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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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经刘伊诺一事,也不敢再出门闲逛。此时听了秋水的提议,点点头,也不用再去婉嫔那里拿尺寸,心中对仙惠的身量再清楚不过,俩人经过大半年的相处已经很亲密。

冬至前小褂子也已经做好,因仙惠喜欢小兔子,桃夭夭用细小珍珠在胸前绣了一只小白兔,眼睛用红宝石点缀,又用边角料缝了两个毛绒绒的小球吊在衣领处,可系一个蝴蝶结。

仙惠见了很是欢喜,又急忙穿上,站在铜镜面前不住打量,问道:“母亲好看吗?”

婉嫔无奈道:“好看。”又向桃夭夭感谢道:“妹妹费心了。”

桃夭夭回道:“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仙惠喜欢就好。”

翌日给皇后请安时,仙惠凑在元惠身边显摆自己的新衣,良妃一见便知是自己赏赐给桃夭夭那块毛皮所制。心思一转,计上心头。哼!正愁无处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近来良妃总是无事生非,每每把气氛搞得很尴尬,今日她不言语,在场者不由得松了口气,只当她每月那几日到了没心情挑事。

敏仪喝了月余的排毒汤,心情也随之开朗,嘱咐妹妹们冬日里好好爱惜自己身体,不要因爱美而伤了风寒。

景仁宫。

良妃唤来锦笑,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锦笑惊恐地摇摇头,小声道:“娘娘,谋害皇嗣可是死罪!国公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什么都可以任性而为,唯此事不可以。”

良妃怒道:“你耳聋了!本宫有说要害死她吗?不过是生个小病而已,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还有你别拿父亲来压本宫,本宫是他女儿,再怎么样他也会给本宫收拾尾巴,你算什么东西?你不做有的是人做。”随即轻蔑地瞟了一眼锦笑,冷笑道:“不过本宫也提醒你,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下场是怎么样的,你应当很清楚。”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且知道太多的奴才的下场?那就只能让她到地底下去才能安心。锦笑抹掉泪痕,一个卑微的奴婢想要过上比及一般官家小姐的生活,也应做好准备承受生活所带来的不可预测,她平静道:“是。”

不过三日,仙惠就全身起了红疹子,这红疹发得极快,不过一刻钟功夫就遍及全身,极其骇人。又痛又痒,仙惠忍不住去抓,被母亲制止后耐不住低声哭泣。

婉嫔抱着女儿安慰道:“仙惠听话别抓,等会太医到了开个方子吃副药就不痒了。你若是现在去抓,可是会留下疤痕的,仙惠不是最爱漂亮了吗?母亲给你唱首歌好不好?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轻柔的声音减缓了仙惠的疼痛,也让一室手足无措的奴仆找到主心骨。

翠羽不敢靠近,站在门口张望,生怕是出水痘,那可是会传染的。

太医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跑来,桃夭夭退至一旁。

翠羽这才找到勇气靠近小主,在她身后低声建议道:“小主,二公主有太医诊治,咱们还是出去等吧?”

桃夭夭回道:“不用担心,你们要是会被传染当年就被传染了。”

此言一出,翠羽惊若木鸡,双眼盛满惶恐;绯意直接低下头颅。

当年小主是七岁还是八岁?晚间不知怎的就起了高热,身上还起了红疹水泡,大夫一诊治,直言是水痘,而那时小少爷才两岁,老爷直接下令送去庄子治疗。连夜出城,一主二仆、一大包药材,换洗衣物都没有时间给你拿,生怕多留一秒就会滞留无数病毒。而庄子上的人对于这位没存在感的小主人本就没尊敬可言,又得知姑娘出水痘,一个个疯了似的跑掉,再无人过问她们。而她们也年幼害怕,每日只把煎好的药以及清水清粥放在姑娘房间就离开,也不去探望她是死是活。

再听见姑娘声音已是半月后,她坐在床沿上说要沐浴,声音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再出现在人前时,姑娘病症已痊愈,肌肤没有留下半点疤痕,只是瘦了许多;她依旧微笑,依旧好脾气,没有责怪她们,也没有问及事情缘由,请车夫套好马车就带着她们回府。

回到桃府的时候,桃全不敢置信,再三确认后才放她们进去。老爷正抱着小少爷逗鹦鹉,夫人和二姑娘在簪花,见到她们出现,只是询问病是不是真的好全了,再无其他言语。

太医望闻问切后得出结论:“二公主这是中毒。”

婉嫔眼泪滚下,哽咽道:“中的是什么毒?可严重?还请太医救治二公主。”

太医回道:“是什么毒还需确认,请把二公主最近接触过的东西全部取来。”

很快画春几个把二公主今日接触过用到的东西都拿过来交由太医检查。太医逐一排查,当翻到二公主刚刚脱下的小褂子时变了神色,又放在鼻下一闻,确认因此物而中毒。他说:“二公主所中之毒正是由这件衣物所致,此毒名为曼陀罗,发作极快,毒性极强,轻者中伤,重者毙命。不过娘娘不必太忧伤,因发现得早,毒性才刚发作,待吃过几幅药将养几日就好了。”

太医的话在每个人心海里都荡起涟漪。是桃常在?为什么?二公主那么喜欢她?主子这么照顾她?果然人越美越恶毒!

婉嫔也怔怔地望着桃夭夭,只见她没有急着辩解,大眼里坦荡无比,映衬得自己如听信谗言的小人……

皇后此时领着一众妃嫔来到景阳宫,因奴才都在正殿伺候,也无人通报她们到了,刚巧进门就听到这句话。

良妃惊讶道:“桃常在你与婉嫔有什么怨什么仇要加害在无辜的二公主身上?真是蛇蝎心肠!”又想起福惠周岁时桃夭夭送了一套寝衣做寿礼,向后问道:“贤妃,她可是送了一套衣物给福惠的,你就不着急?”

贤妃实事求是道:“那衣物很干净。”

良妃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扶不起的烂泥!

敏仪先让太医去开方子煎熬,一众奴仆也都出去。她问:“桃常在,你可认罪?”

桃夭夭跪在地上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嫔妾没有做过此事,还请娘娘明察。”

良妃又跳出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于你?谁有这个闲情逸致去陷害你?谁又有这么大胆子让二公主冒险去陷害你?”

桃夭夭并不作答,坦坦荡荡跪在地上,就算众人面带讽刺也依旧不卑不亢。

敏仪沉思片刻道:“此事关于皇嗣,还需请皇上出面处理。来人,去请皇上过来,再把景阳宫门关上,不许任何人出入。”

良妃讪道:“后宫之事本就有皇后您处理,皇上公务繁忙就不必惊扰他了吧?”

敏仪并不回答,去到床边看望仙惠。

仙惠刚服药睡下,皇上就到了。

苍岩先询问了仙惠的情况,再缓缓坐在主位审理这桩案子。

皇后派人把月华殿的奴才都捆来,十来个奴才皆求饶说冤枉,吵得人头疼,杏眼一扫,都禁声。

苍岩看了一眼跪在正中的桃夭夭,虽然是跪着,背挺得很直,有傲骨,神色不慌张,面部以及手脚都很放松,无一不在诉说她的清白无辜。他道:“搜。”

宫女很快在桃夭夭房间搜出一包曼陀罗。

良妃冷笑道:“证据确凿,桃常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桃夭夭回道:“无话可说。”欣然接受这个结果,生死由命。

秋水哭道:“求皇上明察,我家小主万不会做出谋害二公主的事情的。这褂子是小主做的没有错,若小主有谋害之心,这毒应早就发作了,何须等到三日后才发作?太医也说了,此毒发作极快,小主今日没有来过正殿,她又是怎么下毒的?求皇上明察!”

初冬的天气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丝丝缕缕凉意会通过膝盖传遍全身,直使人发抖才是。可伊人不然,她额头冷汗直流,眼神飘忽不定,人也忍不住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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