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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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吗?”

伏苏笑了笑,狭长而风流的眼眸之中却如无尽之冰:“我可不是在问你难受或是开心这样简单的问题。唯一对你好的人在你面前死去,你在意的人都被人肆意践踏伤害,你生来时拥有一切,还未走到尽头便已嗟余只影,独系人间,我在问你——你痛苦吗?”

他娓娓道来,彷如在叙述一段不为人知的、被时间长河湮没的故事,蒙上了尘,却依然锈地毫无光泽。

他轻轻卡住李颍上的下巴,抬起了他的头,直视着他眼底无处躲藏的怨恨,微笑道:“可我的痛苦,在你之上。”

“所以,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永远与我共同品尝这份痛苦。”

两人呼吸交缠,李颍上只听得他低叹一声:“可别说皇兄不疼你啊……”

——

[我发现你代入变态的角色还真是毫无违和感。]

[嗯哼,算是吧。]

伏苏支着脑袋看案上的一摞奏章,啧了一声:[烦。]

系统:[别看了,你个骄奢淫逸的傀儡昏君,看什么奏章,来玩吧,玩什么?]

伏苏:[说的很有道理啊你。不过先等等,把事处理完先。]

他抬手招了招低眉顺目站在台阶下的内侍李德福。李德福从他还小的时候就跟随在他母妃身边,对他一片忠心。伏苏边翻看着奏章边道:“你安排下,给七皇弟身边调配几个能使唤的,还有,今天在庭院里处刑的内侍,送他出宫归家,予黄金百两接济家中。”

他顿了顿:“——先别告诉皇弟,秘密行事。”

闻言,谢德福愣了愣,怀疑自己听岔了,直到伏苏抬起眼帘瞥他,他才猛然醒悟过来,连连应是。

放在以前,伏苏的任何吩咐他都是不过问半句的,只规矩办好便是,然而今日交代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李德福忍不住小声询问道:“既然皇上心有不忍,为何……”

“为何仍然处刑?如果不是被朕拦下,他早已全家覆灭,如今只是废他一双手,是给他不明时局撺掇皇弟的惩罚,已经仁至义尽。”伏苏眉眼微抬,眼波潋滟,随意的一撇也仿若无边桃花灼灼绽放,无端地风流多情:“还有,不给七弟一点教训,依他如今尚显稚嫩的脾性和鲁莽的行事作风,迟早有一日会招致杀身之祸。”

他话留半句,谢德福却已明了——

如今摄政王魏迅把持朝政,如若被他发现李颍上已存异心,焉能容的他安稳活着?

谢德福蓦地如醍醐灌顶,思绪清明起来,莫不是皇上故意与七殿下生分,事实上,只是为了保住七殿下的一条命?如果真是这样,这几年来,皇上刻意为难七殿下,忍受七殿下日益浓厚的憎恶,心里该多煎熬?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臆测,谢德福不敢多问,维诺应是,垂首离开。

系统啧啧道:[我们苏苏最厉害,打算开始打亲情牌了?]

伏苏合上奏章,随意道:[对,不过有没有效还不知道呢,得看他有多圣母。]

皇兄为了留你条命在,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独自煎熬,不知道皇弟会不会有一点愧疚和动摇呢?

只要一点就够了。

我会让它变成很多、很多,直到你完全信任并依赖了我。

谁让我是你最后的亲人呢。

[艾玛,变态人设好棒,我好适应。走走走,看个几把的奏章,老子要当昏君,去御花园看看漂亮的小姐姐!]

第25章 血荆02

深冬雪未停, 至午后已成鹅羽大雪, 翩若柳絮, 从白茫一片的灰色云空中飘摇而下。伏苏一身缓带长裘,漫步走在覆了一层薄冰的石子路上, 他没让成群结队的宫人跟着,只点了个低眉顺目看着不闹腾的宫女随身伺候,落得清净。

御花园里黄腊梅开的正盛, 幽幽芬香随风飘散。伏苏从花林中小路走来,折一花枝低头轻嗅,枝上细雪簌簌而下, 他墨发白裘,眉眼风流, 仿如从风尘浮画走出来的浊世公子一般, 道不尽的旖旎多情。

他手拈着腊梅断枝, 转身,送到宫女眼前:“这腊梅开的正好, 带回去插在花瓶里, 放在朕案几上吧。”

他的声线稳且凉,随口吩咐般漫不经心, 却穿透了冰寒彻骨的空气直达暖融融的耳底, 无端地撩人心弦。宫女低垂着眉眼不敢直视龙颜, 却突地见视野里探入了一只拈着花枝的纤白素手,骨节分明,肌肤白腻如上等玉脂, 连指尖都泛起好看到令人不忍转移目光的颜色,但宫女还记得眼前的是谁,也还记得这双白玉雕砌的手上沾染着多少鲜血,她将头垂地更低,唯唯诺诺地接过花枝,应了声是。

伏苏瞥了眼她颤抖的手,淡淡道:“华盖撑累了,去休息吧,朕一个人去亭子里坐坐。”

宫女心底一凉,连忙道:“奴婢不累……!”

她仓皇间抬头,却正对上了帝王沉静如子夜的双眸,漫天的雪景汇成他眼底最明亮的光芒,而坐拥天下翻覆风雨的帝王此刻正对着她扬起纤薄红润的嘴角,柔声道:“去休息吧。”

宫女怔怔地低下了头,直到粗粝的花枝咯疼了她的手心,她才蓦地微红了脸。

“……奴婢遵命。”

[叮——收集到宫女爱意值二十点。]

伏苏在四角亭内坐下,没过一会儿,谢德福寻迹而来,低声与他汇报。听说了调配给李颍上的都是经调教过的内侍,绝不会因一点私利就淌进朝政的浑水,伏苏点了点头,眉眼一抬,便见腊梅丛中一抹艳色迤逦而来。

他举杯掩笑:[我就知道只要坐着装逼就会有小姐姐送上门,厉害死我自己了。]

系统:[你又硬不起来?]

[啧,我不能欣赏吗?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东西。]

乱七八糟地扯了几句,那抹浓艳的色彩已行至亭前,正站在台阶之下盈盈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鬓发如云,金玉满头,螓首低垂之际显出无限妖娆韵味,而那在如此寒冬之中仍然坚强地裸露大片的柔软酥胸在紧身襦裙的挤压包裹之下,半露不露地往外挂出白花花的乳肉,混合着她身上的香脂气息,无边媚色撩人至极。

奈何伏苏在女人面前就是半个阳痿,他内心非常平静甚至有点想笑,只克制住唇边笑意,抬手道:“免礼了。外面雪大,过来坐吧。”

云嫔闻言,一双含情眸中掠过喜色,谢过之后便在伏苏对面落座,主动为他煮酒。两厢无言,云嫔有意无意地暗窥着伏苏,斟酌着用词,轻声细语道:“皇上今日看起来心情极好,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吗?”

伏苏淡淡一笑:“算不上喜事,只是觉得,云嫔一来,这冰天雪地都添了份艳色,令人心情愉悦。”

他说这话时眸光正瞥向亭外的湖光天色,仿若只是无心之言,无半分刻意挑弄戏耍之意,却让云嫔微微一怔,沏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很快便漾开笑意:“今日的皇上——与以前有些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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