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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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赢了一把碎银子,便嘲笑两个老姨娘手气臭,牌艺不精,加之香梨凑趣儿,心下大为高兴,也就顾不上与凤楼说话了,只道:“咱们娘儿们正忙着,你一旁喝茶自便去。”

凤楼便缓缓踱至月唤身后去,月唤早已看到了他,本来想装作没看到,他既已到了身后,便再也装不下去了。人却还是端坐不动,只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见过了他,随后转过身去忙着翻她的交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帝姬,一个亡国帝姬,陶陶。

一个侯爷,一个新朝侯爷,国英。

帝姬曾经很跋扈,

侯爷一直很记仇。

一朝国破落入侯爷手,

侯爷:陶陶,上酒上茶上洗澡水——

此处念白:落毛凤凰不如鸡。

帝姬:是,知道了,烦死啦——

此处念白:龙游浅水遭虾戏。

且看亡国帝姬如何在宿敌手中讨生活。

by《菩提喜》

第51章 22.9.28

卿姐儿的奶娘也在,喜滋滋地与凤楼道:“今天卿姐儿在老太太这里用的饭,托三姨娘的福,用下好些饭食点心,三姨娘吃什么,她便也跟着吃什么。”因美婵不在跟前,有心要向凤楼卖好,顺便巴结下正得宠的三姨娘,便又笑道,“谁晓得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竟投缘得很。”

凤楼看看卿姐儿,再看看月唤,也笑了一笑。扯过一把椅子,在月唤身畔坐下,看她与卿姐儿将一根红绳或缠或绕,或穿或挑,一会儿翻成蛛网,一会儿翻成花鸟鱼虫。看她忙着翻交绳,嘴里还要动来动去地嗑松子,便把她的松子碟子推开,嘱咐道:“当心崩着牙。”

月唤道:“不,我偏要嗑。”探身硬是抓一把过来,都丢到嘴巴里。

凤楼瞪她一眼,摸摸桌上茶杯,同静好道:“去给她换一杯热茶上来。”顿了一顿,又道,“要菊花枸杞茶。”

月唤今天偏要和他作对似的,含着一口松子,舌头都转不过来,却还含含糊糊地顶嘴道:“不,我要喝凉茶。”

凤楼捏了捏眉峰,把盛松子的碟子推到她面前,说:“既然喜欢,那便罢了,把这一碟都给我嗑光。”

她想也不想,张口就来:“不,我偏不听你的!”把一嘴的松子也都吐出来,向他示威。怕旁边的卿姐儿听见,故意压低了声音,却把一双眼睁得老大,还翻了他一眼,以增气势。

凤楼看着她笑,待凉茶端上来,他先伸手接过来,再递到她唇边,温声道:“喏,你要的凉茶来了,把这一杯都喝光,吃了许多炒松仁,怕你上火。”

她头一偏:“不,你碰过的,我又不想喝了!”

凤楼道:“不行,都喝光。”

她顶嘴:“不,我偏不喝了。我又要喝热茶了。”

凤楼暗暗一笑,把凉茶递下去,也就不再言语了。她见他对自己没辙,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嘴角便弯了一弯,生怕他看出来,赶紧又板了脸收了笑,转身同卿姐儿翻交绳去了。卿姐儿手指头不太灵活,不一时,绳子便要打结,她也不嫌烦,叽叽咯咯,嘻嘻哈哈地乐个不停。

凤楼默默看她许久。从侧面看过去,便能看出她的睫毛比一般人又长又密,弯弯翘翘;白里透红的一张面庞在昏黄柔和的灯光下愈发显得妩媚不胜。他便拉着椅子往她身畔又靠了靠,待嗅着她身上的甜甜幽香时,心尖处像是有个小手在抓挠似的,人就有些魂不守舍起来。实在忍耐不得,手自己便要伸出去理她脑后几缕发丝。尚未触到她的发丝,她后脑勺上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偏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凤楼屈指往她后脑勺上一弹,眼睛在卿姐儿与月唤身上转了转,再问奶娘:“她人呢,卿姐儿在这里用饭,她知道么?”

奶娘略一思索,便知他心中所想,忙道:“夫人今天身子不适,叫我抱卿姐儿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留了饭,因卿姐儿胃口比平常要好许多,老太太高兴得很,也吩咐说今后吃不下去饭时,就叫我抱到三姨娘处,请三姨娘帮着喂……上一回在三姨娘那里吃了饭回去,夫人也并没有说什么……”

又替美婵描补道:“夫人性子近些年虽有些毛躁,但在儿女身上却同天底下所有的娘亲一样,都是一般的疼爱的,所以咱们卿姐儿去三姨娘那里用饭,夫人心里即便有些不乐,却也未加阻拦过……”

凤楼想了想,道:“既然老太太也这样说,那便罢了。”两腿岔开,一手搭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她二人玩耍。

李大娘侍立在一旁,听凤楼与奶娘的这一问一答,心内十分高兴,欣慰不可言喻。这些话其实她都已经问过奶娘了,就是怕月唤对卿姐儿太好,到头来反而吃力不讨好。本来美婵就已经十分忌惮嫌恶她了,进门这许多天,竟是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竟是丝毫不顾正室夫人的体统,真真是闻所未闻。但他也能够想到这一点,可见心里是处处为她着想的。她心思单纯,没有想到的,他都替她想到了。

李大娘不禁想起前一阵子去街上算命一事,算命先生说她是个有老来福的,今年下半年还要交大运。果然没过多久,就入了凤楼的眼,拨了她去跟三姨娘,得了这么个好差事好去处。待到三姨娘月唤诞下一儿半女,她的日子也就更好过了。

那边牌桌上,老姨奶奶连输几把,银子都叫老太太赢了去,老姨奶奶心里肉疼得不得了,打几个哈欠,推说熬不惯夜,要早些回去歇息,老太太便叫香梨送她出去。

温府里头,除了老太太以外,香梨任谁都不大耐烦敷衍的,但适才抹牌时,凤楼坐在月唤身畔,他看月唤的眼神,与月唤那一番眉来眼去情意绵绵的模样儿想瞧不见都难,因此由己及人,便对眼前这位年纪已老,却依旧要看人脸色、仰仗旁人过活的小气老姨奶奶生出些怜悯来。遂扶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了大门口,嘱咐同老姨奶奶几乎一样年老的两个婆子小心些走路回去。

再返身回屋子时,听得廊下伺候茶水的两个小丫头在悄声说笑,一个招手唤另外一个:“你来看呀,咱们五爷,真是……”

另一个头才伸过去瞅一瞅,赶紧又缩回来,掩嘴吃吃笑道:“都说五爷这两年改好了,哪里改了?还不是老样子。”

香梨悄声走到两个小丫头的背后,凉凉地叮嘱一声:“火炉看好,仔细着些。”两个小丫头一惊,急忙收了笑。香梨一甩怕子回了屋子。

卿姐儿的奶娘也随着屋子里的一帮子闲人说说笑笑,无意中一个回头,眼梢瞥见凤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伸到三姨娘的腰窝上去了,堪堪才捏了两下,即被三姨娘狠狠掐了回去。他咬牙倒吸一口冷气,甩了甩手,相了相手背上两个新鲜血红的指甲印,仍旧不死心,再伸过去捏,再被掐,不得已缩回手,皱了皱眉,随即摊在椅上不停地捏自己的眉峰,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的不耐烦。

奶娘好笑又诧异,心道:不好,才上了点年纪,竟然连看人眼色都不会了,再留在这里只会惹人嫌,亏得我还想叫卿姐儿把他赚回去,看来是不能了。脸上挤了一堆笑出来,急急忙忙上前来把卿姐儿抱到怀中,将她手指头上挂着的细细红绳取下,与月唤笑说:“卿姐儿歇息的时辰到了,咱们今天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找姨娘玩耍。”

月唤留恋万分地拉着卿姐儿的小手:“卿姐儿,你要走啦?你不和我玩耍啦?”伸头看了看外面,“外头不是还有点亮光的么?你这么早便要歇息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都要玩耍到很晚才睡呢!”言罢,伸手紧紧拽住人家的人,不许人走。

跟着卿姐儿的两个小丫环倒面面相觑起来,卿姐儿今天不过是给了她些许的好脸色看罢了,至于这么情深似海,这般难分难舍么?

奶娘哭笑不得,抬眼看向凤楼:五爷你看,不是我们没眼色,是三姨娘不准我们走。

李大娘也跟着笑,劝月唤道:“外头亮是因为月亮出来啦。她小孩儿家精神短,早该让人家回去睡觉啦。”

月唤无奈,只得放手。

那边老太太也已尽兴,心里一高兴,把一晚上赢来的银子尽数赏了身边伺候的人,又道:“我也倦了,散了罢。”

香梨甩着帕子过来,在老太太膝前蹲下,把头埋到老太太怀中,撒娇弄痴道:“老太太。老太太,我不回去了,今晚上就留在这里陪你老人家好不好?”

老太太往凤楼那边扫了一眼,笑道:“你若不嫌弃我爱翻身,好说梦话,那就留下来陪我老人家,咱们娘儿两个挤一只被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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