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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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见少年回望那一眼的容珏,把鬓颊的碎发理了理,轻轻一笑,看起来越发清贵,不食人间烟火了。

两位伪君子不知道的是,今夜给对方留下的错误人设,会让他们之后的感情道路行走得多么艰难。

苏离走后,容珏的身后又走出一人,那人俨然是五皇子容祁。

“三哥你不会认真的吧?你真的以为这顾静之还能回到京都吗?”容祁问道。

容珏不答,反而问他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容祁想了想后说道:“这顾静之虽然才华绝世,但太过锋芒毕露,得罪了太子,就算躲得了今日,以后也与仕途无缘了。”

容珏听了他这话,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立刻沉了下来。

容祁慌了,“我可有说错什么三哥?”

容珏冷冷地说道:“没有,回府吧。”

容祁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地跟在容珏身后离开了。

此夜之后,苏离短短三日之内又遭遇了两次袭击,都被容珏派来保护他的灰衣人解决了。

另一方面,平东的疫情越来越严重,朝廷往灾区砸下了越来越多的银两救济,可是于灾情却没有任何帮助,百姓们群情激奋,甚至有一些武功底子的农民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借着天灾,振臂一呼,成就一番事业。

皇帝焦头烂额,朝中大臣却无一可解此局。思来想去还是通过察举制度选出来的朝廷官员多是士族名流出身,对于民间的情况总有了解不透彻的地方,于是皇帝灵机一动,开始在各大城市颁布皇榜,召集有能之士为赈灾出谋划策,不论出身,凡有真才实学,提出的赈灾政策有益者可赏金万两。

顷刻间,大批寒门学士恃才揭榜,但每个信心勃勃走进朝堂的人,最终却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开了。

此举不行后,灾情日益严重,几乎是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如果再不抑制灾情,恐怕大周乱矣!

而与此同时,群贤宴的事情也开始在民间发酵。

虽然太子下命在场之人不得把当日之事宣扬出去,也命人将苏离的赋文烧毁,但那赋文不知怎么回事,许是太惊才绝艳了吧,读过一次以后居然深深扎根在脑海里,让人过目不忘,如此龙章凤函销毁于世,岂不可惜!

于是几个不畏皇后家势力的大家族子弟,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居然把苏离的那篇赋文给默了出来,他们几个人各自誊抄了一份,说好了绝不把赋文外传,但又舍不得独自欣赏,你给你的至交知己看一眼千叮万嘱不可外传,我给我的也叮嘱不可外传,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加上当日群贤宴上的人实在太多,顾郎不畏强权挥笔怒斥太子一事早就被传得神乎其神,原本大家还不太相信的,这篇赋文一流出,就全变成了对苏离的称赞和仰慕,还有对太子和齐雪萱的贬斥。

太子的声誉严重受损就不说了,齐雪萱本是天下男子趋之若鹜的绝世佳人,她向太子于万民危难之际进言举办群贤宴的事传得满城皆知以后,风评完全变了个样,由名扬天下的才女变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原本被提亲者踏破大门的齐国公府也变得无人问津。

太子愚蠢,齐雪萱不知民间疾苦,其心可诛,这两人因为苏离可以说是尽失民心了。

齐国公府内——

齐雪萱怒不可遏地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推倒,茶具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

“可恶——!顾静之竖子!毁我清誉!”

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担忧地对她说道:“萱儿,别气了。”

齐雪萱怒目而视,“我怎么能不气!我早就知道他顾静之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平日里对他那么好,还去给他讨了群贤宴的拜帖,他居然这样对我!以后还有谁愿意上门娶我!”

男人刚想脱口而出说自己愿意,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忍了下来。

齐雪萱眸光一转,她抓住男人的手臂,恳切道:“钟哥哥,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顾静之出城不过五日,你帮我抓他回来好不好?”

男人正是齐国公身边的副将钟瑜,从小和齐雪萱一起长大,暗恋齐雪萱,但齐雪萱怎么看得上他,上辈子就让他做了一世备胎,这一世她深知笼络人心的重要性,于是时常对钟瑜说些暧昧之言,把从小只会舞刀弄剑,心无城府的钟瑜牢牢控制在手心。

钟瑜面露难色,“我派出去的人已经莫名其妙折了好几拨了,萱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抓顾静之回来做什么?为什么执念如此之深?”

齐雪萱的眼神略带闪躲,“我能做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罢了,钟哥哥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为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跟他一起长大的的确是没有重生,没有黑化的齐雪萱,钟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她。

钟瑜走后,齐雪萱的表情又恢复了狰狞,去他的什么被最爱的人背叛,她现在就恨不得把顾静之抓来千刀万剐!

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不知怎么回事,齐雪萱隐隐觉得事情还远没有这么简单……

当日,这篇闹得满城风雨的赋文悄无声息地被一个身穿便服的宦官带进了宫里,皇帝看后大发雷霆,连夜把太子叫进宫里骂了一顿,并罚他在宗祠抄写三日祠文以作惩戒,而齐雪萱则被冠以无德之名,被罚禁足家中三个月,不可出府半步。被天子冠以无德的罪名,齐雪萱怕是穷尽一生也洗不清了,原本还对她有所不舍的才俊们因此彻底断了念想,可想而知齐雪萱今后的婚姻大事该是何等惨淡。

皇帝此举大快人心,原本因为苏离赋文而鼓动不已的民众也被安抚了下来。与此同时,御前侍卫所率领的一支快骑连夜出城,往江北的方向赶去。

今天已经是离京的第七天了,在山野里混了一个星期的主仆两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劳顿了七天,总算是找到一家民居借宿了。

二人刚躺下没多久,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躁动。

早就被连续追杀七日弄得疲惫不堪的顾平皱着脸道:“又来?还有完没完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一支穿着甲胄的军队鱼贯而入,吓得原本抱怨不已地顾平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怎么暗的耍够了,准备来明的了吗!

领头的御前侍卫中气十足地问道:“谁是顾静之?”

苏离倒是比顾平淡定许多,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不卑不亢地说:“在下便是,不知将军有何贵干?”

御前侍卫挑眉冷声道:“带走!”

说着便叫侍卫给苏离的眼睛蒙上黑布,苏离也不反抗,只是就这样仍由他们带走了,而一旁的顾平急得大喊大叫却无人理会。

公子啊!你不是说七日后会有人恭恭敬敬地请你回去的吗!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苏离被带上了一辆马车,又是几日舟车劳顿后,他被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一个极有威严的声音说道:“自己解开,抬起头来。”

苏离解开黑布以后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昏暗潮湿的牢房内,唯一一处干燥的地方摆上了一把檀木椅,上面坐着一个明黄龙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苏离立即恭敬地行礼:“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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