门下,不是父母送来的,不是师尊救回来的,更不是师尊在路边捡的,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就刚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在天山之巅,被这位衡芷仙君接在了的怀里。

那日,雪后初晴,淡淡的阳光照得枝头的积雪都变得晶莹剔透,衡芷斋前是一片柔静多姿,粉雕玉琢似的雪莲花,后来听仙君说过,那都是他从悬崖峭壁之上移植过来的。

仙君那时正巧出了屋子,站在那片雪莲之中,原是想着这初晴的美景或许可以得到几分灵感,作上一支曲子,然而,一抬头便看见九天之上突然掉下个人来,浑身血污地砸在他身上。

而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正是区区在下。

当时,我是昏迷不醒的,当然我落下来时的情景也只能是后来听仙君说的。我对于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就从我睁开眼睛开始,仿佛是沉睡了很久,然而脑中是一片混沌,连梦的记忆也没有。

睡着的时候身上似乎是很疼,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睁开眼睛,我便看见了一个绝世的身姿和一张绝美的容颜。长身玉立,白衣袂袂,如无瑕美玉熔铸的容颜,眸如星子,眉如墨画,面如明月,目若秋波。发如墨玉般带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如美瓷,几缕发丝落在鬓边,他正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淡淡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眼中的精光除了几分超凡出尘,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邪魅之感。

他问我:“你是谁?”

我细想了想说:“我也很想知道。”

接下来,我对他的提问是一问三不知,我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也不知道这一身的伤是因何而来,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我真的是今天才出生在这世界上。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看得有些出神,仿佛是要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些前因后果来,直到我被他看得有些面红耳赤,我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我好歹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子,被一个绝世美男这样盯着,脸皮再厚也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他终于淡淡地转过头去说:“似你这般也好,前尘往事一概忘了,从此无爱无忧亦无怖。只是名字倒还是要一个,我看,就叫无忧吧。”

从那时起,我便叫做无忧,是仙君为我取的名。

我问他:“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默了默,终还是回答了我两个字:“离慕。”

我在心中念了一回,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我又问:“你姓什么?姓离?”

他眸光变冷,目中似敛了几分孤绝,漠然道:“我没有姓!”

衡芷,是天宫给他的封号,而仙君的名字,叫离慕。只是这样好听的名字,平日里却从来没人叫过,天山中人每每见到他,都是尊一声“仙君”。

衡芷斋中素来只有仙君一人居住,照顾我多有不便,于是,仙君便把我送入了天山门中,让我拜在他的好友上阳真君门下,做了师尊最小的弟子。

拜师那日,仙君一路领着我进了大殿,师尊在我正前端坐,我只见两侧弟子的目光皆纷纷落在我的脸上,细细打量,又个个低下头去。

不知怎的,虽然没了记忆,可是在印象里,我便是个美女,今日这样齐刷刷的目光,更是验证了我的印象,我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凑在仙君的身边悄悄地说:“你看大家都这样看着我,天山是否许久没来过我这般的美女了?”

仙君的脸色僵了僵,到底是仙君涵养好,憋了半天,硬是把所有的语言和表情都忍了下去,只是淡定地把我交给师尊,看着我完成了拜师礼,便招了朵祥云回了他的衡芷斋。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开新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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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浮生偷得半日闲

直待我跟着蔽月和流雪两位师姐回了起居室,我宽了拜师后刚刚穿上的灰白色修行袍子,在镜前一坐,才大吃了一惊,直把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吓出一半来。

镜中的人儿分明长着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就像是雨后被几辆马车辗压过的泥巴路。而且,我自从天而降之后便没梳过头,此时简直是披头散发,惨不忍睹,我是养伤睡糊涂了,仙君也不知道提醒我束个发再出门。

我哀嚎一声,心中暗忖着:都是从天而降,我怎么就不是个九天仙女或者月宫嫦娥呢?今日还大摇大摆地招摇过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蔽月流雪两位师姐倒甚是贴心,见我脸色黑得如同被雷劈过一样,都过来安慰我。蔽月师姐咳了两声,说:“小师妹啊,你的这个长相虽说是委实让人意外了些,但是,修行之人素来不看重外表,钱财如粪土,美貌亦不过是浮云······”

“是是是,”流雪师姐也应声道,“容貌不过是皮囊而已,反正吃不下饭的是别人······”

两位师姐的谆谆教诲让我心中愈发悲痛,仙君为我把过脉,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凡人,没有悟道,也没有成仙,恕我看不穿红尘,我偏偏就爱那粪土和浮云。

老天啊,给我这样一张脸,你是何其的不公!我气闷地站起身,一把拉开房门,冲到院中,正要大骂老天,却忘了,自己已经宽了外衣,只着一身纯白的中衣,披头散发。

正碰见一人像是刚从伙房出来,提着一壶茶水,迎面看见我,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扔下手中茶壶,大叫着:“鬼啊!”撒腿而去。

自那以后,我脸上总戴着面纱。其实对于长得丑这件事,日子久了我也就习惯了,说得冠冕堂皇些,是我心理素质还不错,说得通俗些,就是······其实我的脸皮还是挺厚的。

只是,自己虽然不太在意,还是要顾及别人的感受,倘若把师兄师姐们吓出什么毛病就真的是罪过了。

只是戴着面纱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说吃饭,看着别人吃,我却吃不了,可是待到我取了面纱,我是吃了,别人又吃不下了。于是,我常常独自端了饭坐到无人的角落去吃,饭菜本就寡淡,加上独自吃饭确实无趣,因此,我常常吃不饱。

为此,我不得不又犯了一项门规——溜到山脚下的河边去摸鱼吃。只是我不会御剑,脚力又差,抓鱼水平也不太行,因此,我便常常在仙君来的时候去央了他带我下山,再哄着他帮我抓几条鱼。他起先是不肯的,后来见我实在饿得可怜,便也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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