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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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吧。”白倾心礼貌的说,“家里有客人呢。”

邓小鱼并不知道宁则会过来,这会儿忽然看到他心里十分疑惑。然而疑惑之余,心里又多了几分悲哀。

她想要的,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你们去哪儿?”白倾心看到邓小鱼伯母穿着经过精心打理,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带我们小鱼去相亲呢!”邓小鱼伯母心情不错,“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而且男方家里条件不错,有车有房。就是嘴笨了一点,老实了一点,这才快三十了找不到媳妇。总之,和我们家小鱼挺配的。”

平凡的小市民,看人大抵看的是财力权利。自家人攀上这么一个人,便沾沾自喜。白倾心看向邓小鱼,见她脸色并不好,甚至带着几分愁容。

邓小鱼一直都在受制于人。

宁则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邓小鱼自愿的。然而邓小鱼性格如此,定然不会反抗。他本想说点什么,可搜肠刮肚,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没有骗邓小鱼,他把她当朋友,他也怜惜过她,可就算没有白倾心,他仍旧不会喜欢邓小鱼的。

“这样啊!”白倾心还是有些担忧,“反正现在我们也不缺钱,小鱼长得也不差。要是男方人品不好就算了,可千万别勉强自己。”

这话是说给邓小鱼听的。可她伯母倒有些不乐意了:“等你活到我们这把年纪就知道了,钱才是最可靠的。倾心,你读那么多书,到头来还不是要找个人嫁了。你也别倔,找到个条件不错的就嫁了吧。”

邓小鱼伯母对白倾心是有些意见的。她一直认为,当初邓小鱼去贡城,就是白倾心唆使的。后来邓小鱼挣了钱,拿回家的也没有之前多了,肯定也是她在背后捣鬼。

白倾心心里堵得慌,一是为邓小鱼,二是厌恶她伯母的这副嘴脸。好在电梯很快停在一楼,门开之后,她直接走了出去。

宁则也跟了过去。

☆、046

秋高气爽。

明珠谷是鲤县偏东南方向的一座山。草木丛生,藤蔓连连。九几年的时候这里长了很多蕨类野菜,那时很多鲤县人都到这里来采摘,似乎永远摘不完似的。而这,也是白倾心的童年。

后来,鲤县发展旅游,明珠谷逐渐被开发。野菜没了,藤蔓少了。不过倒是干净整洁了许多。而且政府在谷中的小溪旁修建了一个小平台,供游客们使用。

多年未到鲤县,杨惠听说明珠谷已经开发,想要过去看一看。正好白恒久也有这个意思,于是到超市里买了些烧烤架和食材,一群人便前往明珠谷。

白倾心叫上了邓小鱼,到楼下时又遇到东方有炮的父母,于是大家一合计,说人多热闹,便一起去了。

至于东方有炮,他一大早就出门见朋友,所以并未前往。

坐车出门时,宁则远远的看到路边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正买菜归来。见她眉眼熟悉,于是问道:“那是刘寡妇吗?”

一身朴素的衣服,头发高高挽起,脸上也尽是岁月的痕迹。在宁则的印象里,刘寡妇是个特别凶的女人,可现在一见,竟又觉得她很柔弱。

“对。”白恒久说,“就是刘寡妇,你记性不错。”

看到刘寡妇,不免想起金刚。白倾心心里仍旧五味杂陈。而宁则就坐在她旁边,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这刘寡妇也是倔。”东方有炮的老妈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要是找个人嫁了,不知道该有多好。”

那个年代,人人穷苦。刘寡妇六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卖到别人家做童养媳。那人家家庭条件不算差,但也不算好。刘寡妇过去以后,一开始就是洗衣做饭什么的。等长大了些,就被迫嫁给那家的男人了。

日子并不好过,那男人酗酒赌博,家产被败光,然后又时常对刘寡妇拳打脚踢。不久之后,为了生计,二十岁出头的刘寡妇不得不像个男人一样,到工地里搬砖。

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刘长明的。

刘长明家境不怎么样,可人特别勤快。二十七八,还未娶媳妇。在工地的时候,看在刘寡妇是个女人的份上便帮了她许多,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可刘寡妇还有个大她十几岁的丈夫呢。

刘长明没有退缩,费了一番功夫,他把自己所有积蓄给了刘寡妇的丈夫,算是将刘寡妇买了回来。回来的那天,刘寡妇洗得干干净净,特别秀气。

木棉街的人都说刘长明不值当,花那么多钱娶了个二手货。可刘长明夫妻二人却在别人的有色眼光中好好的生活着。

刘长明去做工,刘寡妇给他送饭。

刘长明脚疼,刘寡妇一心一意服侍他。

刘长明因挣不到钱而唉声叹气,刘寡妇劝慰他不要心急。

……

他们夫妻二人,就这样相互扶持,早出晚归的生活着。

可惜好景不长,刘寡妇前夫把钱花光后,便找了过来。一次两次刘长明重新给了他钱,可次数多了自然也就把耐性磨光了。刘寡妇开始哭,哭得刘长明心肝俱裂。再后来,那前夫过来时刘长明不再给他钱,两人开始吵架。

吵着吵着,便打了起来。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最后一次时那人捡起一块石头,朝刘长明砸了过去。

刘长明就这样死了。

那个二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成了寡妇。

她把刘长明安葬在后山上,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他们曾经生活的木棉街住了下来。而那个前夫,也因杀人而判了死刑。

她似乎逃离了,又似乎陷入了更大的悲伤之中。

她每天出门、干活、回家,偶尔到后山祭拜祭拜刘长明。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痛不痛,也没有人知道她还好不好。

倒是一些吊儿郎当的男人跟她开玩笑,偶尔掐掐她屁股。气急了,她就和那些男人打起来。于是,她变得越来越凶,越来越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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